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們軍營裏的時疫就是她們母女帶進來的，明知道自己染了病，還非要回軍營，她這不是故意害人嗎？我們軍營裏已經被她害死了一百多條人命！”
“這樣罪大惡極的惡魔，施以再殘酷的刑罰，都不為過！”
士兵們七嘴八舌，把沈黃麗犯下的罪行全都竹筒倒豆子般詳細道來，每個人都對沈氏母女恨之入骨，沒有半點同情。
白暨的關注點卻落在了別的地方，問：“剛剛你說，沈夫人病發身亡時，沈黃麗就陪在身邊？而且，她還在隔離營住了兩天，懷裏一直抱著那隻青花碗，卻都沒染上時疫？”
“是啊！”說起這個，士兵就非常氣憤，“老天爺真是不長眼，軍中那些無辜的同袍，什麼也沒做錯，卻都染病身亡了，沈黃麗這個害人精卻一點事都沒有！她怎麼就不染上時疫，也病死算了！”
也就是說，沈黃麗是實實在在和時疫接觸過，她卻一直沒有染病。
白暨沉吟片刻，道：“孚琛，先別處置這個女人，留著她或許有用，你女人的命，可能就指望著她救了。”
“什麼意思？”
薑孚琛不懂他言下之意，但聽到長安還有救，眼睛裏瞬間燃起希望的火光。
“我也隻是猜測。”白暨並不確定自己猜的對不對，“沈黃麗和時疫接觸了這麼多次，她卻都沒有染病，並不是說她命好或是僥幸。很有可能，她體內有對抗時疫的東西，所以她才一直沒有被感染。”
“那怎麼才能救長安？”薑孚琛隻關心這個。
“放血。”白暨道，“血液循環於人體全身，她體內如果真的有對抗時疫的東西，一定就在血液中。隻要喝了她的血，就能夠對抗時疫。”
殺人取血，那還不簡單。
薑孚琛立刻吩咐士兵，道：“把這女人殺了，血全部都放出來，注意，要放幹淨，一滴都不許浪費！”
用得著這麼急嗎？
白暨嚇了一跳，忙阻止道：“不能殺，不能殺！”
“不殺她，怎麼取血？”薑孚琛怒道。
白暨隻能耐著性子給薑孚琛解釋：“治病需要新鮮的活血，全放出來，存久了會變質！你殺了她，無異於殺雞取卵，如果你女人喝了一次血後，並沒有痊愈，再要新鮮的血液，你要去哪裏找？”
薑孚琛這才點點頭，大度道：“那就暫且饒她不死，先好好養著，血現放現喝。”又吩咐手下士兵，“先放一碗血來。把這女人關起來，多派些人手，嚴加看管，千萬別讓她給跑了。還有，隨時注意她的舉動，以防她畏罪自盡。”
一碗新鮮溫熱的猩紅血液被送上來。
薑孚琛端著碗就往隔離營裏走。
“你不能進去。”白暨攔住他，“這時疫很厲害，稍有不慎就會感染，難道你想把自己也折騰死？你死了，還有誰來救你女人？”
他當然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可長安已經病入膏肓，躺在床上起不來了，他不端藥進去喂她喝，還有誰敢進去？
沒有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