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之前已經有了些預感,但等真正上手的時候,蘭花兒才發現化凍對她而言還真不是一件好事。
山上濕漉漉的不講,因為溫度回暖,樹洞裏邊的鬆鼠都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地醒過來了。
自從化凍以後,蘭花兒就再也沒有逮住過鬆鼠。
偶爾有鬆鼠飛快地從她麵前跑過去,她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沒有一絲辦法。
做陷阱?
雖然山上的雪開始化了,可壓在雪水下邊的土還是凍得硬邦邦的,根本不是她這樣的小丫頭能夠挖得動的。
而且鬆鼠身子輕,她覺得實在很難做出一個能讓鬆鼠摔進去的陷阱。
等再暖和些,她想,倒是可以嚐試著用陷阱逮兔子。反正也不費什麼事。
還是她做的柳籮派上了用場。
餓了一個冬天的野雞好像特別的蠢笨,被她一把糙米就騙了過去。也不是複雜的法子,就是以前她看過的,小孩子捕麻雀那樣。
一個籮子,拿根棍子支起一邊,裏頭撒些碎米。
再用一根繩子綁在棍子上邊,人就拉著繩子遠遠地躲開。
等有鳥進去吃米的時候,猛地一扯繩子,將棍子抽開,鳥就被套在籮裏邊了。
上輩子的時候她隻看過一些男孩子玩這個,自己並沒有親自試過。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她拉繩子的時機不大對,還嚇跑了三隻野雞。
後來她沉住氣,終於逮到了兩隻。
要不是趴在後山剛消融的雪水裏頭實在凍得人骨頭縫都痛,她一定會再堅持在後山蹲守一陣。現在可是不敢了。
楊郎中說她身子裏邊還帶著病根,那絕不是單嚇唬她的話。
她就盡量注意一些。
餓了一冬以後,那雞已經不如她期待的肥美,可已經足夠她欣喜若狂。
一隻燉了萊菔,剩下的一隻將雞油都割下來以後,就又做成了熏雞。
之前蘭花兒做菜一直用的是鬆子油——其實就是在做菜以前,將剝好的鬆子扔進鍋裏頭去壓碎了炒一炒。現在總算有了正宗的動物油。
蘭花兒便盤算著什麼時候能做些豐盛而好吃的菜。她在現代的時候雖然不是什麼大廚,但做飯菜還是盡量往精美和美味上靠。現在好歹是能吃飽了,自然也就開始想些別的。
不過這家裏實在是太窮。
得了些錢,她也不敢隨便亂用。到頭來家裏邊的調料就隻有一小塊鹽巴。
她便安慰自己:等以後家裏頭情況好了,她一定要多多地嚐好菜。以後吃菜都買兩份,吃一份,施舍出去一份!
村裏邊這樣忙亂,好像是真已經忘記了蘭花兒的那檔事。
但她自己還是能感覺出來,林大娘一家都有些兒疏遠她了。這事雖說怨不得她,到底是跟她在一塊才有關係的。
她也不是不知道,好多人在背後都講她是個克星,粘上就沒好事兒。
可也沒聽說講改花跟狗蛋的呀。
難道就因為她是閨女麼?
嘴長在別人臉上,她也不能做什麼。
甚至她都不太敢到柳大娘家裏邊去問菜種什麼時候播的事。偶爾挑水路過了別人家的地裏邊,才匆匆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