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謝謝你的愛(2 / 3)

作為非典型男二的他,雖然采取的不是典型男二的死纏爛打默默守護,隻要你回頭我就不顧一切,願為你天涯海角的超級大備胎,但他這更為實用的存在,卻比任何男配都貼心溫暖。

回去的路,正好經過李抒逸家,我讓唐紹雍在旁邊停車,過了這麼久,我也該收拾行囊了。為了避免尷尬,我給她打了電話後等了十多分鍾才上樓。就怕一進門兩具赤裸裸的身軀……

李抒逸最近沒通告,在家頤養天年。一看就知道,又像從前那樣,飲食睡眠無規律。

見麵我們彼此什麼都沒說,但很奇怪,似乎我們兩個人都沒有一點理虧的感覺,這反而是我很久之後第一次在她麵前不用再掩飾自己,坦然的麵對。

我的東西很少,幾本書幾件衣服,一個皮箱就裝滿了。

唐紹雍拎著我的皮箱先下樓。我從兜裏拿出這個家的門鑰匙,搖了搖,一陣清脆的響聲。我微微側頭,知道李抒逸在看著我,我將鑰匙放入門口的雜物籃,“放這裏了。”

李抒逸沒有說話,我回頭,卻發現她眼眶微微泛紅,倔強的咬著下唇。

這裏的一切,連同從前的人,都結束了。

我打開門,眼前一幕幕閃過,突然有種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感覺,咬著嘴角,“哎,利用唐紹勳好好出名吧。不管他愛不愛你,你都一定不要愛上他。”

花了兩天,把所有東西收拾利索。唐紹雍看到我的行李箱還立在牆角,過來拿,“不如放在……”剛一拎起來,他的臉色變了變,“箱子,箱子是滿的?還沒收拾完嗎?”

“沒有,收拾完了。裏麵是暫時用不到的東西,就,就沒拿出來……箱子,箱子放在那裏就可以了……吧……”

唐紹雍沒回應,聽話的物歸原處。

晚上唐紹雍在陽台抽煙,我在屋裏發呆。總覺得這樣其實不好,當時沒多想,但看到唐紹雍拎起箱子的那一刻臉色忽變,才醒悟,這樣自己看來就像那不忠的妻子,仿佛隻是暫居在這裏,隨時隨地準備離開丈夫。雖然澤彥給了我他空房子的鑰匙,但我卻沒有打算真的搬去住。自己是喜歡與唐紹雍在一起的,隻是,雖然喜歡在一起,可內心也並沒有真正把這裏當成是自己的家吧……

我搖搖頭,看著陽台煩惱中的唐紹雍,開始勉強自己繼續整理行李。敲敲空的行李箱,“唐紹雍,幫我把它放起來吧。”

興許正是這種若即若離,唐紹雍對我更是百般加倍的好。

這天晚上,我趴在窗台吃草莓,突然被他從身後抱住,兩枚玫瑰樣式的紅寶石耳環呈了上來。

不用騙我,我不是小白,這種首飾當初家裏是有收藏的,我看得出價錢。所以很吃驚,“這個……”

“很配你。”他微微笑。

我想說配不配我不知道,但你端著耳環的模樣實在有夠帥,太相稱。可話說嘴邊,總是沉重的開不起玩笑。最後我咬著嘴唇,“這個,我不能要。”

“為什麼?”

“太貴重了。”

“我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隻是經過的時候看到這兩朵玫瑰,覺得實在跟你很配,就買來送給你了。”

“唐紹雍,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好到甚至讓我覺得喘不過氣,沉重的壓力。

他在我緊蹙的眉心揉了揉,“林衿遲,我知道很多報道都說我是花花公子,情場老手。但我的戀愛經曆並不多,生活的也很謹慎。你是我從未遇到過的類型,我有時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我隻是想把所有我能想到的好的,都給你。”

“可是,那我能給你什麼?”

