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大勢不好,了義定是發現了這邊的情況,要是他下山搬來日軍,八路和遊擊隊真的就全軍覆沒了。了明讓了悟在那邊看著了義,惟恐出了情況,想不到還是被了義逃脫,用不了一會兒,日軍定會借著餘威掃蕩上山。

周和平聽說了義跑了,知道危險,當機立斷地說:“上原先生,既然來了,就送我們下一趟山吧!”

上原康夫眼裏露出勝利者的姿態,說:“怎麼,連周科長也害怕了?”

高山坡一槍管捅到上原康夫腰上,“走,再叫你不老實!”

一夥人不敢耽誤,押著上原康夫冒雨往山下撤。剛走到半道上,見了義正領著日軍往山上趕,兩夥人馬慌忙舉槍,氣氛一觸即發。

“真是廣勝寺的敗類!”高山坡眼裏現出厭色,恨不得生剝了義。

上原康夫用日語高喊,日軍才端著槍讓開。周和平帶人進了霍山,見已安全,才將上原康夫放了。

回到山腳下駐紮的小隊,上原康夫換了身幹衣服,是又氣又急,沒想到讓八路就這麼逃了,心裏著實不甘。田村正二問追不追,上原康夫明白,哪裏還追得到,八路早就沒了影!

了義也不再回寺裏了,他明白,再回寺裏,沒有他的好下場!日本人要搶到了金藏,再將了明趕下台,那整個廣勝寺就是他的了。剛才,上原康夫還表揚了他幹得好,他感覺更有了希望,隻要日本人替他撐腰,他才能實現自己的抱負。

沒等雨停,上原康夫就氣憤地下了一道命令,讓田村正二帶人去將了明和了悟請下來,就說為東方文化考察團講經護法。這實際上是將兩人軟禁起來,逼他們說出金藏的下落。到現在為止,上原康夫已經深信金藏就在廣勝寺。但到底還有沒有像石室那樣的機關,連他心裏也沒有底。田村正二帶著日軍,粗魯地將了明和了悟強行請了下來。上原康夫並不見兩人,隻派幾個人看著。他想兩人能夠想明白,日軍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上原康夫思考著,要是金藏放在寺裏,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按理說就應該存放在石室中。況且他親自到石室看了,確實有存放金藏的痕跡。難道廣勝寺提前知道消息轉移了?回想起一連竄發生的事兒,上原康夫越想越不得其解。

剛才了義受了表揚,很是受用。他已經知道淨慧死於燕飛俠手中,更是想進一步投靠日本人,做日本人的傀儡,就諂媚說道:“上原先生,據我所知,今天一早袁文耀到寺院來了,我問了一下淨慧,他也並不知到袁文耀來幹什麼,有些奇怪!”了義想到,袁文耀一走,了明就把他和淨慧叫了過去,承諾讓他給住持之位,淨慧臨死之前,還覺得這件事可疑。他本來沒往這上麵想,現在淨慧的死給了他警醒。要不然,單憑他,是想不到這個層麵上來的。

“什麼,袁文耀來過?”上原康夫瞪圓了眼睛,他想起前段時間對袁文耀的懷疑。現在的他,對袁文耀疑心更重。聯想起袁文耀的經曆,這個袁文耀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了義將經過詳細說了,還說袁文耀帶了小隊的幾個人一同去的寺院。上原康夫把帶上山的幾個人叫來,一問三不知,他眼裏射出一道精光,陰冷笑了說:“好一個掩人耳目,我倒想知道,他來廣勝寺到底是做了什麼!”

上原康夫一刻也不打算多呆,外麵天已經黑透。但他決定回城,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了義有些不解,說:“上原先生,這麼著急往回趕?”

上原康夫狠狠地說:“我要回去揭了袁文耀身上的皮,看他到底是個什麼人!”

了義提醒道:“上原先生要多注意安全,燕飛俠可是神出鬼沒!”

