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第二國境線上”的綠色雕像群·第四章 我代表祖國(2 / 3)

中國女人說我今天非進不可。”

後來她打電話讓二秘出來接她,進入公寓時,她回頭衝姚秀剛說:“你不就是個站崗的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們中國人的素質真低。”

姚秀剛壓抑住心中的憤怒,平靜地問道:“請問,你是哪一國人?”

一句話,弄得她麵紅耳赤。但是,這個嫁給外國人就感覺身價倍增、並嘲笑同胞素質低的女人,實在是素質太低了。就在第二年的8月19日16時05分,她進入公寓再次被剛上哨不久、對情況還不太熟悉的新戰士了旭波攔阻時,她竟傲出了與自己身份很不相稱的舉動。一般地說,新兵剛上哨,有個熟悉的過程,在不熟悉之前,對出入使館的華籍職工,都一律查驗證件。而華籍職工也非常配合,隻要看到是新兵了哨,都主動出示證件。我們在采訪中,十二中隊戰士陳勝明(安徽安慶市人,1996年1月入伍)說,1997年12月的一天,他在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站哨,看到一位40多歲的婦女走來,就將其攔阻,請其出示證件。當他查驗這位婦女的證件時,才發現她出示的是外交身份證,是基金會的項目官,於是立即抱歉地說:“對不起,我第一次上這個哨位,耽誤了您的時間。”這位外交官微笑著點點頭說沒關係,再見

其實很多外交官與中國人相似,攔錯了是很正常的事情,對方相互點頭微笑,顯得很有涵養。但是,對這位嫁給外國人的女人,哨兵本來應該檢查她的證件,她卻認為哨兵在刁難她,打電話把二秘叫出來後,告訴二秘,哨兵對她耍流氓,並開給辱罵丁旭波。丁旭波義正詞嚴地說廣作為外交官夫人,請你自重!”

中國女人有些撒潑地說怎麼?嫌我罵你,我還打你呢。”說著,舉手朝丁旭波打來,被丁旭波抬臂擋住了。這時,二秘對準丁旭波的胸前打了兩拳,丁旭波瞪圓雙眼,一字一句地說:“外交官先生,對你這種粗暴無禮的行為,我表示強烈抗議!”

強烈抗議,這是一個中國士兵最神聖的權利!

C 把委屈咽進肚子裏

對於一些外交官的挑釁,哨兵可以理直氣壯地提出抗議,但是對於中國人的一些誤會,他們卻隻能忍耐,把委屈咽進肚子裏。不管遇到什麼情況,哨兵始終牢記自己並不是為某一個人站崗,而是為了祖國的榮譽,無論做什麼事情,隻要對維護祖國的尊嚴和聲譽有利,就無怨無悔,義無反顧。

山東籍戰士楊立軍在當兵第3年的時候,爺爺從老家來京看他。爺爺聽說他在日本使館門前站崗,不由得破口大罵。原來,楊立軍的奶奶和兩個姑姑都被日本人殺害了,爺爺對日本人恨之人骨。他對小楊說道你這個逆子逆孫,從小我就告訴你耍記住家仇,送你來當兵,就是讓你保衛國家的,你龜孫於卻給日本鬼子來守大門了。”爺爺說著就哭起來。

楊立軍耐心地給爺爺解釋,說自己在日本駐華使館站崗,也是為了國家。小楊班裏的戰友和中隊幹部都出麵給老人做工作。但是老人就是不聽,說:“反正你們是給日本人站崗,中國那麼多大門不去站,卻給日本鬼子站。”

飽受日本侵略者蹂躪的老人,怎麼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憤憤地返回老家。楊立軍知道爺爺怎麼也不可能原諒自己了,但是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責任,在站崗時沒有一點不滿的情緒流露出來。

後來日本天皇訪華,到日本駐華使館時,楊立軍在使館門前執勤,向日本天皇乘坐的車,敬了一個標準的禮。當時一些大學的學生聚在使館門前,對日本侵華期間的罪行進行聲討抗議。楊立軍處理妥善,將學生們勸走。為此,上級給他記三等功一次。

怛是,楊立軍無法把這個立功的喜訊吿訴爺爺。

外使警衛哨兵對祖國的情感勝過個人情感,個人的利益總是服從祖國的利益,在他們受到委屈的時候,表現出博大的胸懷和高尚的情操。一天、戰士王俊清在某國使館門前執勤,一位給使館送來訂做窗簾的老師博,因為拿了一堆物品,就請哨兵幫助摁一下門鈴。

王俊清不知道門鈴已經壞了,結果摁下去就彈不起來,使館內的鈴聲響個不停。這時,從使館出來一名外交官,衝著小王嗬斥,怎麼解釋都沒有打消外交官的惱怒。為了防止事態擴大,小王強忍委屈,默默地聽著外交官大發脾氣。

或許是老師傅進使館講明了請況,不一會兒從使館走出一位工作人員,仔細地檢查了門鈴。後來那位外交官也走出來,不好意思地對哨兵王俊清說對不起,剛才是一場誤會。”

