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上“聚雷台”,我是微笑著上去的。
打吧,打吧——
橫豎就是這一鞭子了,打不死,就可以說“再見”了,不,應該是再也不見。
奈何我意誌力越強,身體的抵抗卻越弱。
一鞭子下去,酸爽——
我好像又昏死了過去。
等我醒來,恨不得大罵一場,這天雷像長了眼睛一樣,哪疼打哪。
看我右邊腮腫的跟豬頭似的,眼睛幾乎瞎了,卻要傷上加傷,又是一鞭子下去,我感覺右邊麵頰上的骨頭已經徹底露出來了,小風絲絲的往裏灌。
不過,我還活著,這就是勝利——
被拖回牢房的一路,我似乎感覺越來越輕鬆。
輕鬆地我還哼了兩句小曲“杏花爍爍,佳人有約——”
搞得兩個牢頭一路嘀嘀咕咕的,以為今日這天雷給我打著腦子了,打傻了。
回到牢房,我半躺在靰鞡草上。
我親自施法,布上昨日蘇墨寒教我的金烏功法,暖和暖和再說。
我打算觀察一下蘇墨寒,看看她的動靜,琢磨下要不要帶她出逃。
“咱倆算朋友嗎”我看著在那裏坐著跟雕像一樣的老太太,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算——”直接幹脆,讓我的心涼了一半。
“那至少算是熟人吧”我馬上補了一句。
“不熟——”依然冷冰冰的,讓我徹底沒有了幫助她的理由。
“哎,你根本不知道有朋友的好處”我撇了撇嘴,心想這個傻子,不知道跟我好就能獲得自由啊。
“什麼好處,一起逃跑?哼——”她冷冷的來了一句,慢慢地呷了一口茶。
“我——”我一時不知道怎麼說。
莫不是她聽到了我和小白的談話?
不會吧,我倆聲音小的連自己都聽得不那麼真切——怪哉——
懶得管她了。。。。。。
我在牢裏麵匍匐了幾下,心裏打算要不要收拾一下包袱。
這弱水大牢,除了沾滿我鮮血的靰鞡草以外,哪還有什麼東西。
索性大睡一場的好。
睡夢中,我發現自己周身輕鬆,沒有一絲傷痕,坐在高高的杏花樹叉上唱小曲。
杏樹旁邊,二皇子一襲白裳,英姿颯爽,坐在他的院子裏彈琴,琴聲錚錚,像是專門為我伴奏。
唱著唱著,卻發現那彈琴的不是二皇子,而是那討厭的暮雲。
我想撚一片杏花,化成冰片打過去,卻發現周圍天氣炎熱,杏花竟然都被慢慢燒焦了。
我坐在大樹杈子上上不去,下不來,一時焦急,大喊一聲“救命——著火了”
卻發現,周圍叫喊聲一片,“救命,著火了——”
這是哪來的聲音,我擦了擦眼睛,剛要仔細辨一辯。
卻發現我依然是在弱水大牢裏麵,周圍煙霧滾滾,嗆得我喘不過氣來。
“啊?真的著火了——佛祖爺爺啊”我嚇得趕緊爬起來,大喊救命。
“這弱水大牢也太不講究,安全意識忒差了,燈盞油火,也不小心點。”我想到這裏,不禁一時對這天界威嚴也鄙視了三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我焦急的望著牢房外麵,卻發現煙霧太大,連蘇墨寒那一頭白發也看不見了,看來指望牢頭來救我們,那更是指望不上啦。
怎麼辦呢?怎麼辦?還沒等佛燈之火,就要被這場火災給燒死啦。
我一時被嗆得大聲咳嗽,心亂如麻,像沒頭蒼蠅似的在牢裏麵亂爬。
“這弱水大火,是要劫天牢啊”對過傳來蘇墨寒老太太自言自語的一聲,頓時提醒了我。
天呢,這不是小白說的“明日半夜,弱水天牢大火嗎?”
唉呀媽呀——薑還是老的辣,剛才真是被一口濃煙給嗆著腦子了,傻了一樣,連這大事都忘了,真是罪過。。。罪過。
看來我真是需要一個萬事本,平時做個備忘錄啥的,別糊裏糊塗的妄丟了性命才是啊。
“別人向出口跑。我向深處跑”我暗暗提醒自己一句,使勁全身力氣站了起來。
昨日小白那枚靈丹果然好使,我本以為站起來會費多大力氣呢?
我活動了一下關節,手腳都還算靈便,隻是右邊麵頰依然火辣辣的疼。
“怎麼出去呢?我——我牢房的門也太結實啦。”我使勁拍了幾下牢門,竟然紋絲不動。
“小東西——你還活著嗎”傳來蘇墨寒的一聲。
天呢,我咋忘了這茬了。
“救我——”我大喊一聲。
咣當一聲,我聽見牢房門鎖自己斷了。
“自求多福吧,咳咳”蘇墨寒的聲音,好像還在喝茶。
這都啥時候了,唉——還在喝茶。
“快,跟我一起逃出去”我在慌亂中,摸摸索索,想拉著蘇墨寒和我一起跑。
“我知道出路,快”我大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