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和邁克在小車裏等了很久,周圍一片安靜,他們開始害怕起來。如果沒有人發現他們,他們很可能死在這裏。後來,他們睡著了,醒來,天已大亮。
傑克和邁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心想完了完了。兩人開始祈禱,他們希望上帝能夠救他們一命。
當傑克和邁克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們看到一個人向他們走來,他們想那個人肯定就是來救他們的上帝,他們歡呼起來:“我們在這兒!我們在這兒!”
那個人走了過來,詢問傑克和邁克發生什麼事了,傑克和邁克告訴了那個人一切,請他救救他們,說他是他們的上帝。那個人笑著告訴他們說:“我不是上帝!我叫鮑爾森,我也是來沙漠探險的!”
鮑爾森去檢查小車,他搖了搖頭,也無能為力,他說:“我看隻有修理工才能修好,而且需要專業工具。我們一起走吧!”
“走出沙漠?”傑克和邁克睜大眼睛看著鮑爾森,“你知道嗎?要走出沙漠還有很遠很遠的路程,我們不可能走出去的!你看太陽都出來了,我們又渴又餓!”
鮑爾森說:“夥計們,別擔心,我有水,還有麵包!”鮑爾森說完打開自己的背包給傑克和邁克看。不看還好,一看他們就泄氣了。背包裏,隻有半瓶水和兩個麵包,他們三個人,怎麼夠吃?一個人就能馬上吃掉!傑克和邁克鑽進小車,他們決定等待。
鮑爾森說:“你們不想走?”傑克和邁克說:“不走!反正也走不出去!不如坐著等待!”鮑爾森說:“沒有人會來救你們的!坐著,隻能等死!”鮑爾森突然掏出一條繩子將傑克和邁克捆住,傑克和邁克大驚失色:“你想幹什麼?”鮑爾森說:“你們不是想死嗎?我不會殺你們!”鮑爾森捆好傑克和邁克,然後搜走了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最後,他扔下半瓶水和一個麵包,揚長而去。
傑克和邁克大聲叫著:“你這個混蛋!我們要殺了你!”鮑爾森說:“有本事的就來殺我!”鮑爾森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傑克和邁克沒想到鮑爾森不但不能救他們,反而還趁火打劫,太可恨了!他們想既然都走不出沙漠,都是死,怎麼也得去把鮑爾森給殺了,以泄心頭之恨。還好,鮑爾森不是把他們捆得很牢,他們很快就掙脫了繩子,然後他們吃了那個麵包,喝了幾口水,就開始追趕鮑爾森。
傑克和邁克跑了很遠一段路,才看到了鮑爾森。鮑爾森回頭發現了他們,也就加快了腳步。傑克和邁克想自己走得快,鮑爾森就會走得快,硬追是追不上的,他們決定慢慢跟著鮑爾森,等到了晚上再動手。
就這樣,鮑爾森在前麵走,傑克和邁克在後麵追,他們一直跟到了晚上。鮑爾森似乎沒有睡覺的意思,他停下來休息了一會兒又繼續往前走。沒辦法,傑克和邁克隻好跟著追。他們又累又餓又渴,可是他們一想到可恨的鮑爾森,就來了精神,他們一定要殺掉他以泄心頭之恨。
他們從黑夜又走進了白天。鮑爾森的腳步慢了許多,傑克和邁克也更加疲憊,腳步也慢了許多,可他們還是不肯放棄。每當鮑爾森休息的時候,他們也休息。每次休息過後再起程,他們加快腳步的時候,鮑爾森也加快腳步。他們總是落後於鮑爾森一段距離,怎麼也趕不上。傑克和邁克都想鮑爾森肯定知道他們要殺掉他,否則他不會跟他們較勁。
三個人就這樣走的走追的追,到天黑的時候,他們走出了沙漠。鮑爾森坐了下來,等待著傑克和邁克。傑克和邁克趕緊走上前,對鮑爾森惡狠狠地說:“總算讓我們追上了,你就去死吧!”兩人上前一人拉住鮑爾森一條胳膊,恨不得立即將鮑爾森扯成兩半。
鮑爾森一點也不緊張,他微笑著說:“夥計,瞧你們的樣子,比魔鬼還可怕!我知道,你們恨我,當時我那麼做,是為了逼你們跟我走。如果不走,待在沙漠裏,隻有死路一條!”傑克和邁克問道:“這麼說你是為了救我們?”鮑爾林說道:“你們想想,我如果真的是個壞人的話,我幹嗎還要把自己的麵包和半瓶水給你們?”
