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要迷戀山腰的風景
人常常感歎自己沒有時間做某些事,或者抱怨生活一成不變,於是時間就在這些感歎和抱怨聲中匆匆流逝。七年足夠讓人生改變一次,就看你是否有改變的決心。
追求完美的代價
文|薑金葉
完美體現在各個細節之處。
——餘世維
“這活真不適合男人幹,”回家路上小雯說,“他們整理的檔案,按要求差遠了,出了那麼多錯誤,複查真費勁;咱倆整理的就好多了,複查時那叫輕鬆愜意。”
還真是,自從分屬於幾個學校的老教師齊聚檔案室,我們就明白整理檔案是個很重要的機械性工作,重複因而更需要耐心。對於入檔的材料,剪切整齊,再把原編碼擦掉重新編碼、編頁,謄寫目錄,要求準確。兩個月後,全部檔案整理一遍,重新打好新目錄入檔,還要檢查新目錄是否有錯誤,這時領導說原來在九類任免材料中的《民辦教師轉公辦教師的審查表》,要放在五類政審材料中,在複查時順便把這項內容調整正確。複查一開始,就發現了不少問題。我和小雯同住一個小區,上下班可以同路,彼此交流心得。
我運用剛剛學到的心理學知識分析,她屬於追求完美的人,並告訴她,這樣性格的人會嚴格要求自己,也會因求全責備,傷害到自己或別人。小雯說對,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告訴她彼此彼此,我也深受其害。我倆相視大笑。
檔案整理人要簽名,第二遍複查時先看第一遍整理的人是誰。拿到一本檔案,目錄的日期沒按形成時間寫的,需要用刀片輕輕刮去,用橡皮擦去印記,再小心地按照印刷體的樣子用碳素筆描好;文件沒有編頁碼的用鉛筆編好頁碼。我和小雯就開始嘀咕不該出這麼多錯誤。說者無心,一老教師出去後沒再回來,後來小雯發現他去了別的辦公室。我倆馬上意識到傷到老同誌了,深刻檢討自己的過失,表示再也不從言語上刺激別人了。
達成共識後,對有問題的地方悄悄地改,不再埋怨,這樣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但是遇到另一人整理的檔案,新入檔的材料沒切齊,比原來多出一兩毫米左右,落到在我倆手中就必須切齊,要不然心裏不舒服。但是裁紙機上這麼小的邊要比畫半天,還切不好,就這樣算了,又不是追求完美的人的性格,還不好說出口,以免傷到別人,真糾結。
這天下午,其他老師恰好因事不在,我倆終於可以邊說邊幹。小雯說,“這樣的材料要切三麵,還是不齊。”我也深受其害:“材料太厚,容易切偏了。”
我放下一盒檔案說:“追求完美呢,就是這樣,死要麵子活受罪。在別人眼裏,這樣已經可以了,可是到了我倆手裏,必須切整齊。”發現小雯沒答話,在仔細塗著膠棒,粘半頁紙。“怎麼了?”
小雯笑得直不起腰來:“我想切齊了,結果沒看到這頁橫放的,切成兩半了,再粘起來吧。這就是追求完美的代價。”
我也苦笑,幫她出主意:“你切好上下,右邊撞齊,再在左邊重新打孔,隻需要在原孔位置稍稍蹭一點即可。”小雯大讚聰明。我說:“聰明什麼呀,那一次拿的材料太厚,孔沒打準,結果最後三個孔的邊成了九個孔。”小雯大笑,原來她拿的那一摞材料恰好就打出了九個孔。
兩個追求完美的人因為別人的不完美,煞費苦心,我的心理學知識不夠用了。
原載於《時文選粹》
過於完美雖然很麻煩,但是對於工作上來說卻是極好的。
腳下的流沙
文|李良旭
孝子之養也,樂其心,不違其誌。
——《禮記》
放學回到家,母親在院子裏看到我回來了,抬頭看了看我,皺起了眉頭,說道:“怎麼?放學後又到小河邊玩去啦?”
