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美]西蒙·海姆裏克 編譯|龐啟帆
即使開始時,懷有敵意的人,隻要自己抱有真實和誠實去接觸,就一定能換來好意。
——池田大作
一個溫暖的星期六下午,在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市的巴勒莫公園內,38歲的管理員麥克羅·艾利斯正在例行巡查。這時他看到一張長椅上有一部手機,而長椅上空無一人。“肯定是某個粗心的人遺落了他的手機。”說著,他走過去拿起手機。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艾利斯按下接聽鍵:“是的,你的手機遺落在了巴勒莫公園。”他問手機另一頭的女人,“你在哪?”
手機的主人告訴他,她在離巴勒莫公園五條街遠的一個地方。艾利斯馬上趕到她說的地方,把她遺失的手機歸還她。
在世界的另一邊,倫敦市索霍區的中央廣場,另一部手機也被它的主人遺落在查理二世的雕像旁。在離查理二世雕像的不遠處,一名身穿黑色夾克的三十多歲的男子正在用麵包喂鴿子。等一隊日本遊客走過之後,他馬上抓起手機,然後謹慎地看了一眼周圍,就迅速離開廣場,走上了擁擠的牛津大街。他沒有撥打手機電話簿上的任何號碼。從此手機的主人再也沒有見過這部手機。
在匈牙利的首都布達佩斯,一名靠領養老金生活的老人伊爾迪克·朱華斯茲在購物中心的入口發現了另一部正在響著鬧鈴的手機。他撿起手機,跟失主通話,然後坐在一張長椅上耐心等候,直到失主來把它領回。“我歸還我撿到的每一樣東西。”伊爾迪克·朱華斯茲說,“有一次,我撿到了一張社會保障卡,我花了一周時間來尋找那張卡的主人,最終我找到了他,把卡歸還他。”
這幾個鏡頭中遺失手機的粗心人都不是公眾市民,而是美國《讀者文摘》進行的一個實驗。
《讀者文摘》分派記者到32個國家,在這些國家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的繁忙的公共場所故意“遺失”總共960部中等價格的手機(每個城市派出30部手機),以此來測試人們的誠實度。
在每一個國家,他們隱蔽在一個地方觀察30部手機的遭遇,然後撥打這些手機,看是否每一個人都接聽電話;撿到手機後是否按照他們已經輸進手機的預設號碼打電話給他們,還是把手機歸為己有。他們故意“遺失”的每一部手機都是帶SIM卡的嶄新的手機,如果發現者把手機歸為己有,他們允許那部手機歸他使用。
最後,他們根據收回手機的數量排列每個城市的誠信度。雖然這不是一項科學研究,但是可以映射出一個普通人的行為,當他們麵對一筆意外之財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是想法設法歸還它,還是自己保留它?
測試的結果,《讀者文摘》一共收回了654部手機,占總數的68%。其中,在斯洛文尼亞的盧布爾雅那市收回的手機最多,達到了29部,因而盧布爾雅那市被稱為世界上最誠實的城市。緊隨其後的是加拿大的多倫多(28部)、韓國的首爾(27部)、瑞典的斯德哥爾摩(26部)、印度的孟買(24部)、美國的紐約(24部),就連墊底的馬來西亞的吉隆坡也收回了13部。這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數字。“盡管諸多媒體告訴我們,全世界人民的誠信度正在下滑。”美國加州大學心理學家保羅·艾克曼說,“但通過這個測試我們了解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人們需要信任和被信任。”
原載於《格言》
誠實和信任,一直是人類發展不可缺少的優秀品質。誠實乃立身之本,信任一個人才能將自己交給其他人。
為了實現孩子的心願
文|葉淺韻
孩子是祖國的花朵。
——諺語
來到宣威熱水鎮這個叫吉科的苗族聚居地,是跟隨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他們都是公益誌願者,有來自曲靖的愛心媽媽團、越野e族、宣威彩虹愛心公益、宣威愛心食品等團隊的朋友們,我不認識他們,卻因一致的心願和目標,我們走在了奔向同一個地方的路上。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一個叫楊麗萍的苗族小女孩去香港參加一個舞蹈大賽,一舉拿下金獎,媒體跟蹤報道她的母校——珠江源頭的吉科小學,然而令記者驚訝的是:校舍桌椅破舊,孩子們居然沒有穿過校服,沒有書包,用塑料袋子提著書本上學;兩間簡易的小茅廁,三百多個孩子排隊擁擠;沒有餐桌,露天底下孩子們端著自己的大碗,歡快地吃著簡單的午餐;還有一個身患癌症6年、依舊堅持站在講台上的老師。