上原康夫心裏“咯噔”一下,但他心裏明白,在金藏沒有到手之前,八路和燕飛俠都不敢把他怎麼樣。現在的上原康夫,覺得哪裏都放心不下,轉身叮囑了義。“你先回寺裏,一有風吹草動馬上過來報告。了明和了悟由日軍看著,不能再出現一點差錯。”上原康夫又叫日軍一定要嚴把關口,廟會之前,一個蒼蠅都不能往上放,誰要是再敢上廣勝寺,就地斃了他!他相當於設了兩道防線,第一道由日軍加緊防守,把廣勝寺隔絕出來。第二道防線,就是了義,萬一有人上了廣勝寺,由他把握住局麵。

了義有些心虛,說道:“我……我回寺裏行嗎?”

“怕什麼,為我們考察團做事,誰要是敢動你,了明和了悟也活不成!”上原康夫不屑的說。

了義明白了意思,嘴角浮出一抹淺笑,讓上原康夫放心,說肯定把廣勝寺看得好好的。

田村正二害怕路上出了岔子,叫來十幾名日軍,隨上原康夫一起回城。一路摩托轟鳴,撞進了夜色當中……

劉貴把馬清遠放了之後,單單將秀秀扣了起來,等著李方正來營救秀秀。他帶領保安隊員做好準備,磨刀謔謔地等著李方正,卻不見對方蹤影。

其實,李方正從馬家逃出以後,就知道馬清遠一家被帶走了。他急著想去搭救秀秀,卻被李潔茹一把抓住,說道:“日本人肯定會從馬清遠嘴裏撬出金藏的地點,我們應該把精力放在日本人的動靜上麵,到最後,誰能捷足先登還不一定呢!”

“又是金藏,難道在你眼裏沒有其它東西?”李方正有了陌生感,不相信地問。

李潔茹冷冷地說:“你不要跟我談感情,我不知道什麼是感情,我隻知道任務!”

“要是這樣,我們跟一個工具有什麼區別!”

“你說對了,我們就是工具,這就是我們的命運!”

李方正用力擺著手說:“不,我做不到!”

“你必須做到,我們走!”李潔茹不容置疑地說。

李方正站立不動,堅決地說:“不行,我得去救秀秀!”

李潔茹輕蔑地說:“你身負黨國重任,卻陷入兒女情長,我倒想問問你,你究竟要幹什麼?”

“放肆!我個人的事情不用你管,因為你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真情!”

李潔茹不屑一顧地說:“哼,真情!你不服從命令,私自亂來,攪亂行動計劃,我現在就可以就地處決你!”

李方正針鋒相對,迎著她的目光說:“你敢!”

“李少校,你該認識這個東西吧?”李潔茹不慌不忙,從兜內掏出一個令牌,晃了晃。

李方正瞪大眼睛看著令牌,說道:“這個腰牌,怎麼在你手裏?難道……”

“哼,你還認識它呀。”

李方正當然知道這個令牌的含義,來趙城,名義上由李方正負責追討金藏。但誰要擁有這個令牌就是戴局長的嫡係,可以越級查辦。李方正終於醒悟過來,說:“原來……原來上司派你來,是監視我的?”

李潔茹說道:“早就知道你辦事不力,這是戴局長親自交給我的令牌,你敢不從?”

李方正惱怒地說:“你……你們太過分了!”

“你要還是一個有血性的軍人,你就聽我的命令,不要擅自行動!要不然,誰也保不了你!”李潔茹冷冷地說完,一臉公事公辦的神情。

李方正慘淡地笑了,突然從懷裏掏出槍。“你說對了,我就是一個有血性的軍人,讓開,要不然別怪我不講情麵!”

李潔茹吃驚地張大了嘴,說道:“李方正,你想違抗命令,你可要知道後果!”

“你要再不讓開,你也知道後果!”李方正說得堅決。

李潔茹不相信地看著對方,緩緩往後退去。見李潔茹離開,李方正沉痛地收起槍,似乎在和過去決裂,眼裏有了剛毅的神色。他不再猶豫,快速向日軍指揮部方向跑去。剛找好一個地方隱蔽起來,就見馬清遠和太太鍾氏從裏麵走了出來,惟獨不見秀秀,他心裏很是納悶,馬上尾隨著馬清遠想問個究竟。

馬清遠和鍾氏剛走到一個僻靜的拐角處,本來就是提心吊膽的,猛然見到李方正竄了出來,兩人嚇得趕緊捂了胸口。馬清遠是一臉恨色,說道:“你就別來找我們了,再來我們全家都得被你害死。”說完,就要繞道走。

鍾氏也在一旁嚶嚶地哭,說:“要不是因為你,我們家秀秀也不會被抓去,你可真夠沒良心啊,居然拿秀秀做人質。”

李方正急急辯白,說:“嬸嬸,我怎麼可能拿秀秀做人質呢?我感激她都來不及呢!要是沒有她,現在在牢裏的應該是我,我隻要有一口氣,就要把秀秀從牢裏救出來!”

