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開導她:“你走的路有點彎,但是,你懂的也比別人也多一些啊。”她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幾年後,公司傳來報考技師的消息。那時,她已取得了檢測專業高級工的資格,就想碰碰運氣。
聽說技師考試考得範圍很廣,不僅限於她所熟悉的那類產品的工序抽檢。為了順利通過考試,她利用業餘時間到其他單位拜師學藝。考上技師後,工資並沒有同步漲起來,別人都覺得她費了那麼多時間去學習,還交了幾百元的報名費,實在不值。她也有些失落——是不是又走了彎路?
單位派她參加行業檢查工大賽。比賽時遇到了特大型軸承檢測方麵的知識,好多選手因為沒幹過,不熟悉,在這一關上卡了殼,唯獨她很快就檢測出了結果,畢竟她有過三年生產大型軸承的經驗,知道大型的軸承是把儀器拿到機床上測量,這與其他的小型軸承產品的測量方法截然不同。
更令她驚喜的是,檢查工大賽實踐操作涉及的範圍很廣,以前她所羨慕的那些固定在一道工序上一幹就是十幾年的資深檢查工,在測量不熟悉的工序產品時麵麵相覷,而她偏偏知道這個活兒該怎麼測量,塞尺怎麼塞那個遊隙。還有理論試卷,她也答得相當順利:什麼是軸向?什麼是徑向?橋尺如何使用?遊隙如何測量……這些知識,報考技師時,她都學到了。
那一天,她欣喜地發現,原來,之前走的“彎路”讓她看到了更多的風景。原來,多一份經曆,就多一份經驗;多學一點技能,就多一分優勢!那一次,她從來自全國機械行業的七八十個選手當中脫穎而出,以理論成績第一、實踐排名第二、總分第一的好成績榮獲全國機械行業首屆軸承檢查工技能競賽“機械行業技能標兵”的稱號,並被評為公司第一批“首席員工”。從此以後,她學習和鑽研技能的勁頭更足了。沒過多久,憑著豐富的技術經驗,她順利地榮獲市級“優秀專家”光榮稱號,成為公司第一位當選專家的女工。
這位可敬的女工,就是洛陽LYC公司的技術專家王慧麗。如今,她已是一位深受眾人尊敬的技術權威。那些被她抱怨過的“彎路”,在她看來,都成了一筆筆寶貴的財富。
原來,每一條彎路都是為了讓我們看到更加美麗的景色,讓我們擁有更博大的胸懷和更有價值的人生。
原載於《思維與智慧》
生命的精彩在於不斷轉彎和偏離正常軌道。如果沿著一成不變的生活走下去,那你看到的隻是同一片景色。多轉彎,多留意,多體會,生活就是這樣精彩。
一支慟哭的金色鋼筆
文|一路開花
我們平等地相愛,因為我們互相了解,互相尊重。
——托爾斯泰
這是我第五次在她的作業本上憤然落筆:“請用鋼筆寫字!”
她是我班裏的學生,念五年級,矮小瘦弱,怯懦不堪。很多次,我真想在分發作業的同時,當著眾人的麵,狠狠地批評她,告誡她此刻已改用鋼筆寫字,但又怕這一個小小的舉措,會刺傷她敏感而又脆弱的心靈。因此,我隻好每每作罷,悄悄地在那頁紙上,寫下我要說的話。
她沒有一次照做。一如既往地用鉛筆打發著布置的作業。我不明白,為何在她文靜純真的背後,深藏著那麼讓人不可捉摸的倔強。
當我在她的作文本上再次寫下那句老生常談的話時,我決定,對她進行點名批評。於是,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後,便有了這樣一個讓人倍覺心酸的場景——我一麵踱著步子解析優秀作文的詞句,一麵時不時地用餘光安撫在角落裏默默流淚的她。
她開始躲我,不是麵色倉皇,就是神情狼狽,像春花躲避秋風一般,硬生生地要遠隔一整個炎炎夏季。譬如,我明明見她在那頭的路口獨自朝我迎麵走來,卻會在猛然不經意的時刻裏,恍然丟失了她的蹤影;明明見她在球場呼哧呼哧地拍著籃球,卻會在旁人寒暄過後的視野中,隻剩一個籃球在空蕩蕩的地上跳躍;明明見她在廁所的出口耷拉著腦袋洗手,卻在驚鴻一瞥之後,再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我並未從她的躲藏中找到一位老師該有的威嚴。相反,我內心有了一股悲哀的洪流,隨著她的日漸成熟的躲藏而越發奔騰,直至波瀾壯闊。
黃昏後的校園裏,多了幾分靜謐與清冷。我獨自在窗明幾淨的走廊上散步,猜想到底該如何化解她心中的驚恐與不安。
透過窗簾間的縫隙,我能看到,她和她的同桌正喃喃地說些什麼。那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小男孩,家境頗為拮據,經學校減免過的學費都得拖上幾個月才能勉強繳清。
我心懷期待地看著他們在空曠的教室裏竊竊私語,可是又怕他們那片刻的嬉笑裏有我的名字。正當我預備推門而入時,一幅永生難忘的畫麵瞬間凝固在我的腦海裏。
她滿目感激地合起手中鋼筆,微笑著說了聲謝謝。他把書包攤開,接過那支破舊的鋼筆,輕輕地將它擱置在裏麵。那神色,如同手捧至寶一般。臨行前,他略帶豪情地說了一句:“放心吧,這次你是用鋼筆寫的,老師不會再批評你了!”