一條細窄的土路,通向紅旗飄揚的山坡腳下,遠遠地看見“吉科學”這幾個字,走近了才看見,殘缺的“小”字已模糊脫落。穿著民族服裝的小學生們三三兩兩地看著前來的陌生人,正在建設中的半尾子工程突兀地聳立著,室外居然沒有一寸用水泥打過的地板。
曲靖的愛心媽媽殷女士是這次活動的發起者,她讓孩子們寫下自己的心願。這些孩子的心願如此簡單,大到一套課外書,小到一塊小小的橡皮擦。有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說她想要一件新衣裳,因為她從來沒有穿過一件新衣裳。一個三年級的小男孩說,他一直用塑料袋子提書,他想要一個新書包,有了新書包,他的“書老師”就能安然躺在書包裏,不再挨雨受淋了。
這些純真簡單的小心願深深地打動了愛心人士的心,殷女士專門組織召開了會議,逐一落實孩子們的心願。短短的時間內她收到了來自全國各地的愛心捐贈,這是一件多麼鼓舞人心的事啊!她說,曾有很多人願意一個人出資,然而這種一次性的行為對整個社會群體愛心的喚起是無益的,她希望更多的人參與到其中來。我很認同殷女士的觀點,這些年,社會的價值觀已被金錢和利益糟蹋得麵目全非了,那些正在消失的美德更需要被喚起、被激發、被光大。
學校的李校長說,他19歲師範畢業被分配到這裏時,他的姐夫趕著馬車送他來學校,從早到晚足足走了12個小時,做飯時發現,櫃子裏的十個大碗,沒有一個是好的,他當時的失望可想而知,可他卻選擇紮根在這裏。22年了,眼看著一個個孩子從自己身邊出去,在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學生,可謂桃李芬芳、滿園馨香。在一聲聲從“李老師”到“李校長”的稱呼裏,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隻有他自己知道。在與我們說起往事時,他的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兒,隨即又燦爛地笑起來。正是這個師德高尚的老師,自籌了兩萬多塊錢送小麗萍去參加舞蹈大賽,才讓這個偏僻的小學在今天廣為人知,才迎來了一撥又一撥的愛心人士。
到九月開學時,又一批孩子的小心願將得到落實,學生們將穿上嶄新的衣服在國旗下唱國歌,學校的操場、廁所、運動設施、危房改造、圖書室建設,以及患病老師的救助都將分階段得到落實,這個行動,將會有一個更響亮的名字,叫“大愛珠江源”。
原載於《閱讀》
孩子是祖國的花朵。我們每一個人都該肩負這種責任,那就是讓所有孩子都平等地受到教育和獲得愛。
外麵的世界
文|代孔勝
人生莫懼少年貧。
——曾國藩
去西部旅行的時候,在一所鄉村中學裏待了許久。當裹著軍綠棉大衣的校長通過談話得知我是一位城裏的文化工作者時,興奮得眼冒金光。
他啪嗒啪嗒地抽著旱煙,頓了一會兒,吞吞吐吐地說:“李老師,你看……你看……能不能給山裏的孩子……嗯,就是上幾節課……”
第二天,我在寒風嗖嗖的教室裏給陌生的孩子們上了第一堂課——外麵的世界。
坑坑窪窪的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寫著一排字,“歡迎城裏作家李老師到此講課”。教室裏坐滿了灰頭土臉的孩子。木工房的老頭來了,校長來了,有的學生家長也來了,一群人,恭恭敬敬地站在教室後麵。
沒有電視機,沒有投影儀,更沒有電腦。因此,我的解說變得越來越蒼白。為了讓孩子們更清楚地了解外麵的世界,課至中途,我拉開搖晃的木門,呼哧呼哧地朝我的小屋跑去。
當我抱著相機和DV重新回到教室的時候,孩子們都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老師,老師,那是什麼?”
我把相機和DV都打開了,並告訴他們,如何查看下一張照片,如何播放下一段錄像。
“安靜!安靜!現在我把相機和DV都發下去,大家不要爭,不要吵。記住,每人三十秒,看完就趕緊向後傳!”