聽罷他的一席話,馬清遠氣得直抖,“你……你還口是心非,為了金藏你們可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啊!”

李方正知道有了誤會,說道:“我是對不起秀秀,但您得讓我知道錯在哪裏!”

“李潔茹逼我說出金藏的下落,你卻在秀秀房裏要挾她,你說,這是不是你們幹的事?秀秀到底是中了哪門子邪啊,還反過來幫你逃跑!”

李方正明白,自己受了李潔茹的利用,背了一口大黑鍋,急著解釋道:“叔叔,我是真心對秀秀的,當時隻是去看她,怎麼會去要挾她!”

馬清遠根本不相信,也聽不進去,賭氣地說:“我可是再也不敢相信你們了,你要是真心對秀秀,你就去把秀秀救出來!”

李方正眼裏有了淚,緊緊握住兩個老人的手,說:“您們放心, 我一定會把秀秀救出來的!”說完,就準備離開。

鍾氏一看李方正打算離開,哭得更是傷心,她的心腸軟了,害怕無端又搭進去一條人命,那就真是造孽了。她拉著馬清遠的胳膊說:“老爺,你不能叫他去啊,他還年輕,叫他去就是一條死路啊!”

馬清遠無動於衷,看著李方正走遠,把頭擺向一邊,理都不理。

鍾氏俯身要跪下來,哭道:“老爺,我跪下來求你了,哪個不是父母養的,你就忍心看著他去送死!”

馬清遠眼裏也有了渾濁的淚,他已明白李方正的真心,但嘴裏不好承認,隻搖搖晃晃地叫道:“李方正,你先回來,我們從長計議!”

李方正轉過了身,慢慢走到兩個老人跟前,保證道:“請叔叔嬸嬸放心,我一定把會秀秀救出來的,為了秀秀,就是讓我死也值得!”李方正帶著希望笑著說:“隻要秀秀一出來,我就帶著她遠走高飛,隻要她幸福,我什麼也願意!”

兩個老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含淚點著頭。李方正讓他們先回去,自己有了打算,準備先去找袁文耀摸一下底。雖然李潔茹早就告誡他袁文耀不可相信,但他還是決定一試,現在的他別無他法。安頓好兩個老人,李方正快速回到了日軍指揮部蹲守,卻沒有發現袁文耀的影子。他哪裏知道,袁文耀已經去了霍山。

在離日軍指揮部不遠的樹林,李方正蹲守在那裏,侍機尋找機會。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發現一個人從路上走來,來人正是剛從廣勝寺回來的袁文耀。李方正馬上從樹林靠近路邊,輕聲叫道:“袁先生,是我!”

袁文耀見是李方正,馬上擺頭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注意才走進樹林說道:“這裏危險,你怎麼能在這裏現身?”

李方正言辭懇切,“我有一件事情想找袁先生幫忙,實在是萬不得已才鋌而走險,我現在危險不要緊,我隻想救秀秀!”

“秀秀,她在劉貴手上!”

李方正說道:“劉貴將馬清遠放了,把秀秀還押在了日軍指揮部,現在隻有先生能夠幫助我了。”

袁文耀不動聲色地看著李方正,見他表情急切,說道:“你難道不打算爭奪金藏了,怎麼對金藏不聞不問,反而對秀秀這麼關心!”

“秀秀是因為我受牽連的,要不把她救出來,我怎麼能心安!”

見李方正情真意切,袁文耀說說道:“要想把秀秀放出來,恐怕不太好辦!看得出來,劉貴是想留著秀秀對付你。”

李方正急了,說道:“袁先生,不管怎麼樣,你曾經救過我一次,讓我免了牢獄之災。今天,就請你再幫我一次,大恩銘記在心!”

