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入侵希臘(2 / 3)

對此,墨索裏尼如同往日所做的一樣,無視所有的反對意見,受著一群嘍羅的支持,貿然地發動了這場罪惡的、丟臉的戰爭。

卻說希特勒聽到墨索裏尼“已經勝利地向希臘進軍”的時候,頓時怒火衝天。他認為,這不是好時機,對一個頑強的敵人采取這樣輕率的行動,會打亂他在巴爾幹的計劃。正像在稍後寫信給墨索裏尼時所說的:“我趕往佛羅倫薩是希望能防上這個行動,但是我來得太晚了。”據在場的“元首”的翻譯施密特博士說,這個納粹領導人還是設法克製住了心頭的怒火。

施密特後來寫道,希特勒那天下午回國時心中極為氣憤。近一周來,他已失望了二次:一次在漢達伊,一次在蒙都瓦,這次是在佛羅倫薩。這些勞頓的長途旅行,是他氣憤地責罵忘恩負義的不可靠的朋友、軸心夥伴和“騙人的法國人”時經常出現的話題。

說來話長,隨著法西斯侵略戰線的延長,反法西斯戰爭的規模也越來越大。希特勒實在感到力不從心,捉襟見肘。因此,想方設法在搜羅炮灰,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和墨索裏尼曾經幫助過的夥伴佛朗哥。但是這個奸詐的狐狸,卻看風使舵,總不肯輕易下水。在整個戰爭期間,他的政策完全是“自私的和冷酷的”。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如何報答希特勒和墨索裏尼對他的援助。這個心腸毒辣的暴君,隻想怎樣使他的精血已枯的國家機器擺脫另一次戰爭。長期的內戰使100萬西班牙人喪生;貧困、高昂的物價和艱難的歲月使這座荒涼的半島毫無生氣。“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西班牙再也不能輕易地卷入戰火了。”這個獨裁者就是以這樣的態度來了解和應付當時震撼全世界的巨大動蕩的。

法蘭西的突然淪陷和英國之可能崩潰或毀滅,使佛朗哥大為驚喜。在6月間,他曾表示,準備加入法西斯戰勝者的行列,分享戰利品。一則由於他的欲壑難填,再則由於他的老謀深算,他明白指出,西班牙的要求頗高。但是,這時希特勒覺得沒有爭取同盟者的必要。他也像佛朗哥一樣,估計幾個星期甚至幾天之後,便可結束大的敵對行動,英國即將求和。因此,他對於馬德裏的這副積極拉攏的姿態並不怎麼感興趣。

到了8月,局勢變了。英國將堅持戰鬥,而這場戰爭很可能是長期的。由於英國輕蔑地拒絕了希特勒7月19日的和平建議,於是希特勒便開始尋求同盟者;他除了去找他過去曾經援助過、而最近又表示要同他站在一起的這個獨裁者以外,還能找誰呢?但是,佛朗哥也由於同樣的原因而提高了要價。8月8日,德國駐馬德裏大使告訴柏林,佛朗哥要求:首先保證將直布羅陀、法屬摩洛哥以及阿爾及利亞的一部分,包括奧蘭在內,劃歸西班牙,並且要擴張西屬非洲殖民地的某些領土。此外,還需要適當的軍事援助和經濟援助,因為西班牙的糧食隻夠食用八個月。最後,佛朗哥認為,要等到德國人在英國登陸以後,西班牙才能參戰,“以免參戰過早,戰火拖延,使西班牙無法忍受,並且在某種情況下成為危及現政權的根源”。

同時,佛朗哥又致函墨索裏尼,重申他提出的要求,並請他給予支持。墨索裏尼於8月25日回信,勸告這個總司令“不要置身於歐洲曆史之外”。希特勒因為佛朗哥的要求過高,感到棘手,暫時擱置在一邊了。

