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敕諭:
諭土爾扈特之阿玉奇,朕統禦天下,撫育萬邦,從不分內外,一視同仁,斷然不二。據爾阿玉奇疏言:聖主向廣闊無邊之神瞻部洲訓諭教化,使不滅之金輪諭訓,導致生靈於康樂安泰之境,勝譽如同天雨降下,實不勝欣悅。將萬眾引向德化,恩賜如滄海之滿福,更念流落天涯者,像上天似賜予希望。耳聞君之聖躬,君之諭訓,如日之無玷,德威齊樹,八寶俱全,天賦東土文殊舍利活佛,秉公不偏,端座金剛寶座,治理廣域,使寰宇共樂升平。敬尊萬靈之釋迦牟尼佛法,廣行邊陲之地。今微賤之軀善在,更敬仰文殊舍利宗喀巴之教。今遣使之原委,在於衛藏地方,有達賴喇嘛之弟子,倘若有欲行善事者,彼處亦可行善。今為萬物生靈懷仁德之菩薩,扶世為君,並以如來之十戒,引導教誨。今小的為主上之萬壽,不時誦經,祈禱上三寶,祝佑聖躬康豫。扶持黃教,統一德化,向如滄海清明聖主,遣使啟奏。所差遣之使,乃吾心腹小役,聖主若有密旨,請賜口諭。吾將聖主之敕訓,同日月之永恒,借鑒不絕等語。
爾阿玉奇,一向恭順,進貢請安,輸誠已久。然被策旺阿喇布坦阻截數載,未能相通,今又一心一意,自俄羅斯地方,遣爾心腹差役薩穆坦等為使,特向朕躬請安貢物,朕甚嘉獎。故朕心寵眷,施以殊恩,賞賜金銀製五十兩圓筒奶茶壺一具,五十兩銀製盆一具,酒杯一個,鏤空雕花馬鞍一個,各色綢緞三十匹,布二百匹,茶葉四簍。賞多爾濟拉布坦、沙克都爾劄布綢緞各二十匹,布各百匹,茶葉各四簍。爾所差遣之使者薩穆坦、車臣、鄂木布、丹津等,也足賞銀兩、綢緞、布匹、茶葉等有差。
再之,爾弟之子阿拉布珠爾,與其母同赴藏期間,策旺阿喇布坦與爾相猜交惡,道路被阻,不得返回,而困於嘉峪關之外,嗣後向朕叩乞而來。朕好生天下眾生,故授封小子阿拉布珠爾為貝子,安置在黨色爾騰地方,年賞賜俸銀、綢緞,使之生計有著,以致富裕矣。朕軫念爾自效順以來,頻行請安,一向化之舉,亦念小子阿拉布珠爾與伊父及爾分散年久,用何計遺送之處,與俄羅斯商買頭目哈密薩爾相詢,哈密薩爾亦允送至時,朕正欲降旨接回阿拉布珠爾之隨從,同俄羅斯一起遣往之際,適值爾差使者薩穆坦等前來,正合朕意矣。因此,特令侍讀學士銜殷劄納,郎中納顏,主事銜圖理琛,護軍校亞圖,五品官拿那等,手持敕書,會同阿拉布珠爾及其隨從等人一並遣往。
康熙五十一年五月二十日詔書遞交之後,又轉達康熙帝的問候,阿玉奇和部落人跪接。之後舉行盛大宴會。席間阿玉奇詳細詢問了祖國的政治、經濟情況,並說:"滿洲、蒙古大率相類,想起初,必係同源,同蒙古衣服帽式略與中國同,其俄羅斯乃衣服、語言不同之國,難以相比。"流露出與故鄉親人息息相關的真情。圖理琛使團在土爾扈特部落居留14天,盛筵不絕,除阿玉奇兩次盛宴外,還受到了阿玉奇妻達爾瑪巴拉,其子沙克都爾劄布,其妹多爾濟喇布坦等部落顯貴的盛宴款待。7月25日使團離開土爾扈特部落踏上歸途,1715年4月30日(清康熙五十四年三月二十七日)抵達北京。這次使團出使洽談的主要問題,是土爾扈特部落東返故土和對付準噶爾部落的問題。回歸祖國一事,後來由於清政府對準噶爾征伐事被拖延下來,直到1771年才實現。這次磋商為土爾扈特部落東歸祖國,做了思想上、精神上的準備工作。關於東歸祖國和聯合對付準噶爾部兩個問題,在詔書和《異域錄》中並無記載,隻是密談,不可能大事宣詔和對外刊行。
