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曾經說過的最溫暖的話(2 / 3)

28年前,我那麼渴望著成功。我想要獲得托尼獎、扮演大角色。我想發財、出名,這是真的,但是超越於此的是,我希望人們能欣賞我的演出。我想成為一個優秀的人,工作上我希望自己成為斯克魯奇,因為這個角色很有趣。我想,斯克魯奇能讓我成為一個更好的演員。但是現在,我要感謝聖誕老人,聖誕老人讓我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原載於《智慧背囊》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扮演的角色,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應該保持善良和純真。

給我一個幫助你的理由

文|李軍民

關愛,溫暖了別人,升華了自己。

——諺語

去年開始,我代技校電廠專業班的課,兼做這個班的班主任。

二年級上學期開始,連續幾天,嬌嬌一到下午五點半就向我請假,不僅早走,而且還不上晚自習,每天如此。

我問她什麼原因,她心事重重隻說家裏有事,必須回家。

我想,也許她不願意說什麼事情是有原因的。嬌嬌平常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兒,既是副班長,又是學生會成員,而且文體活動方麵很積極,元旦晚會上她自編自導自演的小品感動得許多人流下了眼淚。

連續兩周,天天如此,我心裏不由憋了一股無名火,幾次想批評她:“你是來上學來了,又不是到自由市場買菜,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但轉念一想,她肯定有她的苦衷,我還是耐住性子慢慢了解吧,我隱忍未發,隻是我需要她盡快給我一個請假的理由。對於她這樣老請假的同學,我感覺心裏很不舒服。

周日休息,妻子出差不在家,上午我自己去買東西,在超市門口一輛運送貨物的貨車跟前意外發現嬌嬌的母親穿著超市的工裝,和幾個人在吃力地搬運貨物。她來過學校,我是認識她的,原來她在超市上班。簡單打了個招呼,她想對我說什麼,又欲言又止。我本來也想問問她嬌嬌為什麼每天請假,但又怕有些太唐突,便沒有詢問。

下午,在學校辦公室批改完作業,出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一個人不想回家做飯,便想著在街邊的麵攤上吃碗麵得了,平時我一般不在大街上吃。到街邊一字排開的簡易帆布棚子搭的露天麵攤上以後,發現吃麵的人還很多。我在一個幾乎坐滿人的麵攤找了一個空位坐下,點了一碗炒麵。

麵很快就端上來了。端麵的女人給我放下碗以後,站在我麵前不動了,呆呆地看著我。

我定睛一看,怎麼是嬌嬌的母親?她戴著白色的帽子,胳膊上套著套袖,腰上還圍了一個花色的圍裙。燈光下,她的臉掛滿汗珠漲得通紅。

大概看出我流露出的驚訝表情,她神色慌亂地說了一句:“李老師,您慢吃!”然後,就匆匆轉身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她不是在超市上班嗎,怎麼又到了麵攤上幹活兒?同一天在不同的工作場所見到了她,我非常納悶。吃完麵,看著忙碌的嬌嬌母親,我心情複雜地起身回家了。

周一下午,嬌嬌再來找我請假的時候,我很堅決地說:“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請假的理由!”我覺得自己已經對她請假的原因了如指掌,但我需要她親口說出來。

嬌嬌一聽我的話,竟然垂著頭流下了眼淚。她說:“老師,我本來不想這樣,可是我家的情況特殊……”

我說:“我知道,昨天我在超市和麵攤上見著你母親了,我問你,你母親是不是一個人打兩份工?”

嬌嬌頗不好意思地說:“老師,其實我媽媽打著三份工,除了上午去超市搬運貨物,下午和晚上去麵攤上幫廚,清早還得去給人家打掃衛生。今年我父親去了外地工作,我的弟弟剛上幼兒園,需要我來接送照看。”

唉!嬌嬌這孩子稚嫩的肩膀要扛起這麼重的擔子,作為她的老師,我還有什麼理由責怪和苛求她呢!

我真誠地對她說:“老師以前不了解你的情況,以後我特批你每天下午早走一個小時,晚自習也不用上,不用天天來請假了,到點你就回家吧!學生管理科那邊我會去解釋的。家要照顧,學習也不能落下,你要相信,將來日子總會慢慢變好的!”

