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別無選擇,隻好伸手去接遙控器,但是遙控器卻掉在了地上,接住的是一隻綿軟的手。這隻綿軟的手輕輕地一勾,就把我一百三十多斤的身子從沙發上勾了起來,拽扯到床邊,她仰起的上身倒在了我的胸前。
我知道這個壞女人要做什麼,或許她的眼神第一次落在我身上的時候,就對我產生了一種欲望,似乎要在我身上再一次證明她的眼神、她的胸和大腿的魅力。現在,她就像一隻貓,在她眼裏,我就是剛出生不久的小老鼠,她要把我玩於她的魔爪之下,尋找一些快樂,刺激一下懶散而平庸的日子。她怎麼就知道我不會逃跑呢?怎麼就知道我不會反抗呢?她的頭拱在我腹部上,那麼自信而從容地把手伸向我下身的“第三條腿”,撫摸起來。
“噢,讓我猜著了,是個一號人物……”她撫摸著說。
好半天,我的身子僵硬著不敢動彈,眼睛瞅著門口,異常敏銳的聽著外麵的動靜。這時候,我身上全部的感官都被調動起來,我能夠感受到她身體的溫熱和血液流動的速度,能夠辨別清麻將桌上以及窗外馬路上傳來的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總之,我身上的各種器官都很盡職盡責,它們超水平地發揮著自己的職能。水水脫掉了她睡衣下的短褲,然後打開了我褲子上的天窗。“門、門沒關……”我說著,看著屋子敞開的門。
“傻子,關了門不就……”水水把嘴湊到我耳邊說,“他們打起麻將來,連憋著的屎尿都顧不上處理,還顧得上你?!”
“我不、不做,你聽我說……”我仍舊推辭著,心裏有些害怕。
“不做?生你們男人幹什麼用的,就是幹我們的。”
水水說完,已經把軟綿綿的舌頭塞進我嘴裏,不讓我把後麵的話說出來。我後麵的話很關鍵,而且義正辭嚴,那就是,請你不要這樣,我不是那種容易上當的男人,收起你這一套鬼把戲吧!但是她的舌頭堵住了我的嘴,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就像有些當權者本來要為民撐腰,懲治惡人,但是突然問被一捆肥嘟嘟的鈔票塞住了嘴,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這就不能怪我了,要怪就怪她的舌頭吧!
況且,我昨天就想做這種事情,沒想到去“迷你洗腳屋”找楊洋的時候,正遇到楊洋接待一個老頭子,把我的心緒攪亂了,不僅沒有做成事,還被派出所拉進了網裏。也是我太在意楊洋了,其實她就是做這種事情的,正如她自己說的那樣,不管老的少的醜的俊的,都要接待,不能挑肥揀瘦的。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就是覺得楊洋的身子剛被一個老頭子用過,有些惡心。
現在,水水的舌頭堵住我的嘴了,我是抵擋不住了,誰能抵擋誰來抵擋。
我把雜亂的床上弄得更亂了,水水在床上扭動身子,她那麼瘦弱的身子竟然有很大的韌性,兩條腿纏住我的腰,兩隻胳膊纏住我的脖子,蛇一樣柔韌,藤一樣結實。這還不夠,她的嘴裏又發出“噢喲”的尖叫聲。我真擔心外麵的人聽到動靜,但是外麵的人正把麻將搓得唏哩嘩啦響,耗子一定又輸錢了,嘴裏叫罵著,說他媽的你們剛打了兩萬沒有事兒,我一打就點炮,真他媽倒黴!耗子當然不知道更倒黴的事情正在裏屋發生著。
一切都結束了,水水喘息著說,你他媽真行,幹完了還挺著,再來一次裏麵的子彈都打不完,不過我得出去了,讓耗子撞見了,他能殺了你。
水水站起來,裏麵的短褲也不穿,就走出去。
我整理了自己的裝備,然後坐到沙發上繼續看電視,聽到耗子對水水說:“怎麼又出來了?不在裏麵陪著那個……叫什麼來的黑蛋哥?”
