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肖像
提起哈爾斯,人們立即會想起耶幅著名的《吉普賽女郎》,那俏皮的眼神,譏諷的嘴角,有如蒙娜麗莎永恒的笑容成為了一種標牌。假如時光倒轉300年,當我們走進17世紀荷蘭鄉村酒吧的時候,也許能發現一個放浪形骸的天才畫家,用裝牛奶的大磁罐大口喝著紅葡萄酒,還有加巧克力的威士忌。他的周圍總是聚著一批酒肉朋友,他喝得醉眼醺醺,常常被朋友們架著回家。他的永遠鎖著憂鬱秀眉的妻子,把他關在了門外。
這就是哈爾斯,難怪他總能畫出那些充滿浪漫活力,狂放明快的形象!他常常為酒友們作畫而決決不收分文,而令他欣喜的是酒館裏的常客們常常為他做模特兒,那些彈七弦琴的年輕人,那些瘋瘋顛顛的老太婆和那些美麗俏皮的少女,從來不老老實實坐在那兒,哈爾斯也對他們毫無要求,他能夠在瞬息之間抓住他們的神態,這就夠了。
這幅《男子肖像》似乎是位荷蘭貴族,但是那種豪放的線條,尤其是臉部生動的描述、對比色的運用,都是哈爾斯所最擅長的。
如果把哈爾斯與凡·代克的肖像畫放在一起欣賞,你會發現什麼?
亞裏士多德與荷馬胸像
偉大的畫家畫了一幅偉人的哲學家與偉大詩人胸像在―起的畫。畫麵上,古希臘哲學家亞裏士多德身穿希臘式長袍,好像別著一根金色的綬帶,用充滿哲思的眼睛默默注視著荷馬胸像。這幅畫的用光極其精到,是典型的倫勃朗式的“光”。哲學家伸出一隻手,平靜地放在那尊胸像的頭頂上,而偉大詩人荷馬以一尊胸像的形式出現,更令人感到神秘。我們可以立即聯想到《伊利亞特》和《奧德賽》,聯想到神奇的特洛伊木馬,美麗的海倫與金蘋果……但是這一切在哲學家理性與力量的籠罩下,都變成了亦真亦幻的夢境……
倫勃朗,荷蘭17世紀最偉大的畫家,荷蘭麵粉商的兒子。曾經考入著名的來丁大學,但因酷愛繪畫,隻上了6個月就退學了。之後,與畫商唐布克成為好友,並娶了唐布克表妹莎士基亞為妻,此時的倫勃朗,誌得意滿,收入甚豐,這一時期的代表作應為《杜普教授的解剖學課》。
自畫像
倫勃朗的命運之神沒有光顧他多久就把他拋棄了。他35歲那年,妻子去世了。之後,一連串的厄運降臨到了他的身上。他變得窮困潦倒。特別是那幅《夜巡》,遭到了繪畫界的一致攻擊,更是令他心痛。這幅自畫像大約在他50歲左右,我們看到他非常滄桑的表情,倫勃朗的集中的光束毫不留情地展示了他前額上密密的皺紋,幸好那緊抿著的嘴唇還顯示出一種剛毅。倫勃朗的肖像畫的確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人物麵部的肌肉好像是活的,觸手可及的,人物的神態也是那般逼真。我不禁想起我的少年時代,曾經一度對肖像畫感興趣,為朋友和家人畫了不少肖像,竟然口碑很好。於是有一次試圖畫自畫像,還精心地把兩麵鏡了子擺成45度角,結果卻比任何一幅肖像都更差。從心理學角度來講,這似乎是因為人總是或多或少地想美化自己,所以有人說,自畫像的水平才是檢驗一個畫家的試金石。
三座十字架