嬌嬌眼含熱淚麵帶微笑對我說:“老師,我相信您的話,一定會好起來的。謝謝您,老師!”嬌嬌向我深深鞠了一躬,轉身走了。

有時候,細微的幫助能使別人對未來充滿極大的信心,而幫助別人之後能夠使自己獲得無窮的快樂。

原載於《智慧背囊》

有些時候,我們是不懂別人的苦痛的,而別人也不會主動言明。走近他們,發現苦難和傷痛,給予幫助。這是我們做過的最好的事情。

向死而生

文|涼月滿天

作為一個人,要是不經曆過人世上的悲歡離合,不跟生活打過交手仗,就不可能真正懂得人生的意義。

——楊朔

剛看了一本小書:《殯葬人手記》,作者托馬斯·林奇,美國密歇根州一個小鎮的殯儀館的老板。

這個特殊的職業雖使他見慣死亡,卻在心裏保有鮮活的非職業化的感想,這一點殊屬難得,就好比沙漠裏開出鮮豔的潮潤溫軟的大瓣花朵,那感覺很奇特。

生者營營,一個牧師打高爾夫球,穿愛爾蘭亞麻布的法衣,開高級轎車,還想當樞機主教。就是這樣一個家夥,居然放膽宣言:“死的時候不要銅棺,不要鮮花,隻要有一個簡樸的葬禮和一個平民化的墳墓。”托馬斯很客氣地跟他講,不用到死的那天才這麼搞,你現在就可以做活著的聖徒:退出鄉村俱樂部,不開豪華敞篷車,不穿高檔毛衣和皮鞋,不吃上等肋條肉,不殫精竭慮地攢錢,你的錢我還可以幫你分給窮人——然後,他收獲了這位高貴的牧師的詛咒的眼神。這樣的人並不稀罕,他是世間虛偽的典範,表麵光鮮閃耀,內裏一團敗草,隻有死亡才能使他擺脫欲念的困擾。

相對這個牧師而言,托馬斯的鄰居米羅樸實善良,他開著洗衣店,不聲不響地幫助剛剛離異,帶著四個小孩艱難生活的托馬斯,每天早晨來帶走五大包髒衣服,中午再洗得幹幹淨淨,疊得整整齊齊地送回。“我”去交付欠賬的時候,順便向他致以謝意,他笑著說:“別放在心上,一隻手洗另一隻手,誰跟誰呢?”現在,米羅死了,雙眼緊閉,目光熄滅。“我”鄭重地對待他的遺體,先是讓右手壓在左手上,然後再左手壓在右手上,後來,“我”不再折騰了,因為不管怎麼放,都是一隻手洗另一隻手,有什麼關係,又分什麼彼此。

托馬斯的父親也是殯葬師,托馬斯子承父業的同時,順便也從父親那裏繼承了對於死亡的恐懼,他們眼中看到的一切,包括瘋狗和能傳染瘧疾的蚊子,以及冒充郵差與教師的歹徒,都有可能謀殺自己的孩子,就連蝴蝶都難逃嫌疑。見慣了死亡,也深刻理解死亡是怎麼一回事的人,卻仍舊對於孩子的死備感恐懼,是因為老人的死和孩子的死,實在是有著不同的意義。“當我們安葬老人時,我們埋葬的是已知的過去……記憶是壓倒一切的主題,是最終的慰藉。但埋葬孩子就是埋葬未來,和被我們的夢想所拔高的美好前程。這樣的悲傷無邊無際、無始無終。”記憶的完滿和夢想的永未實現,對於整個人類而言,永遠都是前者可供欣慰,後者足資傷痛,古今一理,天下大同。

可是,無論怎樣,有生便有死。剛生下來需要清水洗一洗,剛剛死亡也需要用清水洗一洗,這既是儀式,又是需要,就像托馬斯充滿幽默風趣的調侃:“在生命的此端,我們宣告:他活著呢,好大的味道,得趕緊洗洗。在生命的彼端,我們回應:他死了,好大的味道,得趕緊洗洗。”可是,無論洗與不洗,對於生者也許是必需,對於死者卻已是毫無意義。“意義的喪失正是重大事件即將發生的頭一個明確跡象。”的確如此。

