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有一個聲音在說:“人呢?怎麼突然不見了?”
另一個說:“應該是淌過小溪往那邊去了,媽的,這幫人動作真夠快的。”
說完,他們淌過了小溪,往樹林的另一側追擊去了。我們都大呼了一口氣,龍哥又和老爹說了兩句,然後,龍哥告訴我們大家:“老爹說,在這裏暫避一下,等下安全了他帶我們秘密下山。還說玲子不會出賣我們,這是他們的原則,叫我們放心。”
皮蛋應該是仗著老爹聽不懂普通話,然後說:“我怎麼覺得不是很放心啊,玲子不是保證說這裏不會被找到麼?”
龍哥說:“你別懷疑玲子了,玲子是我多年朋友,信得過。”
我們在那山洞裏大概躲了兩小時左右,老爹嘰裏呱啦地和龍哥說了些什麼,龍哥說:“走吧,老爹帶我們走小路下山。”
話音剛落,老爹已經走了一點兒距離了,阿嬌和皮蛋大步跟上,我一個人在後麵顫顫巍巍地走著,突然,龍哥轉身伸出一隻大手對我說:“來,我拉你,速度快點。”
我不禁笑了一下,那一笑有些暖,和從前扮天蝶那傻兮兮的笑容不一樣。他也呆了一下,然後我懷疑我是不是看錯了,我似乎看到他的嘴角上揚了一下。
那一刻,我感覺渾身似乎力氣又足了一些,我跟著他大步往前走著,前麵有荊棘的地方他直接砍了扔到了一邊,如果是比較陡的位置,他拉我的力道會大很多,我的手一路被他握著,幾乎都沒有放開過。
老爹帶我們走的是一條很隱蔽的小路,那條小路估計很久沒有人走了,老爹拿著刀在前麵不時為我們開路,皮蛋、阿嬌和龍哥手裏都帶著從茅草屋裏拿出來的刀具,遇到不順腳的地方便直接砍斷,所以到我走的時候就變得稍微輕鬆一些。不得不佩服阿嬌,雖然她不時埋怨,但是身手真的和男人一樣矯健。
大概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終於從山上走到了一處公路上,這時候,玲子居然已經把三輪車停在那兒等我們了,這不禁讓我覺得神奇。大家也沒有絲毫客氣,都爬上了車使勁地喘著粗氣,車裏放著一箱礦泉水和一些麵包,大家抓著都吃了起來。龍哥先遞給了我,然後自己才開吃,這一切都被阿嬌看在眼裏,她想說點兒什麼,但是嘴巴動了動,忍了下去。
龍哥說:“玲子,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在這兒?”
玲子說:“上山的時候發現你們不在,我就琢磨著肯定是出了問題。如果是老爹帶路,肯定是這條路下來,所以我就在這兒等著。這條公路是通往一個偏僻的小山村的,平時沒什麼人,比較隱蔽。龍哥,你們做好,我要衝下山,然後盡早把你們送出境,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一聽說終於可以出境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我連走了這麼多路,身體感覺又不行了,發覺腳有些痛,脫掉鞋子一看,腳心居然不知道何時插入了一小塊竹尖,剛才跑的時候隻顧著逃命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原來都進去這麼深了,怪不得鑽心的疼。
我的腳剛好對著龍哥,他看到我腳上的傷口就下意識地抓住了我的腳,後大概又覺得自己有些過分關心趕緊鬆開了,然後說:“阿嬌,你給她看看,看看能不能拔掉。”
我連忙說:“不用了,我自己來。”
說完,我就直截了當地把竹片從我的腳心抽離出來,那一瞬間,血就湧了出來,龍哥被我的舉動詫異了一下,他大概從沒有見過我這麼剛強的一麵。
老爹在車廂裏一陣找,然後在一個塑料袋裏掏出了一些類似草藥的東西,對龍哥說了幾句方言,龍哥趕緊接了過來,然後說:“捂在腳上,再用布條綁住,能止血。”
說完,他從自己的外套上撕了一塊布,然後也顧不得什麼了,直接幫我綁好,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阿嬌不滿地嘟囔了一句:“就她事多,走路都不看路的麼?”
玲子開車下山果然迅猛,一路上都不踩油門帶著我們橫衝直撞,有好幾次都感覺顛簸得整個人都要被甩出去。在我整個人往後仰的情況下龍哥不由分說地摟住了我的腰,瞬間我覺得腰部就有了很多力度。
後來,我被顛簸得暈三倒四,我使勁控製著自己不讓自己嘔吐,頭越來越天旋地轉,我整個人難受到不行,等到玲子停車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從車廂裏奔了出來,嘩啦啦吐了個精光,接著整個人就覺得重力不穩支撐不住,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再後來,又開始昏闕沒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