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月中旬的時候她就該看天氣,若是暖和的,到二月下旬便可以下種種萊菔。萊菔粗生粗長的,她雖然沒種過,卻覺得自己應當能應付過來。
萊菔到了五月下旬的時候應該就能收獲了,在那以前,萊菔的葉子都能當菜吃——家裏頭殷實的人家都用萊菔的葉子來喂豬的。她家裏邊沒有豬,又沒有吃的,就隻能把了萊菔葉子自己吃。
這東西好吃也好放,撐肚子又營養。根據柳大嬸的說法,這要是照看好了,吃到冬天都不成問題。
白蘿卜在現代還被叫做是“土人參”咧。
菘菜下種是五月到六月,正好是在萊菔收成以後。
有地的人家會再下一茬萊菔,她家裏邊卻沒地。
這樣一年下來,到年尾的時候她應該能有吃到來年開春打後的菜。
果然這家裏邊需要的就是產出。有了生產力,才能有更多的機會。
但是在那以前……
蘭花兒回頭看了看炕上坐著的狗蛋,心裏邊就又發起了愁來。
她得保證在那以前她跟狗蛋不會餓著。
自然是死不了的,可賴活著有什麼意思呢。
過年以前柳大嬸送的萊菔和菘菜都還各剩一個大的。蘭花兒用手掂了好久,覺得夠她和狗蛋吃一個星期的。
隻是沒有油。
蘭花兒的目光不自然地又飄到了後山上。
村裏邊的人一直講後山上有土匪山賊的,她反倒覺得那山裏邊有點兒人跡罕至的味道。
除了砍柴的時候,村裏人也不怎麼往那邊去。
就是那裏的山跟林子都深了點兒,陷進去了以後輕易就出不來。
不過現在倒正是往山裏邊去的好季節。
這些天村子裏都沒有下雪,連道上的雪都被早早掃到一邊去,太陽一照,就化成了冰涼涼的水。
山裏邊的雪卻是不化的。
蘭花兒便決定再去一遍。
這次她學乖了,帶上了家裏邊夏天蓋的一床薄麻被,看到村裏邊的人就打招呼。
講的都是:
“到後山……拾點小枝,點火咧。”
也沒有人懷疑她,都紛紛地誇蘭花兒是個勤奮的好姑娘,順帶念叨了一通自家隻懂得玩的那個小子或是丫頭。
蘭花兒便羞澀地笑笑。
她都害怕會有人提出要跟她一塊到山上去。
幸虧這時候還是在年頭,每個人家裏邊都還有客人,自己就忙碌得很,也沒有多少人真正將蘭花兒放在心上。
這次她在山上走得更深入了些,甚至將罩裙給綁了起來爬到樹上去。
回村子的時候,那張床單裏邊塞了三隻鬆鼠的屍體,還有她五六捧硬殼果子。
當然,她也沒有忘記順便在山上拾了些枝子,蓋在鬆鼠和果子的上邊,費力地抱著回家。
她這樣往後山跑了有三四天,等快要到元宵的時候,她便停了下來。
這時候她家裏邊已經用煙熏好了十隻熏鬆鼠,還藏起來了一大堆鬆果子和核桃。
【TAT、為啥大家都不怎麼愛給我投推薦咧。覺得我寫得不好麼?憂傷地嚶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