策淩敦多克執政後,與祖國多渠道的聯係,出現了更多的困難。南路通道清政府和準噶爾部時戰時和,處於梗阻狀態。阿玉奇逝世後,俄國對土爾扈特部落的控製日益加強,假道俄國北路又處處受阻。盡管如此,策淩敦多克仍排除重重困難與祖國聯係。1730年年初,策淩敦多克派遣那木卡格龍、達爾罕格楚爾為使團前往,向清朝雍正帝請安,並呈遞奏書和敬獻禮品。在北京,部落使團表明:不自認為俄羅斯帝國之臣民。清政府認定土爾扈特部落為蒙古所屬之一種民族。1730年下半年雍正帝派出托時為首的使團,赴彼得堡祝賀俄皇彼得二世即位,隨同這個使團前往的還有另一個使團,就是以滿泰為首的使團,主要是對策淩敦多克使團回訪,並對土爾扈特部慰問。
滿泰使團成員如下:
1梅勒章京滿泰
2梅勒章京達布什
3梅勒章京阿思海
4坦斯裏公格齊旺
5梅勒章京固魯劄布;隨從武官仆役28人。
滿泰使團比托時使團多8人,他們在1731年(雍正九年)2月30日抵薩拉托夫,策淩敦多克特遣宰桑剛達什和劄布兩名劄爾固齊專程迎接來自祖國的親人,並向雍正皇帝請安。滿泰使團於5月7日到達土爾扈特部落牧地附近,策淩敦多克又派遣達木巴達爾劄與阿爾達拉鄂木布前來迎接使團。由於陰雨連綿,5月11日使團才達到策淩敦多克駐地,阿玉奇遺孀和其子策淩敦多克、部落首席大喇嘛尚固爾盛宴接待祖國的使團,跪接了博格德汗(指清朝皇帝)交給他們的諭旨:
"奉天承運,皇帝敕諭:土爾扈特汗安否?前阿玉奇汗仰慕吾聖祖皇父仁化,篤意遣使取道俄羅斯之路,上書請安,呈進方物。聖祖皇父,明鑒嘉許,特加施恩,遣使致意。彼時,阿玉奇汗曾欲假道俄羅斯再遣使臣,或為準噶爾所困,道路梗阻,或向俄羅斯假道未果,實難逆料。
爾等土爾扈特部,雖遠居邊陲,然向行善事,人懷忠心,以誠遠來,篤請聖安,聖祖皇父業已明鑒。爾納劄爾瑪穆特之子阿拉布珠爾,隨同其母來藏叩拜,返回時為策旺阿喇布坦所阻,茲念憫其不得返歸,封為貝子,且已另行安置,施恩養育。又庫莽喇嘛之眾弟子為唐古特所截留而不得返,皆施恩收容養育。自準噶爾俘獲之土爾扈特人等,亦皆令歸各部,施恩養育。
悉聞阿玉奇已歿,朕嘉許其恭順之舉,待以仁德。今朕居龍位,念阿玉奇汗素以忠誠之心,請安於聖祖皇父,故命原副都統滿泰、原副都統達布什、原副都統阿思海為使節,前往慰諭土爾扈特。餘言由使臣麵敘。特諭。
雍正七年五月十八日汗本人及母親和尚固爾大喇嘛,不止一次向全體成員贈送了禮品。在慰問部落期間,每日都受到部落各分支頭領的盛宴接待。滿泰使團啟程返國時,策淩敦多克表示:"但願如天朝大皇帝萬萬年,臨禦天下,我在此朝暮於佛前謁誠禱祝,煩天使奏聞。使臣所告準噶爾自噶爾丹至策旺阿喇布坦、噶爾丹策淩之所做所為,與我所聞相同,其事屬實,清朝皇帝派大軍進剿,我必獲悉其部;尚有準噶爾人敗北竄入我處,我將收留之後,再行奏聞。"達爾瑪巴拉表示:所蒙清朝皇帝之恩,趁老嫗身死之前,親往謁見達賴喇嘛和班禪喇嘛。
5月24日滿泰使團啟程返國,策淩敦多克遣台吉1人宰桑2人,贈送珍貴盤羊100隻,送至伏爾加河西岸,滿泰使團和在那裏等待他們的托時使團一道回國。
