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黑甲臉色一沉,兩條濃黑的眉毛連成了一線,麵相凶惡。
小兀童倔強的守著門,寸步不讓。
冷麵臉色發黑,便要上前,卻被另一位黑甲拉住了,黑甲對冷麵搖了搖頭。
冷麵握著劍柄的手上青筋鼓起,他在克製,要是別的地方,他早就闖進去了,可這裏不同,那個躺在躺椅上的少年令人敬畏,即使他是神律衛。
靡靡歌舞極為惱人,那些不斷偷瞄他們的小眼睛更是令人心煩意亂,兩位神律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可他們至始至終都沒踏入銅雀台一步,當然不會是因為眼前這個孩子。
時間在焦躁的流淌著,不知不覺,太陽偏移,藤椅落入了陰影中,青衣睜開了眼睛,他慢慢坐起,吸了吸微微泛紅的鼻子,有些朦朧的打量四周。
少年目光停在了黑甲身上,他眉梢微挑,站了起來,慢慢走向了西門。
看到少年朝他們走來,黑甲不由得神色一正,站端了身體。
“拜見少主。”
公羊辰微微點頭,他的目光越過他們,看向了外麵的一個龐然大物,一個幾乎和銅雀台齊高的石像,暗灰色的石像,有兩丈高,寬不下於三尺。
這是一個少年石像,少年頭挽發髻,發冠發釵,目光炯炯,目視前方,長袍踩靴,腰懸寶劍,一手背後,一縷縷發絲清晰可見,握劍的手指節節分明。
少年看著少年,看了很久,公羊辰舔了舔微微有些發幹的嘴唇,沙啞著聲音問道:“我的石像?”
“是。”
黑甲躬身。
“這是何意?”
公羊辰又問。
兩位黑甲麵麵相覷,一位躬身解釋道:“少主,我二人接到老祖法旨,護送少主石像到劍辰院,交到少主手上,其它的,老祖並未指示。”
“並未指示?”
公羊辰沉吟,藥老說過,活人修道,死人造像。
死去的人才會立牌立碑,若有功有德,便會有人為他造像,可如今他還活著,石像卻已經造好,而且還給他送了過來,這怎麼看都不是好事。
公羊辰久久沒有開口,該如何處理,他也沒有主意。
“少……少主,您看,這石像安放到何處為妥?”
神律衛試探著問道,他們手心都已經出了汗。
公羊辰眉心緊成了川,放在哪裏,這是個問題,畢竟是自己的石像,他走下了銅雀台,兀童和黑甲緊跟身後。
二十多赤著上半身的壯碩漢子,看著少年下來,急忙屈膝磕頭,“小……小人……拜見……拜見公羊少主!”
“不必多禮。”
公羊辰揮手。
“謝少主。”
眾人起身,都低著頭。
公羊辰指了指北麵,說道:“抬到那邊去。”
“是。”
一位長者應聲,回頭指揮壯漢,隨著一聲聲,嗨……嗨嗨……石像被抬了起來。
公羊辰走在前麵,兀童和黑甲隨後,眾人抬著石像跟在三人身後。
如今劍辰院摸樣已經大變,既沒有圍牆,也沒有院門,隻有麵對麵十二間屋子,原來正北的主屋被拆了,正好有一片空地。
石像按公羊辰的要求落在了原來主屋騰出的空地上,石像站北朝南,二十餘漢子立好石像開始解開繩索,一個個肩膀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