他卻被我這個問題逗笑了,“我理解你的生活不久前發生過重大變化,你會缺乏安全感,似乎隨時做好了戰爭的準備,隨時都會離開一樣。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給你壓力或是索取回報,隻是希望你感覺安心。不需要回報,你隻要把這一切都看做理所應當,接受就可以。”

那一瞬我的內心天崩地裂,我覺得我的世界正在坍塌,漸漸變成我與唐紹雍的兩個人的全新世界,而不是再一味的保護自己。

我看著手心中那兩枚熠熠生輝的耳環,緩緩將它們戴上,“好看嗎?真的很配嗎?”

他吻吻我的耳垂,用力點頭。

幾天後,我正式回到唐汕。

劇本抄襲之謎團已經解開,雖然沒有趕上比賽的列車,但真相大白,尹夢霏被唐汕除名,我自然而然人歸原位。隻是再想像曾經那樣工作,卻無論如何不可能。電梯裏看到尹夢霏的老師張飛時,不明所以的人在背後卻偏偏能傳到你麵前的竊竊私語。哎,隻可惜這份工作卻是我喜歡的,投入感情的,而任何摻入了感情的事物,最後總是會變的麵目全非傷人心。

跟華大編溝通了一下我這段空白期的風雲變化,便出去自行構思劇本大綱。

中午,唐紹雍要我上樓,有東西給我。

“就是這個?原來在你這……”我看著唐紹雍辦公室窗台上幾盆漂亮的薄荷草,那時之前工作感情家人病情給我壓力大,我買來給自己減壓的。

“你之前離職沒有帶走,我就給拿過來了。反正遲早你會來取,我就放在這裏等著你。”他笑笑。

“對我這麼有信心,”我“切”了一聲,“當時裝的跟包公似的,‘態度保持中立,絕對不偏袒任何一邊’,晚上照相都找不到你的臉。”

“哎林衿遲,我當時能不那麼說嗎,你對我那麼絕情……”

“哎呀我不跟你討論這些,說來說去都說不過你。”我隨口打發他。

他不滿的瞪我,聲音卻很柔和,“第一天回來上班,感覺怎麼樣?”

“嗯,”我走到窗邊,望著下麵的車水馬龍,“還不錯。”

唐紹雍不放心的跟過來,手在我腰上摩挲,“你確定嗎?你的工作跟張飛還有交集,見麵會不會尷尬?要不然……”

“你要開了他嗎?”我轉過身,“那豈不是流言蜚語更多了,少了一個張飛故意刁難我,多出來的可就不隻‘我與唐汕高層關係匪淺,剛一進公司沒有實習期直接簽約’這種傳說了。如果我們的關係被挖出來怎麼辦!”

他摸摸我的頭,“……那就承認唄。”

“唐紹雍你真是越來越不體貼了,我才剛適應做你的女朋友,剛學會調節壓力,好不容易現在調節到這麼一點點壓力。”我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勾起畫了個小圈比劃著,“如果現在突然被曝光,那壓力就變成這麼大,”我伸展雙臂又畫了個天大的圈,“總要循序漸進吧,不怕嚇跑我。”

唐紹雍哈哈笑,“歪理真多。”

我看著他看我的目光,分明在說“你明明就是為我著想,不想我因為緋聞煩惱,不想公司受到影響”,但謝天謝地,這種低級肉麻從來初出不了他的口。他就隻是靜靜的看著我,還順著我的藤爬到歪的樹。

下午開工前,我在窗邊收揀我的植物盆栽。唐紹雍辦公室的窗子很大,午後的陽光照在對麵那棟大廈的玻璃窗,反射到我的眼中,我眯了眯眼,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畢業旅行,大家爬山看日出,不禁感歎了句,“好久沒看過日出了。”

這一周的工作量不多,就是特別瑣碎,弄的身心疲累。所以星期五顯得特別珍貴。

不巧的是,唐紹雍也格外珍惜這天,九點不到就倒床不起的我,卻被他折騰到午夜才能睡。

甜美的夢中,又聽到天使的招呼,“林衿遲,衿遲,該起來了,快起來迎接這美好的一天。”

我雙手撓著抓著,“不要,我不要,我沒睡夠,我不起……”

撲騰著撲騰著,我半睜開了眼,那卻不是天使的臉,而是唐紹雍的顏。

“衿遲,起來了,一會兒該遲到了。”隨之揉亂我的頭發,再深深一吻。

這是他叫醒我的一貫方式。我內心歎息,在他每晚的鐵蹄壓迫之下,林衿遲再也不是那個天不亮就能起床開工的林衿遲了……哎等等,誰說天不亮起不來的,這外麵的天不是還沒亮呢嗎。可再轉念,“唐紹雍!天還沒亮,你叫我起來幹嘛!!!”