我心中慌亂地趕忙回答道:“沒有啊,一放學我就回來了。”
母親聽了,臉一下拉了下來,她有些生氣地說道:“你撒謊,你腳下的流沙告訴我,你到小河邊玩耍去了。”
母親鏗鏘有力的一句話,嚇得我趕忙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下。這一看,不禁令我大吃一驚,隻見兩隻鞋邊沾上了點點粒粒的沙子。沒想到,這粘在鞋上的沙子,竟成了無可抵賴的證據。我無話可說,隻好羞愧地低下了頭。
母親走了過來,拿來一雙幹淨的鞋,讓我將腳上的鞋換下來。母親將那雙鞋拿到水池邊,邊洗刷鞋上的流沙,說道:“腳踩到哪兒,流沙就跟到哪兒,即使細小到你眼睛看不見,但別人也能看得見。流沙就是一個人的足跡,也是一個人的人生。”
我驚訝地望著母親,沒想到,我那沒有多少文化的母親,竟說出了這麼富有詩意的話來。那一刻,我感到母親好聰明,甚至好偉大。那是在我七、八歲的時候,我第一次聽到流沙這個詞,原來流沙無處不在,無處不有,他就像影子一樣,如影隨形,伴隨在人的腳下。
一次,老師讓同學們用“沙”這個字組詞,班上同學大都組成了沙漠、沙發、沙子、沙灘、沙地……隻有我一個人組成了“流沙”這個詞,當時課本上還沒有學過這個詞。老師特意在全班表揚了我,說這個詞組得好,並問我是怎麼知道這個詞的?
我將那個鞋上粘有流沙的故事說給老師聽了,老師誇我有一個十分聰明的媽媽。聽到老師的誇讚,我心裏充滿了自豪和甜蜜。
二十多年後,當年的同學聚會,許多同學還向我說起那個我在班上說過的流沙的故事。他們說,這麼多年了,隻要一看到自己鞋上粘上的那些流沙,他們就會想起我,想起我說過的那個故事。
我聽了,一下子感動莫名,眼睛裏一下子濕潤了。少年時,大家在一起的許多時光都已淡忘、模糊了,但課堂上偶爾說過的一個故事,竟然讓同學們記住了幾十年,甚至觸景生情、思緒萬千,不能不令人感慨萬千、心如潮湧……
長大了,我離開母親的身邊,到過許多地方,並在很遠的城裏安了家。每次回家,母親看到我,總是先低下頭,看我腳上的鞋。
我開始不明就裏,問道:“媽,您在看什麼呢?”
母親認真地說道:“我在看你腳上的流沙,看你是否走錯了道,沾上了不該沾上的流沙。”
母親輕輕地一句話,驚出了我一身冷汗。孩提時的那一幕,像電影蒙太奇一般又浮現在眼前,真真切切、恍如昨日。我下意識地在努力檢索自己所走過的路,心中隱隱有些忐忑和不安。
這麼多年來了,盡管母親不在自己的身邊,但我仿佛感到她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她的眼睛一直在緊緊地盯著我腳下所走過的路,使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和放縱,生怕自己一招不慎走錯了路,腳下粘上了不該有的流沙。母親說得對,人走到哪兒,流沙就跟到哪兒,無論自己行走得多麼隱蔽,都隱藏不了腳下的流沙。
這世界有一種孝,就是努力走好自己人生的路。可以平凡、可以尋常、可以貧窮,但絕不能走錯了人生的路。隻有走得正直、走得剛強,才是對母親最大的孝。
原載於《思維與智慧》
是的,我們對於父母最大的孝道,是一直做正確的事,不做危害社會的事情,不辜負父母對我們的諄諄教誨。
隻要站直,就能撐起一片天
文|君燕
生活就像海洋,隻有意誌堅強的人,才能到達彼岸。
——馬克思
從小,我就是個頑劣的孩子。“兵荒馬亂”充斥了我的整個童年——爬樹、上牆、掏鳥窩、捅馬蜂。雖然常常被弄得狼狽不堪,但我卻樂此不疲。在學校裏,我更是極盡所能地發揮自己的“天性”。上課搗亂、下課打架,仗著自己的一身蠻力,“征戰”全校園。很多同學見了我都厭惡地繞道走,仿佛我身上有什麼肮髒的東西。可我看到他們的眼神裏,除了不屑更多的是恐懼。正是那些恐懼,讓我的虛榮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我甚至還為此而沾沾自喜。