“秦林,叫他阿林就行了。”黑蛋說。
“看藥行,要找個年紀大的,怎麼找了個毛娃子?”胖哥問。
“毛娃子?你是沒有試試他的厲害,就你這樣的,兩三個不夠他收拾的。”黑蛋說。
“是夠厲害的。”水水說,說完似乎覺得漏嘴了,又說,“你看他那副凶巴巴的樣子。”
水水在外麵呆了一會兒,就去衛生間洗澡了,對耗子說:“我洗完澡先睡了。”
我從裏屋走出來,正朝衛生間走的水水對我壞笑了一下。應該承認,水水和“迷你洗腳屋”的楊洋完全是兩種味道,水水似乎更野蠻。我和她做完了事情之後,雖然她沒有收取我的小費,但是我心裏卻產生了一種仇恨,因為我並不是心甘情願,而是被她誘惑下水的。我覺得她是個壞女人,而楊洋卻是一個善良的女人。
黑蛋看到我坐在他身邊,就提醒我說,你仔細看,不能說話,看我怎麼打牌,這裏麵的學問多了。我就認真地看,到了關鍵的地方,黑蛋還要給我講解一番。
淩晨兩點多,幾個人收攤了,黑蛋數了數錢,贏了一千三,隨手抽了一張給我,說這是你的辛苦錢。
一邊的耗子就罵開了,說:“操,拿著我們的錢送人情。”
黑蛋咧嘴笑,讓我去陽台把牛鞭拎上,耗子就去陽台提出兩個口袋遞給我,一個裝了鹿茸,一個裝著牛鞭。牛鞭有四十多斤,鹿茸也就幾斤,黑蛋伸手掏出一根鹿茸瞅了瞅說,不是好貨,劣等品。
我們叮叮當當地出門時,驚動了裏屋睡覺的水水,聽到她長長地哼了一聲,黑蛋就對走到門口送行的耗子說,“你趕快關門吧,點了一晚上炮,我們走了你還不能閑著,水水正等著你點炮哩。”
大街上安靜下來,馬路旁的路燈下仍有人打牌或者聊天,袒胸露背,身邊擱置了一大杯茶水。還有幾個賣小吃的攤位仍開張著,攤主蹲在一盞電燈泡下,木然地看著偶爾從馬路上走過的行人。
我跟著黑蛋走到一個攤位,每人吃了一個餡餅和一個茶蛋。我背著的兩個口袋引起了攤主的注意,他疑惑地看了看我們,問:“你們是從外地來……”
黑蛋不理睬攤主,轉身就走。
我們回到藥行,白貓已經把門閂死了,黑蛋敲了半天,才聽到白貓從樓上走下來的腳步聲,邊走邊嗡著鼻子說,阿林吧?你黑蛋哥也回來了?顯然,白貓是讓我們說話,她要聽一聽我們的聲音才能開門。黑蛋就搶先說,是我,開門吧,睡得這麼死!
白貓開了門,看了看我手裏拎的口袋,說:“你這麼晚回來還挺氣勢呀,不知道我在家裏多害怕,你晚上沒看電視吧?一個小偷去和平區的一家藥行,把屋裏的一家三口都殺了,偷走了幾十斤鹿茸。”
“我說那個賣餡餅的人怎麼老看我的口袋呀。”黑蛋說。
“你拿回了些什麼?”白貓問。
“鹿茸,還有牛鞭。”
“什麼?鹿茸?誰給你的?”
“耗子給的,抵了輸給我的錢。”
白貓伸手去牛鞭口袋裏抓,抓出一根黑乎乎的東西。黑蛋告訴她這是牛鞭,黑蛋自己說完就有些疑惑了,從白貓手裏接過牛鞭仔細看,說:“怎麼不像牛鞭?好像……”黑蛋把黑乎乎的、有些潮濕的家夥湊在鼻子下嗅,說:“他媽的耗子,肯定騙了我,這不是牛鞭是驢鞭。”黑蛋看著我說,“你明天送給他,我不好意思去跟他計較,你去跟他較勁,他小子不講理,你就揍他一頓。”我猶豫著,說,“算啦,揍他一頓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