唐紹雍那邊欣賞剛起床後臉浮腫不堪的我欣賞的不亦樂乎,“哈哈哈,你發脾氣的樣子怎麼這麼可愛。”

他對著我的臉又掐又捏,起床氣驀然而起,我踢開他,“而且今天星期六,不用上班!”

他湊近我,眼睛閃閃發亮,“所以不用上班的星期六,趁著天沒亮,我們去看日出。”

天還沒亮,狗仔隊也在休息。從法國回來到現在,我們終於又能夠明目張膽的把手牽在一起,當然,臉還是要遮一遮的。而這樣一個清晨,你也會發現很多平時不曾見到的屬於唐紹雍那類的新麵孔。

“哎,那個不是彗星組合的成員嗎!怎麼在這種詭異的時間出現在大街上。”

“因為現在沒人拍,相對自由啊。”

“天,那不是金像獎新人劉昱辰嗎!難道前段她跟老公離婚的報道是真的?怎麼一個人喝的這麼醉……還有,那個不是……”

“什麼?”

“不是澤彥跟衛晴嗎……”

唐紹雍不住搖頭哀歎,“林衿遲,不要再看外麵了,看看我吧,我這樣開車很無聊的啊。”

唐紹雍開車到接近郊區的海邊,海邊零星的坐著幾對情侶。我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周圍的岩石把我們掩蓋,坐下靜等太陽升起。

這一靜,就困得打蔫,“你怎麼突然想要看日出?”

“不是你前幾天在我辦公室說的嗎,好久沒看日出了,”唐紹雍不止不困,還很興奮,“有沒有很驚喜?”

……驚喜什麼啊!這都能聽到!誰要看這破日出,姐隻想睡覺啊。

“我……”我飆淚點頭,“很驚喜,很開心。”

“哈哈,我就知道,看你剛剛還賴著不起床,我都想算了,讓你繼續睡吧,我一個人來。”

……那你就一個人來唄,那就讓我繼續睡唄,光說不做,算什麼好漢!

“我……”我繼續哭,“幸虧你叫醒我了,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來。”

“真心話嗎?”唐紹雍使壞眨眼。

他逗的夠了,摟住我,將我的腦袋按在自己肩上,“累了先眯一會兒,太陽出來了我叫你。”

我扯著他的袖子,“要叫我啊,一定要

我輕哼一聲,不看他。叫我,不許耍我。都到這了,看不到日出那真虧大了……”

太陽升起的時候,唐紹雍真的叫醒了我,我覺得半夢半醒中的日出更好看,那一絲一絲慢慢擠出的金邊,推開天邊海麵彌散的霧氣,發散最耀眼最炫目的光芒。陽光披散在身上,就像愛人溫暖的懷抱。

我輕輕呢喃,“下次還來看吧。”

唐紹雍不答話。我在他懷裏蹭蹭,他湊來耳語,“這個驚喜還滿意吧。”

後來有一次他讀我的劇本,劇本裏男主角是在巴黎埃菲爾鐵塔向女主角求婚。唐紹雍看完大驚失色,不覺一直追問我是不是對巴黎有特別偏好,是不是求婚一定要這種浪漫大手筆才能表心意……可我哪是特別偏好,就是隨手寫上去的。於是我才知道,原來不隻我跟他在一起會感覺到壓力,他也很有壓力。他因為我編了那麼多浪漫美好的橋段而總是想在生活中也給我這種劇本裏才有的浪漫驚喜。

而如果他做了什麼我的反應很好,他還會很得意的一秒變唐僧,“這樣是不是很浪漫?編劇應該都很喜歡浪漫啊。哎林衿遲,你要不要把這段寫到劇本裏?很給你靈感吧……”

