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弗如惡作劇似的再次打斷她,得意的笑著,“我不是要打斷你說話,是我到今天才發現,我實在有太多話想說了,可是以前總覺得地久天長的,日子多的數不過來,我花了這麼長時間,也才活了23歲啊,所以我總想著,就算我的一生再短暫,和你也總有五六十年可以相處......可是隻怕是不行了。”他眼中落寞一閃而逝,幾乎不曾駐留分秒,隨即又揚起笑臉,“我喜歡你,特別喜歡,喜歡什麼,我也不知道,冉總也問過我和你相處的時間這麼短,還這麼喜歡你,是不是瘋魔了?你也這麼覺得嗎?我後來認真想了想,並不是瘋魔,也不是求之不得的執念,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對你,沒有執念!我希望你好,你快樂,你在天地間任何一個角落生活美滿,我就滿足了。我不要你非得和我在一起,我不要餐桌對麵一定坐著你......沒你,我也能過下去。這話是對我說的,也是對你說的,沒有我,你也要好好的過下去。”
“弗如,你值得更......”
“噓!”弗如抬手壓在劉秘書嘴上,“沒誰的感情是得用值得和不值得來衡量的,一個人傾心對另一個人好,不圖回報,不圖是否等值!而且我一直自認為是配得上你的,因為我的心是幹淨的,和任何一個懷有真心的人一樣!真心從來不分高貴與低賤,隻分是否幹淨......我的心,幹幹淨淨的,從始至終,從前往後,就隻躺著一個你,所以,我配得上你。”他眼珠向上翻了翻,手指有些掩耳盜鈴般的蒙在了劉秘書的眼睛上,用僅存一角的幹淨袖子擦了擦眼睛,才放開手,“所以,我想說你也配得上他,他沒有那麼高深仰止,你的一顆心幹幹淨淨的放著他,你也配得上他!隻是你們兩個不合適,就像我們兩個也不合適,始終不是那個能長久陪在對方身邊的人......但是付出過,就沒遺憾了是吧?我特意讓冉總帶我過來見你一麵,就是想跟你說,我喜歡你,可是我已經放下你了,所以我們沒有對方也沒什麼,都好好的接著往下走吧。你喜歡過他,你也放下吧,以後把人生過的歡天喜地、生龍活虎一點,別那麼......冰冷淒苦,毫無意趣。”
劉秘書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已經幾乎可以肯定,弗如即將要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可她被這玩意兒捆著,身體動不得分毫,隻有一雙眼圈紅的厲害。她也說不出原由,心中被從未有過的酸澀一點一點漫過去,又痛又澀,極致中卻又有一絲絲的回甘。
她甚至說不清這望向弗如的一眼是否就是訣別,還是又一眼梗在心頭的萬年酸楚,隻有淚水不受控製的從麵頰邊滾滾流下來,連混沌都仿佛被灼燙的微微一抖。
“是時候了,我們在這兒說話,外麵的人還不知道怎麼著急呢,”弗如拍拍自己的胸膛,“我總歸不能拋開這些朋友吧?其實我也有私心,”他微微低頭湊近一點,玩笑著說,“不想做個讓你看不起的人,不想在你生命裏每每回顧,隻是一個碌碌無為、無所作為的背影。”
他說著又輕笑一聲,“本來還以為找到了可以安身立命、養家糊口的方法......不過現在也不錯,這叫錦上添花,無心插柳......誒?我又亂用成語了是吧?”
他說完,不再猶豫,執起劉秘書的手腕,置於自己唇邊,牙齒齧咬在上麵,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血液從他的牙周滲出來,摻著他不知何時滴落的淚水。
劉秘書已經說不出話來,她搖著頭,搖著頭拒絕他,比任何時候都希望自己從沒有被藏到混沌身旁。這陌生的感覺使她無來由的心慌意亂,“不要,弗如!”她哽咽的幾乎難以成句,“不要,弗如你聽我說!”
“我不想再聽了!”弗如抬起頭,“我是說,我不用再聽了,你的聲音,記在我心裏了,你神識的樣子,我也記在心裏了......哪怕你是這隻混沌,我現在也不計較,不過難為你了,我的樣子有點慘......”他深深的望了劉秘書一眼,嘴邊殷紅的血跡也覺甘甜。
他眼神驟然堅毅,抬起那藤條的末端,用力一插——那原本堅韌柔軟的藤條又恢複成了剛才“手杖”的樣子,尾端像一把利刃,同時刺穿了兩人交疊的手腕。
那傷口處即時傳來劇痛的撕裂,劉秘書想說話,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兩人互換了魂魄。
弗如看看自己這副劉秘書的身體,笑得十分調皮,眼神卻溫暖,良久笑道:“冉總給我這玩意兒,我沒用錯吧......我這樣子有點慘,哈,對不起你了,隻是以你的身體做餌,那王八蛋恐怕才能上當,就算最後敗了,我被吃了,也應該能換你一條活路吧。”
他低下頭,和對方額頭相抵,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便手腳麻利的把自己的身體依舊用軟化的“藤條”捆好,續入到混沌的嘴裏。
隨後抽回藤條化為手杖,平行放在胸前,兩手緊緊握牢,摒除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