近些年來,隨著中國的改革開放,出國人員越來越多,哨兵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到使館辦現簽證的人。在哨兵執行嚴格的規定時,難免與他們發生一些摩擦,一些人對哨兵產生誤會,說哨兵耍特權,有的還打罵哨兵,遇到這種情況,哨兵總是耐心解釋,把委屈留給自己。

二中隊班長夏雲河(山東萊陽人,1993年〗2月入伍)告訴我們,1997年8月,他在美國使館門前執勤,遇到一位證件不符的小姐要進使館辦簽證,被他攔在外麵。小姐堅決要求進去。夏雲河向她解釋這是執行規定,小姐竟突然給他一巴掌。當時許多辦簽證的人都讓他打這位小姐,他卻勸小姐離去了。至今夏雲河仍有些委屈地說:“又不是我故意不讓她進,她的證件不符,我有什麼辦法。”

更可笑的是,戰士陳勝明有一次在匈牙利使館執勤,查出一位代他人簽證的人。這個人自稱手裏的護照就是他本人的,戰士們問他的出生、發照日期。最後問他婚否,結果他說錯了,不知道護照的材料中填寫的是“已經喪偶”。但是當他被陳勝明拒絕入內時,與他一起來的一位婦女竟罵陳勝明“崇洋媚外”,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如杲哨兵反問一句:“你不崇洋媚外,出國幹什麼?”不知她做何回答。不過,使館哨兵遇到這種情況,隻淡淡一笑,並不去爭論。

外使警衛戰士在執勤中政策性和原則性都很強,許多去使館辦簽證的人都領教了。不僅對別人這樣,對自己的親人和朋友也是不留情麵的。

二中隊戰士李榮軍的舅舅在一個公司工作,因與美國一個公司合作開發一個項目,急於去美國,赴美的一切手續已經辦妥,隻求李榮軍提前放他迸去。李榮軍不假思素地說不行。”舅舅一聽就急了,說:“榮軍,你忘了你小時候我對你多麼好了,你當兵走的時候我還給了你500塊錢,現在你連舅舅都不認了,就這麼點兒小事都不幫忙?”看著舅舅生氣的樣子,李榮軍心裏很難過,他知道自己上學的時候,都是舅舅供他的,但是外事紀律可不講這些情麵呀。於是他坦誠地說舅舅,你對我的情我記得,但是你讓我幫你這個忙,是在害我,我不能做舅舅無可奈何地去排隊了,從此舅舅就再也不認他這個外甥了。他給舅勇寫了幾封信,也沒收到一點兒回音。

麵對親人的不理解,外使警衛部隊的官兵隻能把委屈埋在自己心裏,他們堅持原則的信念卻始終沒有動搖。

D 明明白白我的心

使館哨位附近,是北京乃至全國有名的酒吧一條街、雅寶路國際服裝市場、秀水街眼裝市場,是高聳的長城飯店、昆侖飯店、建國飯店、京城大廈、亮馬河大廈。

在緊挨紅紅火火的秀水街眼裝市場的一條不足500米的馬路有美國、保加利亞等6個駐華機構,哨兵與對麵的商人隻有4米的距離,但是他們之間的反差卻不能用尺子衡量。一邊是大把嫌錢、年利潤上百萬的大款,一邊是大把流汗、月津貼幾十元的戰士,他們的付出和所得不能相提並論。麵對此情此景,戰士們的心態比較平衡,他們頑強堅守著自己崇高的人生價值觀的同時,衷心地為祖國改革開放所取得的成果而自豪。他們明白,隻有社會穩定才能取得經濟的飛速發展,他們付出了自己的汗水值得。北京電視台的記者在采訪美國駐華使館的哨兵杜以坤(曾受到總參謀部、公安部、外交部等部門領導讚揚並榮立二等功)時問道:“秀水街上的大款一擲千金,活得灑脫,而你們一個月僅幾十元的津貼,卻日曬魚淋地站崗,不覺得虧嗎?”社以坤坦然地說廣如果想掙錢,那就不來當兵了,來當兵就是來奉獻。我們和眼前的老板們工作不同,所付出的不同,收獲也不同,但是,我們的大目標卻是一致的,都是為了祖國的繁榮昌盛,為了人民的生活更幸福美好。”多麼簡單而又合情合理的回答,多麼寬廣無私的胸懷!