額……唐紹雍你要不要這麼自戀!把自己的故事變成劇本搬上舞台,這太浮誇了吧,哎,我真想歎氣。老奸巨猾叱吒金融界的唐紹雍,就這樣敗在了我的手裏。

接下來的半年裏,娛樂圈可謂腥風血雨。這大概能由三條新聞來囊括,一、於澤彥似乎和天後衛晴打的火熱,二、天後衛晴似乎與於澤彥打得火熱,三、少女殺手於澤彥親口承認與天後衛晴的戀情。

“我的天呐,我再也不相信男人的眼光,你說於澤彥那麼正的人,怎麼就看上衛晴了呢。大八歲啊,都三十四了,長的不好看又沒身材,幹巴巴的老太太,於澤彥缺少母愛啊……”

“我當初那麼看好於澤彥,結果落這母老虎手裏了。”

“小遲,小遲!於澤彥真的承認與衛晴在一起了?!於澤彥到底怎麼想的?他缺錢嗎?有人威脅他?為什麼是衛晴!你看你看,我都比衛晴好看是不是!”孔璐璐在一旁大叫,“這一定是炒作!”

這不隻是辦公室裏的一致呐喊,街頭的各種聲音中80%是為澤彥可惜的,10%是覺得澤彥配不上衛晴,最後10%是不知道澤彥是誰的。但這並不是炒作,因為代價不是雙贏,而是雙輸。衛晴的粉絲年紀都偏大,稍微理智,但喜歡澤彥的都是青春期激素分泌過盛的少女,忠貞的繼續罵衛晴,不忠貞連澤彥都不支持隻罵了。

我大惑不解,打電話給於澤彥,“你怎麼就承認了?喝大了嗎?”

澤彥扼腕惘然,“你就別再罵我了,我這幾天已經失去了三個廣告兩部電影,還有一個代言因為形象受損要我賠償呢!”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急得直跺腳,“我們剛做了企劃準備讓你出演最新籌備的劇集,你弄出這麼個新聞,可都不敢找你了。”

澤彥電話那邊怪叫了聲,“你不敢找我,現在連衛晴都怪我曝光戀情,不理我了。”

“什麼?你們不是商量好的?”

“這種效果像是商量好的嗎!”澤彥反問,支支吾吾,“是我上訪談節目,一不留神說漏嘴的……”

我大汗,怪不得有些直腸子明星打死都不上娛樂節目呢!

托澤演的福,跟蹤唐紹雍的狗仔急劇減少,有時我們大方出個街都沒人拍,這讓我感覺好寂寞。

“一會兒我要去市圖書館,你要不要一起?”周末吃完午飯,我問唐紹雍。

“林衿遲,雖然最近狗仔隊都聚焦在澤彥周圍,但是我出現在市圖書館那種人多的地方,你真的覺得沒問題嗎?”他一副“你到底長沒長腦袋”的疑問。

我一想也對,“那一會兒我自己去吧。”

他拉住我,“你要看什麼書?買回來看不行嗎?”

“查資料,要很多很多書,買回來太麻煩,不如去圖書館了。”

唐紹雍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的閃亮,“我知道一個圖書館,那裏我可以陪你去。”

唐紹雍開車拐了幾個彎,在我努力辨別東南西北中,一個大標杆和一座大鍾樓躍入眼簾。

原來是到了老城區。

老城區我隻來過一次,雖然也屬於S市,但無論是人文氣息還是自然風景都給人不同的感覺。這裏屬於曆史街區,街頭滿是參天巨木的公園給人原始森林的氣息,街道建築也保留著原有古樸的風貌。如果真要用S市人的眼光來衡量它,那就是這裏地價更高。

“這兒什麼時候建了圖書館?”

“一直都有。”唐紹雍故作神秘的微笑。

車駛入一個大院,唐紹雍拉著我,從葡萄架下穿過,踏著石板小路走進後麵一座單立出來的小房子。

“哇!”各類書籍,琳琅滿目,還有包裝的很古老像是收藏已久的古書,我驚訝的大叫,“這真的有圖書館!”

“你先在這裏等我,我換件衣服再過來。”

這句話乍聽之下我零反應,待外麵有仆人進來給我端了杯熱茶我才猛地醒悟,到什麼圖書館還有換衣服的服務啊?這裏,就是唐紹雍家所謂的老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