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第二國境線上”的綠色雕像群·第四章 我代表祖國
外使警衛部隊從組建開始,就把自己與祖國緊緊聯係在一起,與祖國同呼吸,共命運,在三尺崗台上,展示共和國士兵的壯美。
事實上,他們所處的環境和位置,也決定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代表祖國的:他們直接與外交官打交道,每天都置身於外交官視線之下的中國士兵,他們的形象,在外交官心目中就代表了中國士兵的形象;他們萬無一失地保衛駐華使館及其人員的安全,就是最直接地維護了祖國的聲譽;他們在執勤中以高度的政治責任感,不卑不亢地處理問題,捍衛了黨的外交路線,就是維護了祖國的利益。
盡管他們當中的一些人才十七八歲,一張張臉上還帶有稚嫩之氣,而且許多人都來自偏僻的山村,但是他們“位卑未敢忘憂國”,以堅忍的毅力挑起祖國賦予的重任;盡管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三四年之後,又要離開外使警衛支隊,回到他們的故鄉,但是他們幸運自己能夠代表祖國站崗,即使犧牲一切也無怨無悔!
他們是共和國普通的士兵,卻從事著不平常的事業!
他們站著三尺崗台,卻站出了一個泱泱大國的風範!
A “搞政治”的士兵
由於外使警衛任務涉外問題複雜,政策性強,哨兵必須具備較高的政治素質。因此,他們曆來把敢治理論學習放在首位,努力提高文化水平和理論水平,增強處理問題的能力。
九中隊班長趙宏根一次在探家返回北京時,乘坐由石家莊開往北京的列車。他在車上手捧一本馬列專著孜孜攻讀的時候,身邊一位學者模樣的人詫異地問:“你是搞政治的?”
趙宏根隻輕輕一笑,沒有正麵回答。那位學者模樣的人自言自語地說:“現在除了搞研究工作的,很少有人啃這種書了。”接著,他湊到趙宏根跟前,一本正經地跟趙宏根探討了幾個理論性很強的問題,趙宏根居然說得頭頭是道。
後來,學者弄清趙宏根的身份,感到很吃驚,主動吿訴趙宏根:“我是j學院的教授,你對一些理論問題的理解已經超過我們在校的學生。”
老教授回到學校,逢人就說外使警衛部隊的政治理論水平不一般。然麵,這位教授不知道,戰士們為了學習理論專著,需要花多少心血和汗水。他們當中的一些人僅有初中文化程度,學習高深的政治理論,難度可想而知。
戰士們通過學習政治理論和時事政治,培養了職業敏感,當國內國外發生了重大事件後,他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回答外交官的問話,如何恰如其分地表明一個武警戰士所具有的政治立場。
東歐劇變蘇聯解體後,國際上一些人對社會主義陣營中惟一能稱得上是堡壘的社會主義中國,充滿疑問他們的紅旗到底還能飄多久?國民心理狀態如何?”
一天,某國通訊社的一名記者,來到正在執勤的十二中隊班長李永才跟前,帶著得意的神色問道警官先生,你對蘇聯解體有什麼看法?你覺得中國的社會主義道路還能走多遠?”
李永才正色地回答:“各國人民有權選擇自己的社會製度,我們尊重蘇聯人民的選擇《我國人民正在沿著自己選擇的有中國特色的社會義道路前進,我覺得我們的道路越走越寬廣。”這位記者沒趣地走開了,他不得不佩服哨兵鋒芒不露、很有分寸的回答。
哨兵在使館門前,幾乎每天都能遇到來自各方麵的提問。凡是國際上有爭議的熱點以及我們國內的敏感問題,都成為考核戰士的命題。有的提問用意很深甚至很不友好,對哨兵是一種隱性的挑釁,也是一個嚴竣的考驗。比如有的外交官問哨兵“大陸好還是台灣好”,如果不經思素和沒有政治頭腦,貿然回答,很可能鑽進套子裏,因為問埋的前提就是錆誤的。還有的問“西藏的人權狀況有沒有改善”,無論戰士回答改善和沒改善,都鑽進了設計的套子裏。提問的人正是通過這些很複雜的問題,企圖達到所期待的目的。對於這樣的問埋,戰士們會針鋒相對,毫不客氣地說先生,對你這種不友好的行為,我表示遺憾。”
新戰士何建勇剛上哨不久,有一天使館的一個記者走到他麵前,掏出證件晃了晃,用熟練的漢語說道:“警官先生,我是某通訊社的記者,您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何建勇婉言說道:“先生,對不起,我正在執勤,不便回答您的問題。”
外國記者並不死心,繼續說:“我不會占用你太多的時間,隻請你談談貴國人權狀況。”
對子不懷好意的記者,小何正色地說道:“記者先生,關於這個問埋,我國的電台、報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自己去尋找答案吧。”
外國記者的希望落空了,但是麵對這個稚氣未脫的戰士,他仍不甘心,還想尋出點新聞來。於是,他湊到小何身邊,掏出幾張外幣悄聲說:“我是有酬采訪的,怎麼樣?”