夕陽金色的餘暉絲絲縷縷地交織在他們的臉上。在那一場童真的友誼裏,我無法找到自己該切入的借口,隻得暗自逃離。第二天,在寬敞的辦公桌上,我看到他倆緊緊挨在一起的作業。同樣的本子,同樣顏色的字,同樣的日期。
市裏舉辦長跑比賽的時候,他報了名。接著,他毫無懸念地成了代表學校去市裏參賽的選手。
五千米的路程,對於台下這幫稚氣未退的孩子來說,的確是一場艱難的耐力戰。他在人群中穿梭,呐喊,堅持不懈。我和看台上的老師們一起,情不自禁地為他加油,鼓掌歡呼。他如一支離弦的箭,在臨近終點的時刻裏,一發不可收拾。
驚人的一幕終於出現了。他愣愣地站在終點線附近的跑道上,看著後來的選手們牙關緊咬,奮力衝刺。人群一片嘩然。沒有人明白,在冠軍唾手可得的緊要關頭,他為何選擇了止步。
當有兩人陸續衝過終點線後,他才狂喜高呼著奔向領獎台。毫無疑問,他受到了最嚴厲的批評。要知道,他所代表的是一所學校,而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他的無人可解的行為,已經辜負了所有隨行老師的希望。
那是我第一次對他怒吼、斥責。我以為,他是想用特立獨行的方式來博得眾人注視的目光。
“你明明能跑第一,為什麼要在終點前停下來?你知不知道這是整個學校的榮譽?”我一遍遍地責問,讓他頃刻間淚流滿麵。
“老師,第一名和第二名的獎品都不是一支鋼筆!我……我隻要一支鋼筆。這樣,我的同桌就不會再煩惱,也不會因為用鉛筆寫作業而受到批評了……”他嗚咽,盡情傾訴了他在一路奔跑中所受的委屈。
我恍然覺察到自己的渺小與狼狽。麵對這樣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頓時心生慚愧。
校門口的喜報欄上,赫然寫著他的名字和所獲的獎品。我見過,那是一支多麼精致卻又慟哭不止的金色鋼筆啊!
原載於《讀者》
我們經常犯這樣的錯誤,就是不明真相、自以為是地去懷疑和針對某個人,後來才發現,是自己過於淺薄,並不了解對方的痛處。孩子的世界,總是那麼單純和美好!
一隻丟失的花鞋
文|李興海
沒有無私的自我犧牲的母愛的幫助,孩子的心靈將是一片荒漠。
——狄更斯
他是我記憶中最特別的學生。當我第一次批評角落裏那位遲遲未繳學費的女孩時,他勇敢地站起身來,與我大吵了一架。
事後,我從陳年的檔案裏得到了許多關於那位欠費女孩的家庭信息。譬如,她與奶奶相依為命,是班裏最貧困的學生。我用剛結的稿費幫她付清了所欠的款項。為此,她給我寫了一封長長的感謝信。
這封語病百出的信件還未讀完,他便摁響了我辦公室的門鈴。他情緒過於激動,以至於有些語無倫次。他態度誠懇地朝我鞠躬,為當日的莽撞向我道歉。他說,他隻是過於了解那位貧困女孩的苦衷。
當天,有四十六名學生坐在台下,有四十六名學生了解她的內情,可隻有他,在第一時間裏站了出來。因為這份不計後果的善良,我原諒了他當日的魯莽。
他的成績平平,學習亦不夠刻苦。我曾三番五次鼓勵他,向他講解人生的道理,最終卻收效甚微。我很想找他的母親談話,為此,我征求了他的意見。
他毫不猶豫地回絕了我的提議。甚至,在期末郵寄成績通知書時給我留了一個假的地址。我到底還是對他束手無策。
很久之後,我從他室友的口中得知,他的母親每月都會來學校一次。為了能與她碰麵,我安靜地潛伏在校門口的人群深處。當她的母親從口袋裏匆忙將生活費遞給他即將轉身離去時,我忽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他在刹那間驚得目瞪口呆。事情沒有任何意外,十五分鍾後,我們三人占據了操場旁的同一把長椅。
這是一位質樸的農村婦女。她的衣衫破舊,手指粗大,就連笑容都有些生硬。我開始慢慢地詢問,試圖在這次來之不易的談話中,找到他懶惰的根源。
無意中,我瞥見了她泥濘的褲管和雙腳。審視片刻之後,我還是忍不住詢問:“大姐,你的另一隻花鞋呢?”