我剛把相機和DV遞到前排學生的手裏,教室裏就炸開了鍋。學生們從課桌上跳過來,從過道裏跑出來,肩擠著肩,頭挨著頭,把相機和DV團團圍在了中間。
校長知道這兩樣東西都不是便宜貨,因此,緊張得不行。我還沒開口,他就扯著嗓門喊開了:“秩序!秩序!拿東西的同學注意了,千萬要小心,別給弄壞了!”
我微笑著擺擺手,示意校長不要阻攔他們。我知道,此刻的孩子們聽不到半點聲音,他們正沉醉在新奇的世界裏。那是我一路走來的風景,一路拍下的城市。
對著光亮的屏幕,他們時不時發出一陣陣呼聲。那是他們從來都沒有看過的世界,有璀璨奪目的聚光燈,有參天林立的高樓,有寬闊舒展的柏油路,也有車水馬龍的立交橋。
“讓我按一下!讓我按一下!”播著錄像的DV在孩子們的小手裏傳來傳去。
DV落地的聲音,像尖銳的利刃,迫使孩子們瞬間安靜。他們看著被摔成兩塊的DV,一動不動,滿臉驚惶地瞅著我。
校長怒了,上前就給失手甩出DV的孩子一巴掌。十五歲的小男孩,在冬日的教室裏,簌簌地落起淚來。
我上前撿起DV,故作從容地說:“哎,小事兒,以前經常這樣呢!要是有強力膠的話,我馬上就可以把它修好。沒事兒,沒事兒!”
那個被打的孩子,整整一個早上都沒說話。
下午,我和校長說了很多很多,其中有一部分是關於教育的。我把那些先進的教育理念告訴他,無非是想讓他明白,責打和怒罵這種傳統的錯誤方式,根本改變不了孩子的命運。
第二天,校長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私自趕著馬車把我的DV帶去了鎮裏。寒風大雪,迷蒙的山路,像一條條蜿蜒的河流。
第四天,他終於回來了。頂著青灰色的大氈帽,搖搖晃晃地坐在馬車上。
“李老師,真是對不起,我把鎮上都跑遍了,還是修不好這個東西……”他一麵神情沮喪地說著,一麵從懷裏捧出熱乎乎的DV。
山裏的土郎中說,校長因為長途跋涉,體力不支,感染了風寒。我領著孩子們去看他的時候,他正滿頭大汗地躺在床上呻吟。
他伸手摸了摸那天被他打過的那個小男孩:“小虎,恨我不?”
隻是一句話,小虎就哭了。
起初,我不明白小虎為什麼要哭。後來,有個臉頰泛著高原紅的小姑娘告訴我,虎子的爹很早以前就死了,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每年開春播種,金秋收成,都是校長帶著村裏的幾條漢子前去操持那幾畝薄地。他們家的玉米是校長用馬車馱到鎮上叫賣的,他們家的雞蛋是校長掏錢買的,他的學費是校長給墊上一半的……
十五歲的小虎,手心裏全是老繭,手背上全是凍瘡。他可以頂住嚴寒酷暑,可以頂住刀刺蛇咬,卻無法頂住這深情的一問。
小虎怎麼會恨他呢?在小虎心裏,他也許就是一位慈祥而又嚴肅的父親。
校長躺在床上,見氣氛太過沉悶,便打趣地說:“孩子們,要是我哪天不行了,你們可得好好讀書啊,再怎麼說,也要帶我去外麵的世界看看嘛!”
離別那天,校長非得用馬車把我送到鎮上。很多孩子都哭了。校長站在馬車上,揮著鞭子說:“傻娃子們,哭什麼?好好讀書,等長大了就可以去城裏看李老師了嘛!”
