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又是十五。雲蹠照樣疼得隱忍卻無法緩解,煎熬著等待痛楚過去。輕揚笑著,幫他擦著大冷天還在冒著的汗,一邊唱著歌。清軟甘甜,溫婉悠揚。雲蹠微笑著,虛脫的說不出話,還是強作笑著,隻為了不讓輕揚太難過。最後,雲蹠在輕揚歌聲裏睡著,輕揚則輕輕在床邊靠著,手,握著被裏他的手。雲蹠夢魘時,複又輕輕唱起,雲蹠聽著能安睡的歌。天將亮,輕揚才起來,要去拿點水喝。

輕輕走至桌邊,坐下,倒了杯水,正要喝下,心口劇烈一疼,眼一黑,俯倒在桌上……

……“二哥,你這樣是違抗皇命。”

“違抗就違抗,不過是晚點到,又不是不去。輕揚如此,我怎能離開?”

皇命?離開?

“可是倭寇不會等你去了才開戰啊!要不我去幫你推了這場掛帥,反正沒有在朝堂上給你掛。”

倭寇?掛帥?

“不,我去,等漸止兄到了我自然去,不能讓太子涉險。”

哥哥?太子?這都什麼情況?

努力的,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的,是雲蹠兄弟二人擔憂的臉,尤其雲蹠,眼裏的擔憂已經不能用“裝滿”形容了,而是已經“溢出”了。

她又睡了三天。

“你……你們,是皇子?雲蹠,你……要走?要去打倭寇?”輕揚怔怔問。

雲蹠微笑著點頭。

非墨冒冷汗,這丫頭怎麼都聽見了?趕緊出去。

雲蹠告訴她,他們真實身份是蘭陽國的皇子,現在倭寇侵犯邊境,皇帝讓雲蹠出征。

輕揚一臉平靜的聽著。

“你怪我們嗎,沒有告訴你我們真實身份?”雲蹠輕聲問。

輕揚搖頭。

“那我要走了,要去打倭寇,可以嗎?”

輕揚點頭。

“我已經找到漸止兄,他會來這裏找你,你和他一起,等我們回來好不好?”

輕揚點頭。

“……”雲蹠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忽然懊惱,輕揚,你就這樣的表情?我在你心裏,就這樣的地位嗎?毫不重要?

可輕揚緩緩張手,抱住了他:“你不說你們身份,是因為怕被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我不介意;你要去打倭寇,保家衛國,我也樂意;可是雲蹠,你去了,會好好照顧好自己麼?你總是容易受傷,你總是容易忽略自己身體,所以,雲蹠,我擔心你。”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會讓自己活的好好的,我會跟著哥哥好好等你回來,你不用擔心我。”

“可以嗎,雲蹠?我們都好好照顧好自己,好好的等著下一次見麵,見麵時,大家都好好的,可以嗎?我等你回來。”

雲蹠也抱住她,溫柔的笑著,如春風拂麵般的溫柔氣息縈繞著輕揚:“輕揚,你可記得,你答應過我,如果想要喜歡一個人了,先喜歡我?”

“嗯。”

“那麼,隻要你做到,我就一定會好好的回來。”

“好,雲蹠,我答應你。記得好好的回來,來拉鉤。”伸出纖指,和雲蹠的修長小指勾在一起:“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

兩隻小指勾著,拇指貼在一起,許下諾言。

他,俊逸秀雅,她清麗幹淨。

後天,就是出發的日子,輕揚安靜的呆著,吃飯,喝藥,休息,隻是雲蹠在身邊的時候,總是看著他,輕輕牽起雲蹠的小指,握緊在掌心。溫暖的指溫,溫柔的觸感,這是雲蹠,雲蹠給輕揚的。

不過於親密的接觸,非常親近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