袁文耀說道:“好的,我試一下!但是你一定要記住,如果秀秀回去了,你千萬不能現身去接近她,以免中了劉貴的計謀,他可能會等著你自投羅網。”

李方正慎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記下了,大恩不言謝,我李方正欠你一個人情。”

“李兄弟不用客氣!”說完,袁文耀打算離開。

“等等!”李方正叫道。

“什麼事?”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請講!”

“我想知道袁先生到底是幫黨國做事,還是幫日本人做事?”李方正眼裏露出期盼。

“既然李先生都開始懷疑我了,又為什麼將重任托付給我!”

“不……不是懷疑,我對袁先生是信任的,隻是還有一絲不解!”

“李先生知道規矩的,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

李方正有些失望,點頭道:“不管袁先生是幫誰做事,我都對你感激不盡。”

回到日軍指揮部後,在一個走廊裏,袁文耀裝假無意間碰到劉貴,打了聲招呼。劉貴也笑著回應,“袁先生回來了!”

“嗯,聽說馬清遠都招了!”

“嘿,我早就打包票了,有我的手段,還怕他不招!這老小子,以前看他是個人物,一進來,全不行了!”劉貴嘬了一下牙花子,不可一世的說。

袁文耀故意問道:“他既然都招了,你將馬清遠怎麼處理了?”

“放了,將他女兒秀秀留下,等李方正咬鉤!”劉貴自鳴得意地說道。

“劉隊長這個辦法不見得好,可以這麼想,指揮部裏戒備森嚴,把秀秀放在這裏,李方正他敢來?除非他不想活了!”

本來,劉貴為自己這招挺得意的。聽袁文耀這麼一講,還真有點道理,似乎清楚了許多。再加上覺得袁文耀是個讀書人,怎麼著也比自己懂得用計謀,遂問道:“依袁先生的意思,該怎麼辦?金藏位置一明確,國民黨對日軍可是沒了用處,除掉他是早晚的事。”

袁文耀說:“以退為進,把秀秀放回去,這樣李方正才敢出來,到時才能一網打盡。”

劉貴一拍巴掌,“還是袁先生懂戰術,這樣一來,他們在明處,我們在暗處,正好打他個措手不及!”

“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劉貴又回味過來,“不行,萬一馬清遠說的是假消息,我還沒了砝碼,等呆會兒上原先生去驗證了,再放秀秀不遲。”

袁文耀說:“這樣也好,劉隊長做事是越來越周全了。”

這一句誇獎,把劉貴樂得扭著身子笑了半天。

快到半夜的時候,上原康夫帶人趕回了日軍指揮部,一屁股坐在了楠木椅上,臉龐陰鬱。已經有人通知了橫山一郎,橫山一郎穿著襯衣,邊往外走邊係扣子,麵露驚訝道:“上原老師,怎麼這麼晚回來了,有什麼急事?”

上原康夫喝了一口熱茶,說道:“是有急事,我是來見袁先生的,請把他叫出來,我有事情問他!”

“袁先生,他有什麼事?”橫山一郎不明白,但還是差侍衛去通知。

“我懷疑他泄露情報!在我趕去廣勝寺之前,他已經去了廣勝寺,要不然金藏已經落入我們的手裏。”

“他去廣勝寺我知道,是我讓他去的!”

“什麼?”上原康夫驚得站了起來,“你讓他去的,為什麼讓他去?”

橫山一郎回想,當時袁文耀來找他,說得到了消息,在霍山周邊發現了八路,需要去廣勝寺查看一下,橫山一郎這才同意。他把經過說了一遍,還是覺得可能性不是很大,說到底,他相信袁文耀。

這讓上原康夫非常惱火,說道:“他畢竟是一個中國人,你相信他,難道不相信我的話?好好想想吧,事情怎麼如此湊巧,你再用心考慮一番他複雜的經曆!”

這麼一說,橫山一郎有些動搖了。不管怎麼說,袁文耀的經曆太過複雜,平時沉穩幹煉,他要是插手,倒具備各方麵的條件。橫山一郎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說道:“上原老師,等袁先生過來,我相信事情會水落石出。”

屋裏沒了聲音,兩個人都在憋著自己的看法,氣氛壓抑而又緊張。昏黃色的燈光鋪得到處都是,空氣是糊稠的,上原康夫頭稍微一擺動,扯出暗影下生澀的輪廓。袁文耀進來了,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急不緩的書生模樣。上原康夫抬了一下眼皮,說道:“我就不繞彎子了,有幾個事情要問你,聽說袁先生趕在我們之前去了一趟廣勝寺,為什麼事去的?去又做了些什麼?”