我的種種劣跡讓老師們都搖頭歎氣、頭疼不已。批評、責罰對我來說已是家常便飯,滿不在乎是我一貫的態度。有位老師氣急,嘴唇哆嗦著說我“厚顏無恥”。我搖頭晃腦地嬉笑著,一如他頭上隨風飄擺的頭發。是的,對於已經“修煉成精”的我來說,一切都無所謂。大不了老師拿出最後的撒手鐧——叫家長。叫家長我也不怕,老實巴交的父親在老師麵前隻會唯唯諾諾地點頭,然後轉身給我一記響亮的耳光。在我看來,那巴掌隻是為我之前闖下的禍來個完美的收官。因為這之後,父親便會帶著我一家家地去道歉,忙不迭地賠醫療費,修補損壞的東西。而我需要做的,隻是在父親的責令下一次次地鞠躬或者下跪。然後,開始我新一輪的“南征北戰”。
我的無法無天開始變本加厲,直到闖下了那個大禍。那天,同學們在悄悄議論新來的校長,言語之中盡是尊敬和崇拜,還說估計全學校的同學們都怕他。最後的這句話一下子激起了我的鬥誌:我怕過誰呀?我還偏就要治治這個校長,看看到底是誰厲害!同學們都吃驚地望著我,仿佛看一個從未見過的怪物。隻有幾個平時在一起玩的“小兄弟”朝我豎起了大拇指,支持並慫恿我去完成自己的“壯舉”。
那天放學,我守在校長回家必經的一條小路上。這是一條坑坑窪窪的小土路,道路兩旁長滿了野草。我把一條細鋼絲拴在路旁的一棵樹上,然後攥著鋼絲的另一頭藏到了樹對麵的草叢中,鋼絲靜靜地躺在雜草叢生的小土路上,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我終於看到校長騎著那輛老舊的自行車駛了過來。當自行車駛到我麵前時,我猛地一下拽起了鋼絲繩,毫無提防的校長“啊”的一聲摔了個人仰馬翻。看著地上淌著的鮮血,聽著校長痛苦的呻吟,我一下子慌了。慣於闖禍的我意識到自己這次可能犯了個大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呆立了片刻之後,我便落荒而逃。
第二天,便傳來校長住院的消息。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我身上,我第一次感到了恐慌和不安,因為有消息傳來,校長要因此開除我。很快父親便急匆匆地趕到了學校,不由分說地拉著我往醫院走去。父親氣得發紫的臉色倒讓我一下子安定下來,大不了跟校長跪下認個錯,反正父親在,一切都會擺平的。
校長安靜地躺在床上,頭上、腿上都纏著厚厚的紗布。一進門,父親急忙跟校長道歉,不善言辭的父親說了幾句便一把扯過藏在他身後的我,喝道:“還不跪下!”我一驚,膝蓋便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不等我跪下,校長就掙紮著坐起來扶住了我。他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不要跪下。”老實的父親見此慌了起來,校長不讓我下跪顯然是不肯接受我的道歉,不肯原諒我。於是,父親狠狠地打了我一耳光,更加嚴厲地說道:“跪下!”校長仍堅持扶著我,說:“如果認錯,請站著認錯。”他望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鼓勵和肯定,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和苛責。經曆了那麼多認錯道歉的場麵,每次都不乏抱怨,甚至責罵,但這次溫和的場麵卻深深地觸動了我的心——我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地去傷害這麼一個善良的老人呢?