戰士們對祖國的忠心,就像一碗清澈見底的水。有了這樣的信念,他們把自己的金錢看得很淡,把自己的職責看得神聖無比。

1991年1月21日,一位叫柳翠妹的小姐來到羅馬尼亞使館辦簽證,偷偷地給哨兵鄭小偉700元錢,希望他能放她進入使館。鄭小偉搖了搖頭。柳小姐認為他嫌少,又掏出了一疊港幣要給小鄭,小鄭明確地說道:“小姐,收起你的錢吧,我要對得起頭頂上的國徽。”

後來指導員來了,這位小姐就又纏上了指導員,說:“你們如肯幫忙,我再給你們美金和一條金項鏈。”指導員說:“你跟我們做交易,選錯了對象。”這位小姐不解地看著哨兵,最後搖搖頭走了。

1992年,許多中國商人擁入俄羅斯經商,俄羅斯駐華使館前每天幾百人排隊辦簽證,為了提前進入使館,不少人在哨兵身上打主意。五月的一天,哨兵朱文廣正在簽證處執勤,一位衣著時髦的小姐走了過來,一把抓住小朱的手說:“武警同誌,我的機票已經訂好了,今天再辦不好手續就作廢了,你讓我先進去吧。”說完徑直朝裏走去。她的手鬆開後,小朱就覺得手裏多了一團紙,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但周圍的入卻沒有一個看出小姐玩的把戲。小朱立即叫住小姐,說道對不起,小姐,我隻能按執勤規定辦事。”然後把錢又塞給了小姐。這時,周圍的人才明白怎麼回事,都用眼去瞅那位小姐。小姐很不理解哨兵的舉動,說了一句“真傻”,扭頭離去。

戰士真的傻嗎?他們不知道錢好用嗎?戰士張紅軍的父母都因病住了皖,家中欠債2萬多元,而他在哨位上站了5年,拒收金錢達5萬之多。當有的大款不屑地對代理排長周黎明說:“你在這兒一個月才掙幾個錢,給我當保鏢算了。”周黎明回答說:“我在這兒站崗,一分錢不拿都值得,給你當保鏢,一個月給一萬都不幹!”有一次,秀水街一個個體戶,舉著當天掙的一遝鈔票對哨兵宣禮好說:“嘿!你今天掙了多少錢?”宣禮好平靜地說:“你的錢再多,卻買不到我腳下站著的地方。”

戰士的回答多麼貼切!然而,那些大款們真的不懂,不懂祖國在戰士們心中的分量,不懂戰士們對祖國的愛有多深!

戰士們對祖國的愛是深沉的,已經無須什麼豪言壯語來表達,隻是默默地履行自己的職責。

1998年8月,大批中國學生擁到印尼駐華使館門前,強烈抗議中國婦女在印尼慘遭強暴,有幾十個大學生要衝進使館遞交抗議書,被哨兵董高飛(河南衛輝人,1994年12月入伍)攔住。憤怒的學生衝到董高飛麵前,舉起中國婦女在印尼暴亂中慘遭強暴的照片,說道你看到了嗎?你也是中國人,不感到憤怒嗎?”董高飛壓抑著內心情感的衝擊,平靜地說:“我是中國人,更是中國外使警衛哨兵,我的職責是保衛使館不受侵犯,是在捍衛中國的外交路線,捍衛國家的等嚴,因此我必須讓個人情感服從祖國的利益。我理解你們此時的心情,但是抗議要經過合法的渠道。”

盡管學生被他勸走了,但是董高飛說:“他們是帶著憤怒離去的,他們沒有原諒我,他們不理解我們。”

戰士呢?他們目睹使館門前迷茫的人群的種種可悲可歎的舉動,也同樣不懂這些寧可喪失人格而出國的人們究竟為了什麼。

一天,二中隊原指導員魯誌軍在查哨時,與正在排隊辦簽證的位天津女子聊了兩句。得知她已經幾次被拒簽,這是最後一次了,因此這位女子顯得既興奮又不安,對魯指導員說:“我38歲不結婚,等的就是這一天。”魯指導員問她為什麼,她說:“出國呀。”

然而這個女了一又一次被拒簽了,她當時在使館裏就與簽證官吵鬧起來,結果被使館內的保衛人員“架”了出來。看到她傷心哭泣的樣子,魯指導員怎麼也想不明白。

二中隊四班長劉衛平(河北唐縣人,1994年12月入伍)告訴我們,他們在執勤中經常遇到因拒簽而痛不欲生的人,因理解這些人的心情,即使這些人有時對哨兵的態度不好,哨兵也並不去計較。1998年5月,有位30歲左右的婦女帶著小女兒去使館辦簽證,她的丈夫已經出國幾年了,因此她非常希望自己也能立即就走。她帶看女兒進使館後遇到的是一個女簽證官,她就對女兒說:“去叫阿姨。”女簽證官拉著瞼說:“這兒沒有什麼阿姨,拿材料來。”婦女遞上材料後,女簽證官翻看了幾眼,很快蓋上了拒簽章。婦女很生氣,準備跟簽證官理論,被保衛趕出使館。使館保衛剛回去,婦女就又要衝進使館,說:“我要進去給她兩個巴掌,她太欺負人了。”劉衛平攔住她,她憤怒地罵道:“你們這些外國人的看門狗,都幫洋人說話。”劉衛平沒有生氣,耐心地給她講清原因,並安慰了她一番,最後這位婦女感動得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