“嗯,去城裏,到時候帶上校長一起去!”小虎站在人群前麵說。
“好,帶上我,帶上我……”校長一麵嘀咕,一麵回過身來狠狠地把鞭子朝馬背上揮去。馬兒嘶鳴,馬兒狂跑。漫漫的黃沙裏,我隱約看到,有兩股幽幽的清泉從校長的臉上慢慢淌了下來。
原載於《少男少女》
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強則國強。可是在一些偏遠山區,依然有那麼多孩子沒有飯吃,沒有學上。這是急需解決的問題。願我們每個人都心存善念,願每個孩子都成才。
野馬情緣
文|[美]琳達·奧德曼 編譯|龐啟帆
人間如果沒有愛,太陽也會滅。
——雨果
弗吉尼亞的冬天真是太冷了,阿薩提格島上空的雲朵仿佛都已冰凍了。我和祖父咒罵著從車上跳下來。
“野馬在哪裏?”我哆嗦著問。
“會見到的,孩子。”祖父邊說邊把他的消防斧頭遞給我。祖父是辛科提格誌願消防隊的隊長。
“拿斧頭來幹什麼?”我問祖父。
“在池塘的冰麵上劈個洞出來,給馬飲水。馬得喝淡水。”祖父一邊回答我,一邊從卡車上拖了兩個裝滿幹草的飼料袋子下來。
我點點頭,跟著祖父越過燈芯草地以及已經結冰的沼澤地。整個島都靜悄悄的,偶爾一股風吹來,夾雜著海水的味道。
“看這兒。”突然,祖父脫下手套,指著一棵老樹的樹皮說,“這是一棵有擦痕的樹。”我撫摸那擦痕,想象著強壯的野馬靠著樹木搔癢的情景。
“你認為我會有足夠的錢在拍賣會上買到一匹野馬嗎?”我問。祖父笑了。
“你有六個月的時間來攢錢。”他眨著眼睛說。我們繼續往前走,經過了一大片野葡萄藤和鐵線草。突然,一個噴鼻聲打破了阿薩提格島的寧靜。我嚇了一大跳。
“野馬。”我低聲道。祖父點點頭。我們在冰凍的池塘麵上止住腳步。“劈開冰麵。”祖父對我說。我使勁地掄起了斧頭,不一會兒,水冒了出來。這時,再次傳來了一個噴鼻聲,然後是一聲馬嘶聲,最後是幾聲馬嘶聲,整個島似乎都震動了。八匹野馬疾跑而來,身姿是那麼優美。我屏住呼吸,呆呆看著它們。
祖父急忙打開一袋幹草,倒在池塘邊的地麵上。“過來吃吧,馬兒。”他輕輕地呼喚道。
為了不影響野馬過來吃幹草,我們繼續往前走。幾分鍾後,我們的臉和鼻子已經被凍得麻木了。經過幾棵樹時,我們猛然止住了腳步。“這是什麼?”我注視著地麵問。
“凍僵的野馬。”祖父說,悲傷的表情浮上了他的臉。一匹高大的野馬僵硬地臥在地上,絲一般的鬃毛垂下來蓋著緊閉的眼睛。祖父慢慢彎下腰。“一匹母馬。”他輕輕地說。
“它死了嗎?”我顫抖著低聲問。
祖父點點頭,我的淚水霎時湧了上來。“可憐的馬兒!”我哽咽著說,伸手去撫摸它頭部火紅的鬃毛。馬的鼻孔突然發出一點聲息。我的心急速跳動起來。
“它還活著!”我驚呼道。
“奄奄一息了。”祖父說。我看見他的手在顫抖。他打開第二袋幹草,倒在地上,然後把袋子塞進他的褲兜。“把斧頭留下,”他說,“我們把馬抬到車上去。”
我趕緊把消防斧藏到了一棵樹上。祖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彎腰,抱起馬的前身,我抓住後腿。就這樣,我們半扛半拖著那匹奄奄一息的母野馬,一路往回走。
回到我們的車旁,我覺得我的雙手累得幾乎要斷了。祖父喘著粗氣打開車的後門,然後我們把馬抬上了車。
“這家夥真夠沉的。”祖父說。我點點頭,然後爬上車,坐在馬的旁邊。在回消防站的路上,我給馬蓋上一張舊毯子,撫摸它的鼻子,跟它說話。
“你會好起來的。”我說,“我和爺爺會好好照顧你。”凍僵的馬隻是用無神的眼睛看著我,一動不動。但我堅持在它耳邊輕輕地說話。
回到消防站時,野馬似乎已經認識了我。它的眼睛亮起了光芒,心跳已差不多恢複正常。幾個消防員把它抬下車。
“哦,我敢打賭它快要生小馬了。”當大家都圍在它身邊時,一個消防員說。
果真這樣,初春的一天,在消防站,母野馬生下了一匹小野馬。這個時候,它的名字不再叫凍僵的馬,而是叫火焰,因為它頭部火紅的鬃毛就像火焰一樣。火焰的孩子的頭部則有一束白色的鬃毛,長長地垂下來,像一根冰柱。“我們就把小馬叫作冰柱吧。”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