聽完我的道歉,校長微笑著說:“人要學會承擔,學會為自己的錯誤埋單。道歉的時候也要站直,隻要站直,就能撐起一片天。”我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從醫院走出來的,但回到家時,我卻做了一個決定:我要用一個暑假的努力,用自己的勞動去補償校長的醫藥費。
整整一個暑假,我奔波在建築工地上,頂著烈日,搬磚、和灰、送料。這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那麼艱難,但我強迫自己咬牙挺下去,我要為自己的錯誤負責。而直到此時,我才發現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給父親帶來了多少苦累和心痛。當我把一個月的辛勞所得給校長送去時,我站的比任何時候都要直。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和滿足,這才是我一直想要的那種感覺。
此後,不管何時何地,我都牢牢記著校長的那句話。是的,後來我所經曆的事實也印證了這樣一個道理:隻要站直,就能撐起一片天。
原載於《妙筆閱讀經典》
一個坐得端、行得正的人,總會有出息的,暫時的困難不會阻擋他前行的腳步。
一場夭折的“離家出走”
文|龍岩阿泰
名不見經傳的戰爭,力所不能及的青春,沿途狂奔。
——張嘉佳
1
我叫柳若彥。在大家眼中,我一直是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兒。
父母對我很嚴厲,要求頗高,為了不辜負他們的期盼,我總是努力做到最好。家裏所有的親戚朋友都誇我,把我列為他們孩子學習的榜樣,覺得我天資聰慧,無所不能。
可是,我明白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兒,智商沒有比別人高,努力是我唯一的途徑。我很累,時常想停歇下來。那些小女孩的心思我也有,可是我不敢說,更不敢表露出來,我要把有限的時間合理利用起來,才能應付各種學習。
那些被人神化了的“傳奇”枷鎖般讓我痛苦不堪。“保持第一”——簡單的四個字卻需要我在背後默默付出那麼多努力和失去那麼多玩樂的時間。
久而久之,無論麵對考試,還是各類比賽,我都習慣把目標定在“第一名”。屈居亞軍,對於父母而言,我就是失敗的。
2
圍棋大賽,我最後輸了,屈居亞軍。
如果在以前,我肯定會鬱悶。但這次比賽失利,聽了同桌林子童的話後,我居然不難過了。
林子童說,他也參加了這次的圍棋大賽,不過在第一輪就慘遭淘汰,贏他的對手就是最後贏我的那個冠軍。
“其實你的棋風比那個冠軍更犀利,但後麵有點輕敵,要不你就贏了。這是棋社裏的老師說的,柳若彥,你真棒!”林子童說。“嘲笑我呀?我都輸了。”我沒好氣地反駁他。“我哪敢嘲笑你?你可是我的偶像。”林子童一本正經的表情逗樂了我。“嘔吐對象吧?”我說。“柳若彥,你同桌哪能那麼壞呢?”林子童見我笑了,也輕鬆起來。
林子童告訴我,班上的同學都很羨慕我。“還有嫉妒和恨吧?”我說。“嗯!誰讓你總得第一,讓人情何以堪?你就像無敵的女金剛。”他誇大其詞地說道。我笑了起來,還“無敵女金剛”呢,其實我隻是一隻“紙老虎”,隻不過內心的脆弱被耀眼的光環遮擋住了而已。
“參加比賽,誰都想得好名次,隻是很多人得不到。知道嗎?柳若彥,我特別崇拜你,我也學過很多東西,卻沒有一樣能堅持下來,而你做到了……”林子童說。
我沒想到,表麵大大咧咧的林子童其實內心細膩柔軟,他安撫人不留痕跡。當他一臉敬仰地說他崇拜我時,我的心仿佛飄上了雲端。
3
當我帶著笑臉回家時,剛進門,就遭到老媽的一頓訓斥,她說我比賽輸了,卻沒有一點認錯的態度。
“第二名就是犯錯了嗎?”我第一次很強烈地和老媽頂撞起來,“你那麼厲害,為什麼不自己去比?”我問她。“你什麼態度?這樣跟我說話。”從沒被頂撞過的老媽愣住了,招架不住時竟然用強權來壓製我。
我沒有像過去她罵我時一樣掉眼淚,這次我是大叫著再次質問她:“你又有什麼一直得第一的?憑什麼我就不能輸呢?你那麼平凡,憑什麼要求我不平凡?”“你一定是瘋了?從回家後就不正常。比賽輸了,還能樂嗬嗬地回來。現在又用這種態度對付我。”老媽喋喋不休地謾罵著。“你總要我得第一,就是為了往自己臉上貼金,可是你想過沒有,我有多辛苦。我不想再得第一了。”我發泄般地怒吼道。
