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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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壞女人最壞的地方是什麼?我告訴你,是眼睛,壞女人眼睛裏的那汪清水,很容易淹死涉世不深的男孩子。
我屬於那種涉世不深的男孩。
我第一眼看到水水的時候,就被她的眼睛吸引住了,從她眼睛裏那汪波來波去的清水,我知道她是一個壞壞的女人。雖然我接觸的女人並不多,準確地說隻有“迷你洗腳屋”的三陪女楊洋和年輕的老板娘白貓,但是憑著直覺我就知道水水有一種挑逗男人的天性。這類女人是靠“淹死”男人為快樂,她們不斷精湛技藝,擴大戰果,即使到了人老珠黃的時候,仍然不肯收心養性。
水水是耗子的情婦,兩個人在城裏租了兩室一廳的房子姘居,兩室一廳的房子就成了麻將窩。黑蛋帶著我來到耗子家時,屋子裏已經有三個男人坐著,個子不高腦袋尖尖的就是耗子。
“操,怎麼還帶著個腿子。”耗子瞅著我說。
“沒事,我雇來看藥行的,那批黃芪處理完了,他在藥行呆著沒事,出來陪我。”黑蛋坐在沙發上,指點著耗子說,“這就是耗子,你不能叫耗子,你得叫耗子哥。”
黑蛋又指點著另外兩個男人說:“這是胖哥,這個是……操,就叫李哥吧,論年齡他比你爹還大。”
這時候,水水從裏麵的臥室走出來,穿著一身白底紅花的短袖睡衣,睡衣的下擺很短,隻遮到膝蓋以上的大腿,走起路來一波三折,眼睛瞅著我,對黑蛋說:“黑蛋哥來啦,喲——別人出來帶小蜜,你怎麼帶了個小毛毛鴨子,是趕時髦搞同性戀吧?”
幾個人死去活來地笑。
黑蛋也笑了,看著水水說:“你這個沒臉沒皮的,我要不是和耗子是好朋友,現在就把你做了。”
“你做、你做呀,你做了,我欠你的五千塊就抵消了。”耗子快活地說。
“什麼貨色這麼金貴,五千塊,你以為是……”黑蛋後麵的話沒說出來,他看到水水正挑了眼盯著他。
我應該叫他胖哥的粗胖男人止住了笑,用一種挺嚴肅的口氣說:“哎耗子,你欠黑蛋的五千塊確實該還了,麻將桌上可沒有賴賬的,說出去沒臉做人了。”
耗子癟了癟嘴,說自己眼下確實沒有現錢,“要不,我這裏有一些鹿茸和牛鞭,給你抵了行吧?”耗子看著黑蛋說。
這幾個經常在一起打麻將的人,都是做藥材生意的,生意最好的是黑蛋,最壞的是耗子。耗子這幾年很晦氣,做什麼陪什麼,麻將桌上又總輸錢,幾個人取笑耗子的時候,說:“怎麼樣?沒錯吧?情場得意賭場失意,你到處放炮習慣了,打麻將就總給別人點炮。”
麻將桌上,耗子已經欠了黑蛋五千塊了,黑蛋並不急著要,他知道這錢耗子遲早會給他的,這是麻將桌上的規矩。現在耗子提出用牛鞭充抵賭債,他也不好說別的,就點了點頭,一副無所謂的笑臉。
耗子的牛鞭就放在陽台上,正準備去拿給黑蛋看,年齡大的李哥急不可待地說:“趕快支攤,牛鞭走的時候再拿出來也不晚。”幾個人就圍坐在麻將桌子上,把一堆麻將搓得唏哩嘩啦響。水水就坐在耗子身後,把一對奶子擱在耗子幹硬的後背上,眼睛斜著看我,長長的眼睫毛半合著,眯縫了水汪汪的黑眼球,弄得神態朦朦朧朧的,撩人心醉。當時我就受不住了,胯下那個很爭氣的家夥及時地昂揚待命。我心裏的滋味很不好受,心裏就罵,我操你個水水,我操你個耗子,我操你個麻將。
水水似乎看出我的軟弱,就更加起勁地用那種霧裏看花似的目光撩撥我,然後細細地欣賞我由於渾身的血液奔湧衝撞所造成的肌肉顫動的景象。
正當我六神無主的時候,水水的一隻手從下麵伸過來,抓住了我的手心,像貓爪子一樣撓了撓,撓得我全身的血管都要炸裂了。她卻像沒有事兒一樣,臉頰在耗子的肩頭上輕輕地蹭著,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就在水水出現的時候,你一定預測到了我和她之間要發生故事,隻是你不可能想到來得這麼快,這麼簡單。這女人怎麼見了我第一眼,就敢來摸我的手?我真想叫喊一聲,看看她那副悠閑自得的樣子如何變得倉皇失措。但是你知道我不會喊叫的,不要說我感到刺激和快樂,就是喊叫了也沒有用,不會傷及水水一根毫毛,反而引火燒身,被耗子他們轟趕出去。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責任永遠在我們男人身上。
我緊張地地盯住每一個人的眼睛,擔心他們的眼睛注意到我和水水背後交配在一起的手。耗子他們都很專心地取著麻將牌,精力都集中在桌麵上。我的手心濕漉漉的了,而水水的手指還在我手心裏抓撓,她要把我抓撓成什麼樣子呀,我的臉盤都走了形狀!