這幅畫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即使在大都會博物館,也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畫的內容自然是聖經故事,是我們已經極其熟悉的那一段故事。當時耶穌戴著荊棘冠背負著十字架已經走過漫漫的路程,終於被綁縛在十字架上,十字架的兩邊,分別綁縛著兩個罪犯。耶穌半裸著身子,傷口流著血,好像正在掙紮著喊出最後的話:馬尼!馬尼!拉馬撒巴各大奇(天哪天哪,你為什麼讓我這麼痛苦)!但是倫勃朗的布局使我們看到的不是痛苦,或者說不僅僅是痛苦,我們看到一束強光正穿越雲層照射下來,那正是來自天國的光,那樣明亮的光燃起了一片火焰,那麼絢麗,光芒四射,使沒有照到的黑暗部分變成了死氣沉沉的墳塋。於是,我們似乎聽到了來自天國的歌唱,最痛苦的時候也許就是最接近幸福的時候;最黑暗的時候也許就是最接近輝煌的時候。當然,這也許隻是人類的自欺,也許,僅僅隻是也許。耶穌基督的故事究竟要告訴我們什麼?一百個人也許會有一萬種理解。
油燈下的瑪格麗特
法國畫家拉圖爾與普桑一樣同屬17世紀法國古典主義代表畫家。拉圖爾的畫特點鮮明,一眼就能認出。他的畫總是像平麵的幾何圖形似的,用過於簡潔的光把人物分成塊麵。《油燈下的瑪格麗特》是拉圖爾的代表作之一,這個叫做瑪格麗特的姑娘顯然為畫家擺出各種不同的姿態,收藏在大都會的這一幅,是把油燈放在鏡框前,真實的油燈與鏡中的油燈交相輝映,反射出鏡框瑰麗細致的雕花,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瑪格麗特而向那盞油燈,燈光集中在她的臉頰和前胸,顯得非常柔和,頭發與紅裙上的反光有著一種絲絨一般的質感,她的雙手撫摸著一顆頭骨,頭骨已經被摸得十分光亮,我們看不清她的表情。是情人的頭骨麼?難道,拉圖爾畫的是那鼎鼎大名的瑪格麗特皇後?很有可能。皇後當時已經不再是皇後了,所以她有著平民的裝束。瑪格麗特的那種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早已一去不複返了,但是我們仍能從電影《瑪戈皇後》中找到她當時懷抱情人血跡斑斑的頭顱的確切影像。但是現在她的懷抱中隻是一枚頭骨,歲月使頭顱變成了頭骨,可是瑪格麗特為什麼依然那麼年輕呢?!
手持水瓶的女子
維美爾藝術語言的特征是清晰和通俗易懂,他擅長表現人民日常生活的風俗畫,在這一時期,他是獨樹一幟的風俗畫家。在他僅存的三十幾幅作品中,這幅《手持水瓶的女子》被公認為是他的代表作。我們看到一個謙和柔順的女子,一手持水瓶,另一手在開窗,和煦的陽光照射進來,使人感到一種和諧優美。和他另外一些作品如《讀信的婦女》、《花邊女工》、《倒牛奶的女仆》、《縫紉女子》一樣,他總是把平常的生活處理得充滿詩意。這使我們感到畫家似乎有著一種清潔單純的心性,在維美爾的世界裏,總會有一些充滿陽光的房間,洋溢水分的空氣,潮濕閃光的屋頂,平凡質樸的家庭婦女……作為17世紀小荷蘭畫派的代表畫家,維美爾向我們展示了當時荷蘭市民的生活,他的畫作是非常獨特的。
信仰的寓意
維美爾的晚年,開始追求象征意義的畫風。這個客廳裏的女主人,身穿藍白兩色的裙子,據說象征著純潔與真實。她的一雙眼睛充滿了虔誠,一隻手放在心的部位,麵對著一個精致的十字架,還有打開著的《聖經》,好像在對上帝表白著忠誠。背景,是耶穌殉難的畫。她的一隻腳踏在地球儀上,那大約是世俗社會,還有死去的蛇與滾落在地的蘋果,自然象征著原罪。顯然,這位上層社會的婦女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上帝示愛。她好像在說,主啊,給我愛和信任吧,為了信仰的純潔,世俗的一切我都可以拋棄,任何東西都休想誘惑我,我要用我整個的生命來贖人類的原罪。主呢,他聽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