何建勇義正詞嚴地說:“對你這種不友好的行為,我表示遺憾和憤慨!”
一個普通的士兵的聲音,是這樣富有力度,因為他是代表著自己的祖國,他的尊嚴就是中國士兵的尊嚴!為此,他們在原則問題上與那些不友好的提問唇槍舌劍,據理力爭,氣勢不凡。
1994年6月的一天,哨兵賴乾瑩正在使館門前執勤,一位中國男子來到門前,要進使館辦理簽證。小賴向他解釋說:“使館有規定,不到上班時間不辦簽證,請您稍候。
此人不聽小賴的勸說,執意要進。哨兵照章辦事,堅決攔阻,因為如果放他進去,就會遭到使館的抗議。於是中國男人就給使館一位他認識的領事打了電話,領事出來後,與中國男人交談了幾句,然後走到小賴麵前,咄咄逼人地說:“請問,現在我可以辦公嗎?
小賴聽了心裏很氣憤,如果針鋒相對,必然激化矛盾,但又不能忍讓而失去尊嚴,於是小賴機敏地回答:“我是按規定辦事,假如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你可以帶他進去,至於你什麼時間辦公,那是你自己的事請。”
簡單的幾句話,以柔克剛,說得領事無言以對。
B 中國哨兵神聖不可侵犯
站在使館門前的戰士,最能感受到來自國界之外的炎涼,感受到一個落後的民族被人歧視的悲哀,真正地體會到祖國的昌盛與自己的榮辱休戚相關。在中國經受最艱難的歲月裏,一些發達國家的外交官,對哨兵說話及舉動,明顯地帶有優越感,甚至故意羞辱哨兵。這幾年隨著中國的改革開放,國家的強大,哨兵們又明顯感到外國人看我們的目光由俯視到平視日漸改變。
然而,無論在什麼氣候下,外使警衛戰士都自強不息,傲骨淩然,捍衛自己的人格和祖國的尊嚴神聖不可侵犯,譜寫了一曲曲浩然正氣之歌。
在外事大隊剛成立不久,戰士們的生活艱苦,裝備落後,他們穿著粗布軍衣,顯然與穿著奇裝異服的外國人形成解明的反差。一天中午,A國駐華使館走出一名外交官夫人,身著華商的服裝,牽著一條小狗。走到大門口,調皮的小狗一蹦一跳地朝哨兵馬思良跑去,外交官夫人急忙拽拉繩索往後拖,但是小狗的尾巴還是甩在了馬思良的褲腿上。夫人慌忙拖起小狗,從包內取出一塊潔白的手帕,反複地擦拭小狗的尾巴,並用鄙夷的目光瞟了馬思良幾眼,然後不悅地離去。
下哨後,馬思良把自己的遭遇講給戰友們聽,邊講邊傷心地哭了。戰友們都難以忍受這種汙辱,有的歎息,有的罵娘,議論紛紛。後來他們認識到,一些外國人瞧不起的不是哪一個哨兵,而是我們的祖國。馬思良激動地說我們國家的建設剛剛起步,眼下貧困一點是事實,但人窮不能誌短,我們要為祖國爭口氣!”
於是,戰士們紛紛獻計獻策,爭取在現有的條件下著裝整潔,精神飽滿,振軍威國威,樹立良好的形象。從此,他們把粗布軍裝洗得幹幹淨淨,磨損的地方仔細地縫補好。由於粗布衣服水洗後皺巴不挺,馬思良發明了開水熨衣法,戰友們都仿效起來。他們把開水倒進瓷缸裏,用缸底熨衣服,一杯水、兩杯水……雖然費力,但他們卻認真仔細。即使是冬天剛從哨位上下崗,倒一杯開水也不舍得暖暖手,而是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將皺褶熨平。他們的新衣服平時都舍不得穿,隻是上哨時才穿在身上。
在戰士們中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一位叫陳長鬆的老兵準備探家,家裏給他介紹了個對象,等著他回去相親。為此,他拿出了自己唯一的一套新衣服穿在身上,在班裏來回走動,戰友們都誇他精神多了,說姑娘見了一定高興。陳長鬆聽了高興得像過年的孩子一樣。然而,高興了半天,最後他還是脫下了軍衣說道:“還是留著上哨穿吧。”
就這樣,陳長鬆穿著補了軍衣回到了家鄉。與姑娘見而後,姑娘就注意到了他的軍衣上的幾個補丁,問:“你們幾年一身軍裝?