在沙漠裏,食物和水就是命。傑克和邁克這才恍然大悟,是鮑爾森故意激怒他們,讓他們追趕他,才跟著走出了沙漠,撿回了命。兩人流著眼淚說:“你真是我們的上帝啊!”
鮑爾森微笑著說道:“我不是什麼上帝,也沒有什麼上帝!在困境麵前,最怕的就是恐慌和絕望,隻有信心和希望才能救我們!”
原載於《哲思》
每個人到最後,都隻能獨自麵對斷壁殘垣。沒有人可以救你,就像沒有人可以打敗你一樣。
第一次出門遠行
文|邢占雙
在不幸中所表現出來的勇氣,通常總是使卑怯的心靈惱怒,而使高尚的心靈喜悅的。
——盧梭
第一次出門遠行我十八,那年寒假隻在家待了兩天,因為實在受不了父親,他頓頓喝酒,日夜牢騷,我無法靜心讀書寫作。於是,在一個寒風刺骨的早上,母親淚眼汪汪地送我到村頭。“要不就別去了。”“路上注意安全啊。”“過年,早些回來啊。”我不忍回望,踏著積雪,踩著小道,奔向鎮裏,來到縣城,踏上北去的火車,去山裏舅舅家。我要在畢業之前完成一篇小說。
旅途上遇到了一個鄰城大學生,他比我高比我帥,戴著眼鏡,是師專的。我們很談得來,談論最多的是文學,我知道的他也知道,他知道的我也知道。旅途不再寂寞,他說他喜歡寫詩,他贈我一本雜誌,我贈他一本小說集。我們互留地址,握手告別,有事寫信。
火車繼續向北行進,車裏真冷,光板的座椅又硬又涼,坐一會兒便得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否則凍木。旅客稀稀落落,坐車的都是一站地兩站地就下車,有時整節車廂就剩我一人。火車慢慢悠悠有個小站就停一下,車窗上蒙了一層霜,看不見外麵的景色,我吹口氣哈出一個貓眼,隻見火車穿行在兩山之間,沒有什麼新鮮的景色,很快我就倦怠了。
穿過兩個山洞之後,我的心便緊張起來,要到地方了,真怕過站。年輕女列車員特意來告訴我,下一站就是烏爾奇了。火車在一個小村旁頓了一下,我剛跳下車,它便嗚的一聲,不屑一顧地走了。
舅舅家的茅草小屋位於河岸的一個高崗上。白天,舅舅上山伐木,我隻身一人盤坐在石頭炕上,寫一篇青春小說。累了,就到外麵走走,天空瓦藍瓦藍,像水洗過似的。踏雪到密林深處吼幾嗓子,向樹林深處走走,可惜我來得不是時候,欣賞不到美景,采不到山珍野味。
晚上,獨坐昏黃燈下,讀我帶去的十幾本書,反複聽那幾個磁帶。舅舅到鄰家串門,總是很晚才回來。舅媽帶著兩個孩子回娘家了,年後才能回來。
火車開過,石頭炕也跟著動,令我聯想它連接的那個世界,那個世界很精彩,要想走得更遠,我就要努力。
幾天後,我要去看姥爺,好些年沒見他了。他在市裏一家醫院燒鍋爐。舅舅領我坐火車來到市裏,將我送到目的地。那是一所軍隊的醫院,一所空蕩蕩的大房子,在房子的一角,是姥爺的房間,裏麵擺放著一張床和一張地桌。姥爺見到我,很高興。晚上為我做了炒羊肉,羊肉是附近一家給的,那家死了隻羊,不會剝羊皮,姥爺幫剝的,得到了兩條大腿和一些羊排。姥爺看我吃得很香,老眼裏閃著歡樂的光。
晚上,我常常熬夜寫小說,地桌下的涼風嗖嗖地鑽進褲管,沒辦法隻好將褲管紮起來。姥爺一覺醒來總會勸我:“時間有的是,你要注意身體,你這樣不睡覺,到老時病就找你了。”我對姥爺的勸告不以為然,覺得他說得很可笑,睡覺嘛,想睡時就睡,困時再睡也不遲。現在才懂得,姥爺說得有理。
姥爺開錢了,他用枯黃的手指數著角票,兩個月的工錢,160元。他數來數去,數出30元給了我,告訴我省點花。他這一生,從來沒有積蓄,貧窮像影子一樣伴隨他。他一次給了我這麼多錢,讓我深感意外,感動得嗓子眼發堵。等到我掙錢時,一定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第二天,我拿著姥爺的錢,逛了新華書店,買了幾本諾貝爾文學獎獲獎作品。在城裏逛了一圈,到城外登了回山。