9月份,看來大不列顛是能夠抵禦德國的空中攻勢的。50艘美國驅逐艦的移交,在歐洲各國造成了極為深刻的印象,西班牙覺得,美國在逐步走向戰爭。因此,佛朗哥和西班牙便采取百般苛求的政策,並且明確指出,必須預先答應他們的要求。對此,德意兩個法西斯頭子進行了會商,他們一致同意,當時主要的目標是擊敗英國。唯一的問題是:怎樣擊敗?何時擊敗?墨索裏尼說:“要麼,戰爭在春季以前結束,否則就要拖到明年。”他當時認為後一種可能性較大,因此一定要有效地利用西班牙這一張牌。裏賓特洛甫認為,先同日本結盟,接著西班牙就宣戰,這對英國將是一個新的沉重打擊。

當西班牙方麵越來越表示冷淡、越來越貪得無厭的時候,希特勒爭取他們支援的願望也越來越強烈。10月4日,為勸說西班牙參戰,希特勒和墨索裏尼舉行會晤。他們認為佛朗哥要求太高,步調遲緩。如果答應西班牙的要求便可能產生兩種直接的後果:英國占領加那利群島上的西班牙基地;北非的法國殖民地加入戴高樂的運動。這樣就會迫使軸心國家大大擴大它們作戰的範圍。為了說服佛朗哥,“元首”決定親自出馬。

10月23日,希特勒風塵仆仆地前往法國和西班牙邊境的漢達伊同西班牙獨裁者會晤。佛朗哥不但不因希特勒屈尊就駕引以為榮,據希特勒對墨索裏尼說,反而提出“與他的實力極不相稱的要求”。西班牙要求修訂比利牛斯山脈的邊界,割讓法屬加塔洛尼亞,割讓阿爾及利亞由奧蘭直到布蘭科角的地方,還要求幾乎整個的摩洛哥。會談是通過譯員進行的,曆九小時之久。雙方僅僅達成了一項含糊其辭的議定書,為軍事談判進行了安排。後來,希特勒在佛羅倫薩對墨索裏尼說:“我寧可拔掉三四顆牙齒,也不願再進行這樣的談判!”這是希特勒碰到的第一鼻子灰。

納粹元首從漢達伊回國途中,約貝當元帥前往圖爾附近的蒙都瓦去見他。這次會晤是賴伐爾安排的。希特勒和賴伐爾兩人都想鼓動法國為擊敗英國出一臂之力。元帥和他左右的大多數人最初對此事大吃一驚。但是,賴伐爾卻把這次事先安排的會談說得天花亂墜。這次會晤是10月24日下午在一個隧道附近的希特勒的裝甲火車上舉行的。“元首”說:“我很高興同一位對這次戰爭沒有責任的法國人握手。”雙方就共同擊敗英國問題舉行會談。貝當承認合作的原則,但是解釋說,他不能規定其範圍。當時的會談記錄說,希特勒表示,他與意大利領袖一致,“決心要看到法國在新歐洲中占有它理應占有的地位”。在盡快擊敗英國這一點上,軸心國同法國有共同利益。他們承諾在同英國締結和約時,為法國在非洲保留一塊“基本上等於它目前擁有的”殖民地。

根據德方的記錄,希特勒“非常失望”。連親德的賴伐爾也祈求希特勒在法國的輿論未醞釀成熟以前,不要硬逼法國對英國作戰。後來希特勒曾說賴伐爾是“一個卑鄙的民主主義小政客”。據說,貝當元帥回到維希的時候曾說過:“討論這個計劃需要六個月,忘掉這個計劃又需要六個月。”但是,這場不名譽的交易,在法國直到現在還沒有被人忘掉。這是第二件使希特勒“失望”的事。

希特勒第三件不高興的事,就是意大利領袖也像“元首”慣常做的一樣,背著盟友悍然發動對希臘的進攻。他對此又氣又惱,但為了照顧雙方的關係,還是克製住了。直到意大利的進攻受到挫折時,他在11月20日才寫信給墨索裏尼說:“當我請求同你在佛羅倫薩會晤的時候,我懷著這樣的希望踏上旅途:希望在你對希臘箭在弦上的行動開始以前闡明我的看法。”“但是,在我到達之前,你早已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