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暨一向自詡玉樹臨風,臭美的很,這下被個年輕女孩子喊了聲伯伯,估計肺都要氣炸了。
噗哈哈!
偏偏長安還不明所以,瞪著清澈的大眼睛,無辜地問:“怎麼了,你怎麼都不說話了,白伯伯?”
閉嘴!
能不能別叫他白伯伯了?平白無故,被她喊老了幾十歲!
他簡直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
白暨暴跳如雷。
薑孚琛見他氣得咬牙切齒,一副要捋袖子上去揍人的樣子,怕真把這個炮仗點燃了,忙上前攔住他,勸道:“誤會,都是誤會!長安是把你當成你爹了,所以才會叫你白伯伯!”又向長安解釋,“二十年前,藥王穀的大公子,現在已經成了藥王穀的穀主,現在這位大公子白暨,是穀主的兒子,你爹白慎之是白暨的二叔。”
長安:“……”
白暨:“……”
他就知道,好端端的,他怎麼就成了白伯伯?原來是薑孚琛在背後搗鬼!
他敢發誓,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揍扁你個混蛋!”
白暨抬腳就一個掃堂腿朝薑孚琛踢過去,薑孚琛見大事不妙,立刻輕輕一個跳躍,靈敏地避開他的攻擊。
“關我什麼事啊?”
“我叫你在背後編排我!我揍死你!”
“誰編排你了?你本來就是藥王穀的大公子,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實話實說?
他叔叔白慎之是藥王穀二公子,他是大公子,這樣模糊重點,錯亂輩份,算哪門子實話實說?
白暨追在薑孚琛身後,一陣窮追猛打。
兩個男人就像沒長大的孩子似的,一個跑,一個追,繞著屋子打打鬧鬧嘻嘻哈哈。
長安雖然眼睛看不見,心裏卻被這樣的氣氛感染,一掃連日來的陰霾。
可這樣歡樂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傍晚時分,她又開始昏昏沉沉,發燒嘔吐,渾身皮膚燒得滾燙。
最後又昏了過去。
薑孚琛嚇得魂飛魄散,立刻又吩咐人去放了碗血過來,給長安灌下去,一盞茶後,高燒總算暫時退了。
“怎麼會這樣,剛才她明明醒過來了,為何病情又反複惡化了?”
這樣突然的變故,仿佛一瓢冷水,把他心頭的希望瞬間澆滅。
薑孚琛看著床上隆起的嬌小身影,眼眶通紅,眼神淒絕,如同一隻受傷的孤狼。
白暨臉色也很難看,沉重道:“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沈黃麗的血雖然有奇效,卻不能徹底治愈時疫,隻能起到預防感染,或是緩解病情的作用。她喝了沈黃麗的血,雖然能短暫抑製病症,血的功效退去後,時疫很快就會卷土重來。”
而且,這種做法無異於飲鴆止渴。
隨著血液與時疫病毒的對抗,時疫病毒會不斷進化,越來越強,血的抑製功效會越來越弱,等到最後,就完全抵抗不了時疫了。
薑孚琛心都涼了半截。
喝一次沈黃麗的血,她大約維持了大半天的清醒,照這種情況,她每天至少要喝三次血,才能維持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