陳長鬆一聽就明白了,如實地把情況告訴了姑娘。他給她講了狗尾巴的故事,講了戰友們用瓷罐熨衣服的認真仔細……感動得姑娘哭了。
這位純樸的鄉村姑娘,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也不會講什麼大道理,但是她卻理解了這一切,理解了戰士心中的祖國。在陳長鬆假期滿後,她將他的軍衣洗幹淨,將補丁重新細細縫補了一遍,也用瓷缸將皺褶熨平整,送他踏上歸途。她不會說豪言壯語,不會說恩呀愛呀,她用樸實的語言含淚說道:“放心在部隊幹吧,俺等你。”穿衣戴帽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小事,在外使警衛戰士眼裏卻變成了與祖國榮辱相關的大事。他們沒有穿衣鏡,就在上哨前相互幫助整理著裝。有一次,一個新兵的上衣扣子掉了一個,準備上哨時被老兵發現了,當即批評了他:“在哨位上,你代表的不是你自己,代表我們、代表中國士兵、代表我們的祖國!”
由於上哨時間已到,來不及縫衣服扣了,老兵二話沒說,抓起新兵的槍,替他上了哨。就是這樣,外使警衛哨兵一代傳一代,用實際行動維護自己的尊嚴,維護祖國的聲譽。
即使後來他們的配備精良了,依然沒有丟掉這種精神——因為這是一個民族的氣節!
1992年春節,北京還沒有禁放煙花爆竹。B國使館的保衛人員帶著幾個孩了在院內燃放爆竹,他們把爆竹一個個扔向門外,頓時紙屑夾著煙火四處飛濺,打到過路的人身上,惹來一片怒斥。哨兵宣禮好正在正門執勤,爆竹不斷地飛到他身上,使館保衛和孩子們惡作劇地哄笑。宣禮好的心裏立即躥起一股怒氣,恨不得教訓他們頓。但是他控製了自己的情緒,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普通的青年,而是外使警衛戰士,維護祖國的尊嚴比宣泄自己的情緒要。於是,他在製止過路群眾嗬斥指責的同時,對使館的保衛人員嚴肅地說:“對你們這種不友好的行為,我提出強烈抗議!”
接著,他走向哨樓,拿起電話向上級彙報,通過外交途徑與使館進行交涉。
後來,使館燃放爆竹的保衛人員在武官的帶領下,來到哨位。武官用抱歉的口氣說對不起,警官先生,為了B中兩國的友誼,我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不可否認,個別不友好的國家,還故意汙辱哨兵,在哨兵麵前做出很卑鄙的動作。我們在采訪“英勇無畏的警衛戰士”李登貴的弟弟李登勝時,他就給我們講了類似的事情。那時G國與我國的外交關係處於僵持階段,G國駐華使館的年輕女郎經常挑逗哨兵。有一次,李登勝正在執勤,使館內的一個女郎和一個男人摟抱在一起,故意來到哨位旁邊接吻,而且嬉笑著看他。這種情況,你不能去幹涉人家,因為這是他們的自由。李登勝把怒氣憋在心裏,挺直腰站著,目不斜視。
當然女郎不會甘心失敗,後來又在中午的太陽下,站在涼台上,裸露自己的身體,在哨兵的眼前扭動腰肢。但是她得到的是哨兵鄙夷的目光。
最後女郎氣急敗壞,拿起幾張人民幣,在哨兵的眼前一點點撕碎。這次哨兵就不能再忍耐了,他們憤慨地說道對你這種傷害中國人民情感的行為,我們將通過外交途徑,向你們表示抗議!”提到外交途徑,女郎也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把戲,沒趣地躲起來。
1988年的一個秋夜,F國駐華使館舉行酒會,陣陣悅耳的樂曲夾雜著男女的嬉笑,不時地傳來。當酒酣之後,幾個袒胸露背的女郎走到使館門前的哨兵王永明身邊,其中一個上前摟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說要和他合影,另一個女郎已經舉起了照相機,準備拍下這浪漫的瞬間。王永明迅速擺脫女郎,嚴肅地說道我正在執勤,請你們自重些。”
幾個女郎愣了愣,然後急忙向他道歉。
戰士們還非常氣憤地講了這樣的故事:一位30歲左右的中國女人,嫁給了E國駐華使館的二秘,住在某公寓裏。1992年6月1日18時55分,該女人去公寓時,被哨兵姚秀剛攔住,讓她出示證件。她傲慢地說我的家就在這裏。”
但是,因為她本身是中國人,沒有證件哨兵就不能放行。後來她又說:“我已經加入了E國國籍。”姚秀剛向她解釋說即使你真的加入了E國國籍,我也不能放行,你必須拿出有效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