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泰山封禪時間
泰山封禪是我國曆史上封建帝王的一項極其隆重的政治活動,被定為國家大典。所謂泰山封禪,就是封泰山,禪梁父。"封"是在泰山頂上積土為壇祭天,以報天之功;"禪"原寫作土單,是在泰山下的小山梁父(也寫作梁甫)山上辟基祭地,以報地之功。這種盛典即叫封禪大典。
為什麼曆代帝王要選擇在泰山封禪呢?泰山海拔隻有1524米,在五嶽中不算太高,卻被尊為"岱宗"、"五嶽獨尊"、"五嶽之首"。其由來還必須從戰國說起。戰國時,齊人鄒衍創立了陰陽五行學說。齊、魯學者認為五嶽中以泰山為最著名,東、西、南、北、中分別屬木、金、火、水、土。東方屬木,是日出的地方,被認為萬物之始、陰陽昏曉交代之處。《風俗通義》說:"泰山之尊,一曰岱宗,岱,始也;宗,長也。......王者受命,恒封禪雲。"因而曆代帝王都渴望到泰山封禪。
封建時代的這一神聖大典,並不是每代帝王都能舉行的。《五經通義》說:"易姓而王,致太平,必封泰山,......告太平於天,報群神之功。"周文王、周武王雖然都是曆史上有名的帝王,但文王時政不及泰山,武王克商二年,天下未得安寧而崩,他們都沒有能到泰山封禪。齊桓公會諸侯於蔡丘,而欲封禪,管仲曾加以勸阻。齊桓公隻是一個霸主,不是受命於天的天下共主,不能封禪。季孫氏是魯國專權的陪臣,更無資格去禮拜名山。可是季孫氏竟然跑去祭祀泰山,孔子曾譏諷季孫氏旅於泰山,認為純屬僭越行為。舉行泰山封禪大典是被視為國家興盛、政權穩固的標誌,因而成為曆代帝王狂熱追求的目標。泰山封禪的皇帝,可以以"奉天承運"的真龍天子自居,可以此粉飾太平,安定人心,欺騙人民。
關於泰山封禪起於何時,曆史上存有幾種說法:
一、起於伏羲以前的無懷氏或無懷氏以前很久的時代。《管子·封禪篇》記載:管仲曾向齊醒公敘述了自古以來,封禪的帝王有72家。他能說出姓名的隻有12家,即無懷氏、伏羲、神農、炎帝封泰山、禪雲雲山(在今蒙陰縣東北)。黃帝封泰山、禪亭亭山(在今泰安市西南)。顓頊、帝嚳、堯、舜封泰山、禪雲雲山。禹封泰山、禪會稽山(在今浙江紹興)。湯封泰山、禪雲雲山。周成王封泰山、禪社首山(在今泰山之南)。這12家帝王,以無懷氏為最早。
《尚書序疏》說,上古時代封泰山、禪梁父者萬餘人,仲尼看了不能盡識。管仲對齊桓公說,古之封泰山者72家,我管夷吾所識僅12家而已。上古登封者皆"刻石紀號",遠者字有損毀,故不可識。管仲所不識者70餘家,又在無懷氏前。孔子觀而不識者又多於管仲。
從《尚書序疏》的記載中可以看到:古代帝王封禪開始於無懷氏以前很久很久的年代。那些部落酋長登泰山祭祀,都"刻石紀號"到管仲、孔子時代,即有許多無法辨認了。
二、從黃帝開始。《韓非子·十過篇》記載,黃帝大合鬼神於泰山之上。韓非所記載的鬼神,實際是當時各部落的酋長們。《史記·五帝紀》記載:黃帝時,"萬國和,而鬼神山川封禪與為多焉。"就是說,黃帝時天下太平,在自古以來的帝王中,唯有黃帝登泰山封禪祭祀山川鬼神為最多。據《史記·封禪書》記載:漢武帝時,濟南人公玉帶曾向皇帝獻皇帝時明堂圖。漢武帝根據公玉帶所獻之圖,在汶上建築明堂。這是說,黃帝在泰山封禪即建築了明堂。
三、從舜開始。《尚書》是我國最古老的一部公文彙編史書。《尚書·舜典》記載:"歲二月,至於岱宗,柴,望秩於山川。"《禮記·王製》也作了相同的記載。司馬遷雖然也引證了管仲對齊桓公講述無懷氏等封泰山的事,但《史記》中記載古代帝王封禪活動,卻是從舜開始寫起。
四、從秦、漢開始。隋代王通對傳統的自古帝王都封禪的說法提出質疑。他明確地說:封禪非古製,實從秦始皇、漢武帝開始。清代馬端臨讚同王通的說法。馬端臨指出:無懷氏至三代即封禪的說法,"蓋出齊、魯陋儒之說,《詩》、《書》所不載,非事實也。"秦始皇、漢武帝登泰山封禪,《史記》、《漢書》都有詳細記載,不僅在秦始皇、漢武帝本紀裏有記敘,在《封禪書》、《郊祀誌》裏都作專門記敘,可以作為信史不疑。
秦始皇到泰山封禪,禮儀都是采自秦國祭上帝時所用的那一套儀式。不讓儒生們參加,他們怨恨秦始皇。恰好秦始皇走到半山腰遇上了大風雨,在鬆樹下躲雨,儒生們譏笑秦始皇犯了天怒。
漢武帝到泰山封禪,祭祀時,把各國進貢的奇獸珍禽放了滿山,好像真的來了麒麟鳳凰一樣,還下詔把這一年改為元封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