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冷月描述,此人怕不是個會謀算的,要將此人拉下馬,換寧如期上位,恐怕要提防的人不是大少爺,而是大夫人。
一個時辰也不過轉瞬即逝,冷月早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寧十九也不好拖著她,便遣她走了。此時離會麵還有一個時辰,寧十九心裏雖是焦灼,但也知道時間這種東西並不是自己著急便會變快的。
左右坐著等也是等,寧十九還是決定不如在這後花園裏轉轉,也算是打發時間。誰又能想到這一轉不打緊,竟是讓寧十九轉到了一則妙計。
寧國侯府的後花園設計的九曲回環,更是有石山遮蔽阻擋,是一處藏汙納垢的好地方。寧十九閑庭信步想看看早春的花開了幾何,確實聽見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寧十九也不含糊,以聲音辨明了方向,超那處走去。
“大少爺吩咐奴才做的事,,奴才已經辦妥了。怡紅樓的老鴇收了錢,讓大少爺放心,這次的事一定處理停當,即使被發現也怪不到公子頭上。”似是寧承遠讓一名老鴇替他辦些事。
“如此甚好,誰能想到那姓徐的花魁如此不禁玩弄,不過兩鞭下去竟就這樣一命嗚呼了,真是晦氣。”寧承遠語氣中帶著些自己都不易察覺的優越感,竟是不把這條命看在眼裏。
寧十九萬萬沒想到這寧承遠竟是有這樣的癖好,身上還背了一條人命,聽到這裏不由心裏一驚,以手掩口才不至於驚呼出聲。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有如此運氣,正想讓寧承遠在國子監給寧知期騰位置,老天爺就讓寧承遠江將自己的把柄親自送到了自己手上。
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寧十九聽到消息便往回走。看看時間也已經差不多酉時了,寧十九擔心寧如期等她等得急了,於是快步往那處走去。
誰料那觀雪樓上空無一人,寧十九無法,也隻能坐在樓上等著。約莫著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寧如期才姍姍來遲。一上樓便先雙手抱拳,向寧十九請罪:“辛苦妹妹在此處等我,方才我看書看的入了迷,竟是忘了時辰,經書童提點才記起有此一約,讓妹妹一陣好等,是哥哥的過錯。”
寧十九聽他語氣誠懇不似作偽,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連忙上前扶他起來:“哥哥勤學好問,是妹妹的榜樣,更何況妹妹也並未等多久,哥哥不必介懷。”
兩人雙雙落座,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氣氛又凝固了些。這次卻是寧知期先開的口:“上次妹妹問起楚公子的事,哥哥措辭激烈了些,還望妹妹莫怪。隻是不知妹妹與楚將軍之子是何關係,竟引得妹妹如此掛心於他。”
料想到他會問起這件事,寧十九早有托詞:“妹妹與那楚公子素不相識,隻不過他的為人婦孺皆知,妹妹亦有所耳聞,深覺此人才華橫溢文武雙全,更是有一顆赤子之心,不似那通敵叛國之徒。”
寧十九擔心再說下去恐怕會露餡兒,急忙岔開話題:“算了,我們暫且不說他了。前些日子哥哥助我脫困,妹妹心裏甚是感激卻不知如何報答這份恩情才是。聽聞哥哥想去國子監念書,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聽她這一番話,寧如期兩道劍眉漸漸向中間聚攏起來,他深深的歎了口氣才開口道:“唉~我年幼失孤,自小便比其他孩子來的成熟些。平日裏沒人同我玩耍,我能看看書寫寫字,倒也樂得清靜,能自得其樂。後來懂了些事,明白自己唯有好好讀書,將來才能有所成就。但長大後才發現自己縱然滿腹經綸,有雄才大略,終究也及不上一個嫡庶之別。”
說完這些似是覺得自己方才言論太過憤世嫉俗,又忍不住衝寧十九挑眉笑笑,勸慰道:“我雖想去國子監讀書,但既然此路不通,我便找另一條路,我自認還是有幾分才華,總會遇到伯樂。”
寧十九深覺這番話說的甚是有道理,但此時事態緊急,自己急需有人幫手,實在等不了那什麼伯樂了,於是開口道:“哥哥有所不知,要進國子監第一條便是要品行端正,我方才在後花園走動,確實聽到了些不該聽到的話。”說著便將剛剛在後花園的所見所聞一次不漏的告訴了寧如期。
寧如期也沒想到寧承遠竟敢如此大膽,趕忙確認道:“妹妹可是看清楚了?大哥雖說往日素來是有些不著調,但此時非同小可,必定得拿到確鑿的證據才行。”
“妹妹到底也隻是道聽途說,哥哥若是想知道真相不妨一查便知。”
寧知期點頭應道:“妹妹不不擔心,我必定將此事探查清楚,還那女子一個公道。”
寧十九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見他神色匆忙也不好再耽擱他的時間:“哥哥此事至關重要,不妨盡快去查證,哥哥不必擔心妹妹,妹妹一介女流,不能幫上哥哥什麼,隻求不拖哥哥後腿。”
寧知期本想推辭一番卻見寧十九目光堅定,更何況此事確實事態緊急,於是便抬手拜別寧十九,往怡紅樓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