“因為在霍山發現了八路的蹤跡,我去同了明住持做一下了解,去之前我也向橫山少佐彙報過!”袁文耀心平如水,不急不亢地說道。

“八路?這不會是袁先生憑空想象出來的吧,在哪裏發現的八路?袁先生又有什麼根據?”

氣氛沉寂了,能聽到呼吸的聲音,。橫山一郎的意見在向上原傾斜,提醒道:“袁先生,請照實說,要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袁文耀笑了一下,說:“上原先生真會開玩笑,說霍山有八路當然是有憑有據。這情報是包喜告訴過我的,先生要是不相信,可以把包喜叫過來問問!”

把包喜叫過來,一問果然是他把情況說給袁文耀聽的。但單憑這一點,上原康夫哪肯罷休,說道:“我有一點不明白,包喜知道了情況,怎麼會說給袁先生聽,你們之間……”

“包喜本來是想報告給劉隊長的,但是他出去了,情況緊急,既然大家都是為皇軍做事,所以我就先行請示了橫山少佐。”袁文耀對答如流,橫山一郎也慢慢有些相信了,他覺得袁文耀受過日本文化的教育,還是駐華公使介紹的人,怎能做出叛徒的事情!

其實,包喜是無端卷了進來,袁文耀知道他想邀功領賞,沒用多少手段,就讓自己有了退路。他找了兩個老百姓,在包喜旁邊議論了兩句八路的事,議論完以後馬上就走了。包喜聽見了,趕緊回去報告。哪知袁文耀早在等著他,直接就問他有什麼事?包喜就把在街上聽到的事情說了,不自覺就鑽進了袁文耀所設的局裏。

雖然上原康夫有懷疑,但是袁文耀做得天衣無縫,他找不出什麼毛病,隻得揮了手讓包喜走。表麵上一臉謙意地對袁文耀說:“大家都是為了金藏的安全,還請袁先生多多包涵,再過幾天就是廟會了,到時還需先生多多出力。”

“上原先生客氣了,我盡自己一份力是應該的!”

其實,上原康夫對袁文耀的懷疑有增無減。等袁文耀走後,他對橫山一郎說道:“以前我就開始懷疑他了,他越是做得滴水不漏,越是可疑!”

“袁先生說得句句在理,不露破綻,我們有什麼辦法?”橫山一郎也有些糊塗了,他多少還是有些不相信,處於左右搖擺當中。但從事實來看,袁文耀沒有任何把柄留在他們手中。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對於此人,橫山君你一定要留意。”上原康夫說得斬釘截鐵。

橫山一郎稍微點了一下頭,問道:“金藏的事怎麼樣了,有沒有線索?”

“我懷疑金藏根本不在八路手上,應該還在廣勝寺裏。我把了明和尚已經軟禁起來,逼他說出金藏的下落。離廟會還有三天時間,到廟會為止,如果他還不肯說,那廟會就是他的忌日。”

“我們也不能無限期的等下去了!”橫山一郎眼裏掀起了一陣風暴,仿佛能看到炮火炸響。

把秀秀關了一天,還是不見李方正有任何動靜,劉貴有些焦急起來。馬清遠提供的線索也得到了驗證,雖然沒找到金藏,但這老小子倒還真不敢說假話。劉貴琢磨了一下,決定按照袁文耀出的主意,把秀秀給放了。要不然,把秀秀關在日軍指揮部裏,李方正還真不敢露麵。要把秀秀放回去了,他悄悄的撒開一張網,他不相信李方正不出來!

馬清遠呆在家裏豪無辦法,滿麵愁容,突然聽到外麵有敲門聲,管家打開門一看,竟是女兒秀秀,一家人喜極而泣。馬清遠邊打量邊流著淚說:“女兒,你可回來了!你是怎麼回來的?”

秀秀眼淚也是止不住,說:“是劉貴把我放回來的,爹娘,你們還好吧?”

“好好,回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