寧十九還是雷打不動的天天到文芳院做客。這日剛從文芳院回了清秋院,便聽青蓮急急跑進院子大喊道:“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紅袖攔下她,怒道:“大喊大叫的做什麼,生怕主子聽不見不是。”
青蓮急忙解釋:“你有所不知,我聽茗居院裏傳出來的消息,說是四小姐的臉爛了!”
“你這瘋丫頭,她的臉壞了與我們何幹?”紅袖說著竟是輕笑一聲,“不過惡人有惡報,她成日裏囂張跋扈,也不知虐殺了多少貓狗鳥魚,今日怕是上天要懲戒她,誰都沒辦法。”
“唉,若真是這樣便好了。你可還記得前些日子她遣人從我們院子裏拿走的珍珠粉?大夫說是裏頭摻了東西才會如此的。”
“什麼?”紅袖聽得這話哪裏還有往日沉穩的樣子,來回踱步,終是
想起來了什麼,雙手一拍:“那珍珠粉不是二小姐送的嗎,又是四小姐硬搶了去的,如何都怪不到我們小姐頭上!”
寧十九見兩人商量了半天仍未抓住事情要點,隻得走出來提點一番。
“怎麼了這是,那珍珠粉可是姐姐送我的,她何苦要害我。如今竟是連累了四妹。她倆素來關係不和,如今出了這種事,二姐恐怕難辭其咎。”
兩個丫頭一想頓時分明了,剛想回答就聽見外麵有奴才來傳召寧十九,說是四小姐找她。寧十九心想來的正是時候,於是領著紅袖青蓮二個丫鬟便去了。
到了茗居院,又轉由丫鬟領著進了內堂,在裏頭等著的卻並非寧可心,而是寧可心的親娘親,蘇姨娘。這蘇姨娘是寧國侯最晚進門的一門妾侍,最為受寵,因此吃穿用度向來是數一數二的好。今日她穿一件暗紅色金紋裙裾,腳蹬雪青色翡翠繡花鞋,頭上梳飛星逐月髻,金色步搖熠熠生輝。看麵貌與寧可心極為相像,也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但渾身氣勢不輸主母。
一見寧十九來了,蘇姨娘便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寧十九,你可知罪!”說著朝寧十九身後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得令,手往寧十九肩上一壓,便讓她跪了下去。紅袖青蓮兩個丫鬟也跟著跪下。
寧十九根本無反抗的意思,一切尚且在預料之中。
她整個人突然不可抑製的抖了起來,說話也帶著哭腔:“姨娘,我知錯了,此事全怪我不好。”說著說著竟是落下淚來。
紅袖護主心切,看自己小姐嚇成這樣連忙辯護:“夫人,此事確實與我家小姐無關,那珍珠粉是二小姐贈與我家小姐的,我家小姐並不知情。”
蘇姨娘到底聽寧可心說過事情原委,也早就料到一個傻子如何會想到設計毒害他人,卻沒想到竟然是寧如心在裏頭摻了一腳,想來她們母女倆早晚是要除掉的,此時便是大好時機。於是追問紅袖:“你說的可是真的,若是撒謊,你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的。”
紅袖知她信了大半,保證道:“紅袖句句屬實,並無半句虛言,如若不然可與二小姐當麵對質。隻是我家小姐嚇的心神恍惚,怕是幫不上什麼忙,求夫人賜座。”
應允了紅袖的請求,蘇姨娘讓堂下跪著的人暫且站到一旁,轉頭又叫丫鬟將寧如心帶到了。寧如心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見蘇姨娘竟然在這裏心裏也是一驚,趕忙向她請安。可惜蘇姨娘並不讓他起身,隻輕低聲問到:“如心,今日我叫十九前來閑話家常,卻見她皮膚相較以往似是光滑了些,一問之下竟是你送她的珍珠粉起了效果,不知姨娘有沒有這個資格可讓如心也送我一盒。”
一聽這話,寧如心暗道不好,但尚且不知蘇姨娘有何打算,隻有走一步算一步,於是笑著說:“姨娘想要,如心哪有不應的道理,回頭便叫冷月送到您院子裏。”
話音剛落,一盞茶杯便迎頭砸了下來,登時便見了血,寧如心也不敢捂,隻俯下身子,心中慌張萬分。
隻聽蘇姨娘氣的咬牙切齒:“如此說來,那珍珠粉真是你的了?卻不知為何我家可心拿了來,臉卻成了那個樣子!”
寧如心沒料到這珍珠粉不知怎麼竟到了寧可心的手裏,突然瞥見旁邊坐著的似是嚇呆了的寧十九,隻能咬牙推諉道:“蘇姨娘聽我解釋!那珍珠粉確是我的,前些日子三妹從石山跌落險些丟了性命,怎麼說也怪我沒看好她。正好偶然得閨中友人贈我一盒珍珠粉,我見十分好用便借花獻佛贈與了三妹,權當賠禮道歉。隻是為何會被四妹用了,又為何會皮膚潰爛,我真的是不知道的!蘇姨娘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