別人眼中的“模範家庭”此時正上演著“世界大戰”,這是我第一次氣急敗壞地和老媽吵。那些壓抑在心裏很久的話,我全都不管不顧地說了出來。老媽用固執和強權捍衛她所謂的尊嚴,她說我翅膀硬了,不能管了,還說我如果不想再待在這個家,就早點滾。
老媽被我氣得口不擇言。
我聽後,發瘋一樣跑出了家門,隨便跳上一輛公交車就離開了。
4
沒有目的地,我也不知道能去找誰。親戚家肯定不能去,被他們知道這事,還不笑掉大牙。同學更不知道去找誰了,除了林子童,我和別的同學關係一般。
坐在公園的草地上,我沒來由地感覺自己特別失敗和悲哀,長這麼大了,我竟然沒有一個好朋友。望著落日的餘暉一點點隱退,夜幕降臨了。
公園裏華燈初上,一盞盞昏黃的路燈仿佛盛開在迷蒙夜色中,熠熠生輝。當聞到不知從哪兒飄來的飯菜香時,我才感覺饑腸轆轆。除了隨身攜帶的乘車卡外,我找不到一毛錢。和老媽吵得口幹舌燥,又在街上逛了半天,我不僅餓,還特別渴。
我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往日的這個時間裏,我正坐在飯桌前吃老媽煮的香噴噴的飯菜。老媽會的東西確實不多,但廚藝一級棒。可我才離家出走,又怎麼能回去呢?這樣主動認輸,以後的日子肯定沒法過了。
硬著頭皮,我繼續在公園逛。公園裏人多,三三兩兩,談笑風生。看見落寞的我,大家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我不知在公園逛了多久,夜色越來越深,公園裏人漸少,我的心莫名地有點恐慌起來。我怕被壞人抓走,也惱怒父母不來找我,難道他們真的不管我了?一點都不擔心我的安危嗎?想著,淚珠子就滑出了眼眶。
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我實在受不了了,於是匆匆跳上最後一班回家的夜公車。
5
回到家,我又憤怒了。
我離家出走,驚恐萬分,餓得要死,老爸居然沒事似的坐在沙發上喝茶。他就一點都不擔心我嗎?我憤然地瞪著他,環視一圈,發現老媽的房門已關,估計睡了。
“爸,如果我離家出走了,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出去找我?”我傷心地責問。他對我的關心就那麼少嗎?老爸看了我一眼,說:“城市那麼大?你讓我去哪兒找你?就算報警也得過24小時。再說了,你身上又沒帶手機和錢,能上哪?所以我在家等你。飯菜你媽還幫你熱在鍋裏,洗洗去吃吧,你今天可把她氣得夠嗆!以後再不許這樣,知道嗎?”
我站著不動,嘴裏狠狠地冒出一句:“你是不是也覺得老考第一名很容易?你明白我有多辛苦嗎?”說著,我委屈地抽噎起來。“好啦,你以後隨便考,沒人再逼你考第一。”老爸退了一步。“班上的同學對我敬而遠之,我連一個好朋友都沒有,離家出走,也找不到落腳處,我太失敗了。”我說。“那就交幾個好朋友呀,允許的。”老爸抿了口茶。
“我還要畫我喜歡的漫畫。”我得寸進尺,沒想到老爸也答應了。
這場夭折了的“離家出走”,我狼狽而回,卻以勝利收場。
從那以後,父母不再幹涉我的學習,我自己有分寸,成績始終保持第一。我知道,既然父母讓步了,我也不能讓他們失望。畢竟,我一直是他們的驕傲。
原載於《學苑創造》
青春裏的出逃大都是盲目且不計後果的,可是到最後肯定是後悔的,因為你還沒準備好跟這個世界擁抱或者訣別。最後你就明白了,做正確的事,是生命中一步很重要的棋。
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
文|林永英
我認為挫折、磨難是鍛煉意誌、提高能力的好機會。
——鄒韜奮
那一年是我18歲也是我高中的最後一年,從開心嬉笑的高一高二走過,一跨進高三的門檻,那顆本是貪玩無憂的心忽地就和周圍的同學、環境一樣凝重起來,有了一種緊迫感、壓力感:是好好學,考上大學;還是繼續貪玩,考不上回家當農民種地?路就那麼突兀,那麼涇渭分明地擺在了我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