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百年的檔口,我能感受的到,杜若快來找我啦”
“你出去找他不一樣嗎?”我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但是就衝她幫我開鎖,我覺得她應該是我的朋友。
“我們約好了,他會來找我的,我哪也不去”堅定的聲音。
。
“我真知道出口,咱們不出去就隻剩死路一條啦”我歇斯底裏的大喊,拚命地朝蘇墨寒的方向摸索。
“急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你早就可以不懼那佛燈之火啦——哈哈”蘇墨寒總是笑得讓人不寒而栗,這個煙霧滾滾,焦灼的熱氣中,我依然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我真知道出路,相信我”我抓住了蘇墨寒的衣襟,我一定要把她救走。
我相信,等我救出她去,她會感謝我的。
“滾”蘇墨寒大喝一聲,一把把我推了出去,一聲茶杯摔在地上的聲音,稀碎稀碎的。
“相信我——”我卻怎麼也摸不著她了。
“你知道出路?帶我出去”一個蒼老的聲音,拉住了我的手。
嚇了我一跳,我使勁全力,卻依舊掙脫不開。
煙霧太大了,我嗆得幾近暈死。
周圍一片混亂的慘叫聲,呼喊聲,咳喘聲,伴著敲擊牢門的聲音,想是大家都想逃走。
“大家鎮定,火一會就能撲滅,不要驚慌——”從遠處傳來宏大的聲音,想是天兵過來救火了。
“小姑娘,再不跑就來不及啦,活一個算一個吧——”
蒼老的聲音又一次想起,帶著對生的渴望。
我感覺得到,他死命的抓著我的胳膊,如同抓著一根救命稻草。
哎,救不出那個老太太,救個老頭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我情急之下憑著記憶往無盡的黑暗中跑去。
“沒有走錯方向吧?這可是牢獄的盡頭,裏麵沒有路的。出口在反方向啊”蒼老的聲音,噓噓的喘氣聲。
“不錯,我有線報,牢獄最深處,有人開了出口”我一邊跑一邊說。
“你沒弄錯吧?”
“沒有,我不會拿性命開玩笑,快點吧。”我沒命的往前跑。
跑過了黑漆漆的一條長廊,跑過了一排沒過大腿的稀泥窪,要是沒有線報,誰也沒有膽量往裏麵鑽的。
我大步的跑著,我從來沒有跑的這麼快過,就連做夢,我也從來沒敢想過,我能有這份潛力。
“快點,老人家,前麵有一絲亮光了”穿過一片稀泥,我指著前麵隱約的一絲光線。
顯然,前麵有出口,否則,弱水深處怎麼會有亮光。
“好——好得很”那蒼老的聲音似乎也沒有那麼弱。
前麵光線越來越強,牢裏麵的煙霧已經一點也沒有了。
“啊——”就在這時候,我感覺被人扼住了喉嚨。
“哈哈——老子終於能見天日啦,天帝老兒,看你能把我怎樣——哈哈”那蒼老的聲音像瘋了一般大笑起來。
“老人家,你,你要幹嗎?”我被他摁著,嚇得不敢動彈,一時後悔沒救上蘇墨寒,竟然救了這個失心瘋。
“老子自打進這弱水大牢,就沒吃過一滴血了,今日出獄,權當拿你這一股子熱血給老子獻祭了”
“你,你怎麼恩將仇報?”我大聲喊著,強撐著身子往光亮處爬了一點。
“哈哈——有味道,血的味道”借著亮光,我看到麵前是一張滿是疤瘌的臉,此刻正張著血盆大口,準備把我吞進去。
“等等,你是誰?我死也得死的明白些不是嗎”我打算拖延點時間,就算不跑出去,讓牢頭抓回去,也比被這惡心的家夥吃了強啊。
“這肉太鬆了,膿血還那麼多,好在被泥溜子包著。恩,要是烤著吃,或許更勁道”那家夥此時已經餓紅了眼,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
他一伸手凝出一團火,轉瞬就點著了我濕乎乎的,泥條子一般的衣裳。
“啊——救命”鑽心的疼痛讓我喊不出來。
我痛的在地上打滾,衣服燒著了,我剛能撲滅,頭發又燒起來。
“哈哈——哈哈”那蒼老的笑聲,邪氣十足,像是地獄的惡鬼。
我抓了一把泥,勉強把頭發撲滅,卻發現那血盆大口已經緊緊的抓住了我的一根腿。
“呼呼,撒點鹽,味道就更好了”
他坐牢竟然還帶著鹽巴,也著實讓人刮目相看了。
一陣劇痛,傷口上撒鹽的滋味,我這次算是真真切切的領略過了。
“啊——”那老家夥一用力,想要從我腿上撤出一塊肉來,卻突然停住了。
他,就這樣,倒在了我的腿上。
腦袋,軲轆,軲轆的滾了幾下,不動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人,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瞪著血一樣眼睛的腦袋,直愣愣的躺在了我的身旁。
我又一次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