她尷尬地笑笑,不知如何是好。我沒有繼續追問。倒是他,片刻間發起了無名烈火:“你怎麼能這樣呢?鞋都不穿就跑到這兒來?你知不知道這是學校?”
我製止了他對其母親的咆哮。他憤然離場,談話最終不歡而散。
他母親走後,我再次找到了他。我全力遏製胸中的怒氣,與他慢慢行走在鄉野的小路上。林中微風使他漸漸平靜,夕陽餘暉灑滿了他的頭發。我們聊得很投機。
他在一片泥沼前停住了腳步,春日的餘暉靜靜地蓋滿他的睫毛。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隻似曾相識的花鞋闖進了我的眼簾。
麵對這樣的情景,我不知該說點兒什麼,隻能默默地看他卷起褲管,蹚進泥沼。
歸來的途中,我們始終一言不發,即便我心裏有千百個疑團無法自解。他為何會對那一隻似曾相識的花鞋熱淚盈眶?那隻花鞋又為何深陷泥沼?我又為何不由自主地沉默?
次日,他托人請了病假。我去宿舍找過他,未見蹤影。傍晚,他主動找到了我,僅僅說了一句:“老師,昨天那隻花鞋是我母親的。”
後來,他如同變了一人,謙遜勤奮,求知若渴。我一直沒能明白他忽然轉變的原因。
畢業後,我收到了他的來信,終於知道他母親當年的艱難。為了能節省十元的路費,又不讓他擔心,他的母親竟哄騙他說,每天清晨五點,村裏都有進城的小車。他對白天的車次了如指掌,唯獨這班車,他一無所知。因為,他從未起得如此之早。
直到遇見那隻遺落的花鞋,他才明白,為了這個善意的謊言,他的母親每月初都要披星戴月趕往學校,給他送來那一筆微薄的生活費。
捧著花鞋回家那天,他一麵在山路上奔跑,一麵擦拭著滾落的淚水。他在信中說,他從來沒有這麼心疼過。
一隻丟失的花鞋,幫他尋到了心靈的回家之路。
原載於《讀者·鄉土版》
一隻鞋子,是母親對孩子最深沉的愛。母親就是這樣堅韌和無私。向全天下的母親們致敬!
勇氣從何而來
文|[美]傑夫·懷斯 編譯|孫開元
人的勇氣能承擔一切重負,人的耐心能忍受絕大部分痛苦。
——塞繆爾·約翰遜
一個寒風瑟瑟的秋日下午,在美國佛羅裏達州弗萊明島,41歲的女士梅利莎·霍金森開車送她的5歲的雙胞胎去學校。忽然,她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多克特湖湖麵在翻著水花。“那是什麼?”她想。等車開近了一些,她看到一輛轎車停在離岸大約27米遠的水裏,已經下沉了一半。“它下沉的速度很快。”霍金森回憶說。她在岸邊停下車,跑向了湖邊。
她脫下外衣和皮靴,邁進冰冷的水裏,朝下沉的汽車遊了過去。遊到汽車旁時,她看到5歲的卡梅倫·多爾西正坐在車座上,身上係著安全帶,正漸漸被湖水淹沒。
霍金森試圖拽開車門,但是車門反鎖著。於是她搖、按了幾下沒關嚴的車窗玻璃,終於能伸進胳膊,從裏麵打開了車門。她把孩子拉出了汽車,抱著他遊上了岸,把他交給了在碼頭上看熱鬧的人們照顧。而車上的司機——也就是孩子本想自殺的爸爸——自己遊回了岸上。霍金森坐在岸上,身上裹著毯子。“我凍得哆嗦了有十多分鍾。”她說。
梅利莎·霍金森是個全職媽媽,一笑兩個酒窩,外表上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那一次下水救人,讓她與碼頭上的旁觀者形成了鮮明對比。
在陌生人遇到危難時,為什麼有的人能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是什麼力量讓他們奔向危險之處,而不是逃之夭夭?
更進一步說,勇氣是後天學到的,還是與生俱來的一種品質?對於這個問題,可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勇氣蘊藏在人的大腦和心中,在本能、後天培養和同情心的驅使下展現出來。現在,神經學家、心理學家和其他一些學者正在對人類的勇氣進行研究,試圖解開其中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