這時候,黑蛋已經理好自己的麻將牌,開始傳授給我最簡單的麻將知識,我終於得救了,趁機抽出了自己的手,把目光集中到麻將桌上。其實我也會打麻將,過去跟同學玩的時候,隻是玩一毛錢兩毛錢的賭碼,從來沒有正規地賭過。
耗子正在出牌,他打出了一張2筒,說:“乳罩!”胖哥打出一張幺條,喊道:“小雞,小野雞!”
胖哥看了水水一眼,黑蛋和李哥就心領意會地笑起來,水水知道胖哥是衝她喊叫的,伸手去擰胖哥的嘴,胖哥連連求饒胡亂抵擋水水的手時,趁機在水水的身上摸了一把。耗子都看在眼裏,卻不生氣,隨手打出了一張白板,瞅著胖哥說:“白臉!”
胖哥叫道:“白臉碰,碰了喲——”耗子說:“真是不要臉!”
黑蛋抬手要打1筒,嘴裏已經喊著說:“天生一個仙人洞——”
我看到下家的耗子正等著吃進1筒,吃進後就可以停牌了,急忙推了黑蛋一把說:“別打它,打發財呀!”
耗子已經看出我的小動作,不高興地瞪了我一眼,對黑蛋說:“能不能讓你的小鴨子到裏屋睡覺去,裏屋還有電視。”
黑蛋笑了笑,看了一眼水水,把風牌“發”打出去,接著說:“無限風光在其中。”
水水說:“真流氓!”
耗子扭頭對水水說:“你也一邊去,裏屋看電視!”黑蛋示意我離開,我站起來進了裏屋。
屋子裏的一張雙人床上亂糟糟的,有衣服、衛生紙和流行雜誌。我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剛看了兩眼,水水一搖一擺地走進來,一仰身子倒在雜亂的床上,短睡衣的下擺就撩開了,露出她白嫩的大腿,兩個奶子上半部分浮在睡衣外,下半部分隱在薄薄的睡衣下麵。這些是她的招牌,她向我展示著她最具特色的部分,不動聲色地看著我麵部表情的變化。
我的表情不能沒有變化,你見了富有特色的美味佳肴能不產生食欲?除非你的眼睛沒有看到。
但是我的眼睛不可能看不到,她的腿故意在我麵前晃呀晃呀,晃得我心慌意亂了。於是我的目光就撲棱棱亂飛一通,根本沒有去看電視。水水笑了,她看到我幹澀的嘴唇抿了又抿,喉結上下蠕動起來,水水就笑了。
外麵不知道是哪一個人和牌了,傳來洗牌的呼啦聲和付錢找錢的叫喊聲。
水水仰起了上身,吃力地伸手去我坐的沙發上拿起電視遙控器,沙發和床的距離也就兩條胳膊那麼長,她完全可以彎腰探身把遙控器取過去,但是她一直伸著手,等待我把遙控器遞到她手裏。她接過遙控器,把聲音開大了一些,然後伸著胳膊,又把遙控器遞給我。其實她可以把遙控器留在她的身邊,或者輕輕丟到我坐的大沙發上,我根本就用不著遙控器。但是她就要舉著胳膊,把遙控器遞給我,那隻舉著的胳膊像剝了皮的大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