除夕之夜,我回到舅舅家。我走出很遠,去鐵路邊上看春節聯歡晚會。李春波的《一封家書》使我忍不住落淚,我懷念家中滿桌的菜肴,懷念與夥伴在一起甩撲克的快樂,懷念家鄉過年的溫馨氣氛。我和舅舅在一起度過了冷冷清清的一個年。
臨近開學,我穿著舅舅送我的一套嶄新鐵路服,回家,回學校,將小說投給了一家雜誌社。
不久後,我收到那位大學生的來信,他說我是值得交的知己,同時也收到退稿信,我默默地將稿子壓在了箱底。
但我至今忘不了第一次出門遠行的日子,那是我尋夢旅途的開始,雖然距離成功遙遙無期,但苦澀中有寧靜,自由中有幸福。那座茅屋,那座城市,那些日子我將永遠銘記。
原載於《閱讀經典》
每個人都有成長中的第一次,第一次出行,第一次獨自坐火車去很遠的地方,第一次談戀愛,第一次嚐試做一件事……你還記得你最勇敢的第一次嗎?
空出的文明
文|李興海
土扶可成牆,積德為厚地。
——李白
聽說我要去香港旅行,許多朋友給我打了便條,便條上寫滿了他們所需的東西。
我帶著十幾張便條進入了香港的超級市場。雖說香港有購物天堂的美譽,但說實話,除了超市配備的物品品種繁多之外,我確實沒有感受出其他的優越性。
我的五個推車裏都裝滿了東西。一位年輕的服務員主動上來問我:“小姐,需要幫忙嗎?”我笑笑,將手裏的兩個推車給了他。
他領著我去了收銀台,一路上,我們聊得很是愉悅。結賬之後,我遇到了第一個難題,這麼多的東西,要如何拿到郵局進行打包郵寄呢?
這位年輕的服務員沒有說話,一直把我的推車送出收銀台。很奇怪,他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用力地拉著笨重的推車,領著我進入了地毯式電梯。
這類寬敞的、可將購物車直接推上去的地毯電梯,國內到處都是。我站在電梯的左邊,把手搭在黑色的扶手上。
抬頭一看,我的前方,是一條無人阻擋的小路。不論多麼擁擠,所有人都站在電梯的右手邊。我暗笑,香港人可真傻,不像內地人那樣懂得充分利用資源。
正當我發呆時,給予我幫助的那位服務員朝我使眼色了,我無法領會他的意思,隻好順著左邊的電梯上前幾步,與他挨近。
他問我:“小姐,您有急事嗎?”我搖搖頭。豈料,他竟然迅速後退,給我讓出了一個右邊的空位。我莫名其妙地站了過去。回頭,身後是一片詫異的目光。
他將我送到了超級市場的門口,並幫我叫了一輛寬敞的出租車。臨別前,我禁不住問他:“剛才你為什麼不讓我站左邊呢?左邊有那麼寬敞的位置,為什麼那些顧客都不去站呢?是不是你們對‘左’這個詞就像內地人對‘4’一樣有所忌諱?”
他搖搖頭,一本正經地告訴我:“小姐,您誤會了,在香港的每個超級市場,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地毯式電梯的左邊,永遠不能站人。”
“為什麼不能站人?”我繼續發出疑問。
當天,他對我的回答,使我終生難忘。他說:“因為那是一條緊急通道,在熙攘擁擠的超市裏,難免會有顧客發生意外,或者著急辦事。留出左邊的一條路,完全是為了方便他們,希望他們能在第一時間裏得到幫助。”
之後,我陸續去過幾家新的超級市場,結賬之後,我都自覺地推車走到了電梯的右邊。我始終記得那天他對我說過的話。
凝視左邊那一條空出的路,我切身感受到了一座城市的溫暖和蘊藏的文明。
原載於《特別關注》
一座城市的發達和文明程度,取決於這座城市給予人民多大的人文尊重和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