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放三次血,就算是一頭牛都受不了,何況一個瘦弱的女子?
恐怕沒幾天功夫,沈黃麗的血就會被他放空了。
沒有了血,到時候長安該怎麼辦?
薑孚琛心亂如麻,可看到昏迷在病床上的女子,他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白暨,你研製出治愈時疫的藥方,至少需要多少時間?”
“這樣厲害的時疫,我從前也沒有遇到過,所以沒辦法肯定。樂觀點想,如果一切順利,我製藥的方向也是正確的話,最快的速度,也許半個月的時間,就會有所成效。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時疫是一種未知的病症,我開的方子也隻是嚐試治療,需要有病人試藥。”白暨皺著眉,十分頭疼,“據我所知,你這軍營內,已經沒有感染時疫的病患了吧?”
薑孚琛冷酷無情道:“這還不簡單?沒有病患,可以製造出一些來。你需要多少人試藥?”
白暨聽出他的意思,心裏一顫,驚道:“你為了救她,居然要謀害無辜之人的性命,為她試藥?這絕對不行!”他憤怒地一摔袖子,“我身為醫者,秉承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的仁義之道,怎麼能做出殘害無辜的事?做出這種違背道德,泯滅良知的事,要遭天譴的!薑孚琛,你的底線呢?”
“底線?我唯一的底線,就是她。白暨,你沒有全心全意愛過一個人,這樣的感覺,你不會明白。如果她能好好活著,為了她,我願意遵守良心道義,做個寬厚仁德的好人。但是,如果她……”
薑孚琛蒼涼一笑,沒有繼續說下去,那樣的情況,他不敢說,也不敢想。
她是他黑暗生命中唯一的光。
他不敢想象,再次失去她後,他的人生將會怎樣。
他一定要救她,不惜任何代價。
薑孚琛看著床上沉睡的小人兒,眼神溫柔繾綣,卻又瘋狂暴戾:“為了她,沒有什麼事是我不能做,不敢做的,就算是喪盡天良毀天滅地,我也在所不惜。如果世上真有因果輪回,所有的罪孽報應都讓我一個人來背負好了,我不怕。”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失去她。
白暨無奈歎息。
他沒有愛過人,所以不懂這樣的感情。
可是,如果愛情真的讓人變得痛苦絕望,自私瘋狂的話,那他寧願永遠都不懂愛。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殺這麼多無辜性命,犯下滔天罪行。這樣吧……”他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閩州知府曹春壽在城外也建了個時疫隔離營,那邊病患眾多,我去那裏找人試藥。”
薑孚琛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如果能不傷人性命,那樣最好,他也怕殺了太多人,罪孽深重,會報應在妻子女兒身上。
而且,閩州城內不同於軍營,城中居民混雜,管理混亂,很難嚴格杜絕時疫傳染,所以每天都會有源源不斷的病患送進隔離營。
這樣的情況,最適合白暨試藥。
為了維持長安的身體狀況,薑孚琛每四個時辰從沈黃麗身上放一次血,給長安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