虛偽的人活著搜羅鮮花和尊敬,真誠的人死後收獲懷念和哀憫;老人死後獲得尊重,幼者死亡引發悲傷。可是無論什麼樣的人,一旦死亡來臨,便銅棺和木棺平等,鮮花和荒草平等,地宮和土墳平等,老人和幼兒平等……生為物役,營營不休,逝隨流水,一無所求。

偶翻納蘭性德的《飲水詞》,看到一句“風絮飄殘已化萍”,詞意不過是援引古說,講楊絮飄零,會入水化作浮萍;那麼楊絮便是浮萍的前世,浮萍便是楊絮的今生。幾天前,家人閑話,說起早已逝去的祖母。母親說這麼多年,誰都不肯給她上一次墳。我的父親此時已七十餘歲,平生膽小,一向怕打雷,怕墳地,現今正端坐如佛,乖乖看電視,卻忽然大聲抽泣。當時不以為然,我是無神論者,偏要講往生,安慰他說不要哭,上不上墳都沒關係的,人早轉生,如絮化萍,我們所見,隻是一座空墳。可是現在想起,卻心裏酸痛,因為它印證了這本書中的一句話:“我死了,是你們活著的人麵對死亡。”

這是死者對於生者的最後宣言。是的,逝者早得解脫,麵對死亡的,從來,一直,永遠,都是生者。

原載於《特別關注》

我們一直都在向死而生。所以重要的不是怎麼死的問題,而是如何好好有意義地活著。所以,盡可能地讓自己活得有意義吧。

舌尖上的夏天

文|宋佩華

讚美童年吧,它在我們塵世的艱難中帶來了天堂的美妙。

——阿米爾

一個孩子長到七歲,到秋天時就該上學了。一個夏天的早晨,母親對他說,從今天起,家裏放牛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小男孩不願意,這會讓自己少了睡覺和玩的時間。母親對他說,不放牛,秋天就不能去上學。小男孩太想上學了,每天看到姐姐背著書包的樣子就羨慕得不得了。於是,他答應了。

早晨,太陽剛從東邊的山頂上爬出來,小男孩就已把牛牽到了山坡上。他躺在草地上,看著天邊的雲霞,突然不遠處一抹“紅霞”映入他的眼,走過去一看,那“紅霞”來自一叢荊棘,是一顆顆小燈籠似的果子。大概果子已熟透了吧,紅豔豔的,在晨光裏透著亮色,確實愛人。

小男孩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吃,他扒開荊棘摘了一些放進口袋,采摘時不小心還劃傷了小手。但是他毫不理會,直到把自己的口袋裝滿為止。

這可是個大發現,他原以為放牛會非常無聊,沒想到竟有這樣的驚喜。他拿出幾顆果子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似乎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回到家裏,他一頭鑽進廚房,母親正在燒飯。“媽,我給你看樣好東西。”他把野果子給母親看。母親告訴他,這是樹莓,“你真聰明,第一天放牛就采到了野草莓。這是老天給你勤勞的獎賞。”

小男孩高興地笑了,他拿出一顆樹莓放進了嘴裏,輕輕一咬,一股清香溢滿唇齒,一股香甜的汁液流進了喉間。

他開始喜歡上放牛了,喜歡上夏天了。每次放牛都會去尋找樹莓,采摘回來帶給母親分享,這讓他心裏十分驕傲。

媽媽對他說:“等你長大一點兒,我帶你到山上去,山上的野果比山下多得多,也好吃得多。”

第二年的夏天,小男孩如願跟媽媽進了山。山上的世界果然比山下好玩得多,藏在山裏林間的野果子也千奇百怪。

那天媽媽發現了一棵結滿野果子的樹,那果子黑黑的,密密麻麻地吊在樹枝上,像是黑珍珠耳墜。

母親告訴他,這叫吊茄子,你看它的顏色是不是和家裏吃的茄子一樣?隻不過沒做菜的茄子那麼大而已。

“你吃吃看。”母親摘了一顆,剝了皮塞到小男孩嘴裏,他隻輕輕一呷,那顆吊茄子就滋溜一下從舌尖滑到了肚子裏,隻在喉嚨裏留下一線甜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