1740年,敦多克奧木巴還多次呈請俄國政府,開釋1730年策淩敦多克派遣出使北京的那木卡格龍等人,因他們在北京期間隻承認是中國清政府的臣民,否認是俄羅斯臣民,而被俄政府拘禁。後經敦多克達什多方奔走力爭,使彼等由拘禁中得蒙開釋。
敦多克達什執政期間,為了抵製沙俄政府對部落的控製,他努力保持同清政府的聯係,以求清政府對部落的幫助。1756年(乾隆二十一年),敦多克達什遣使吹劄布等人,衝破俄國的重重阻撓,曆時5年,到熱河行宮朝覲乾隆,並請求去西藏禮佛。乾隆於萬樹園熱情(《清高宗實錄》五二二頁。)接待吹劄布等代表,敦多克達什向乾隆呈獻貢品,有方物、弓箭袋等。乾隆允其所請,派官員護送其到西藏拜謁達賴活佛。次年,吹劄布返京,乾隆再次召見,並詢問部落與俄國的關係及處境。吹劄布向乾隆道:"俄曾經與雪西洋(瑞典)及西費雅斯克國(土耳其)戰,土爾扈特部落出兵助俄,因而部落的實力被削弱,兵弱不足以抵沙俄壓力,後才被沙俄控製,但附之,非降之也,非大皇帝有命,安敢為人臣仆"。吹劄布建議清政府諭令哈薩克,以後土爾扈特部落納貢路途近便,不必再假道俄國,免俄阻難,並詳細表明他們所居住的疆域,繪製草圖獻給乾隆帝。
渥巴錫執政後采取秘密措施,策劃東歸,他為擺脫沙俄對部落的控製,反抗沙俄當局的剝削和壓迫,派人秘密和清政府駐伊犁的官員聯係,提出要求東返祖國,清政府同意了他們這一合理要求,隨時準備迎接土爾扈特部落回歸祖國。
二、土爾扈特部落同西藏達賴喇嘛和班禪喇嘛的聯係
土爾扈特部落的首領們在西遷的140年間,與西藏黃帽派喇嘛多次聯係,同時取得了藏傳佛教對這個漂落異國的部落有力的支持。
1640年,和鄂爾勒克率領其子書庫爾岱青和伊勒登,返回準噶爾牧地,參加喀爾喀蒙古和衛拉特蒙古諸部王公聯席會議,會議中和鄂爾勒克拜會了跟隨達賴喇嘛當經師,誦經整整22年的劄雅班第達,並邀請其去土爾扈特部落傳經。劄雅班第達於1645年春到土爾扈特部落,並為和鄂爾勒克、達優額爾和台吉們亡故做法事。書庫爾岱青、袞布伊勒登、羅卜藏、桑傑達等人,分別邀請劄雅班第達經師為他們講誦經典,轉抄佛經,廣傳妙法,滿足了上、中、下三等人的心願。"部落向劄雅班第達布施僅馬就達兩萬多匹。1646年6月劄雅班第達一行回到中國。"和鄂爾勒克及其子和劄雅班第達的聯係,加強了黃帽派喇嘛在部落的正統的宗教地位,增強了部落同祖國的思想聯係,求得了西藏達賴喇嘛和班禪喇嘛在神權上,對部落最高統治權的承認與支持。
1646年秋,書庫爾岱青赴西藏拜謁達賴喇嘛和班禪喇嘛。在西藏期間,達賴喇嘛封他為土爾扈特部落的"汗"。此間,他熬茶禮佛,對喇嘛教進行了深入的研究。
1649年春,書庫爾岱青返回伏爾加河下遊的部落駐地。1658年又第二次赴藏禮佛。期間,他又拜謁了達賴活佛和班禪活佛。書庫爾岱青於1659年回國。書庫爾岱青兩次赴藏禮佛,借助神權取得了對部落有力的統治,使部落人民思想趨於安定。最主要的是借助了祖國藏胞和藏傳佛教有力的支持,抵製了俄國的威脅。
阿玉奇執政期間,為了加強與西藏佛教神權的聯係作出了不懈的努力,使先輩建立的這條渠道更加順暢。先後派出8批赴國去藏禮佛,其中人數最多的一次是其侄阿拉布珠爾所攜達500餘眾,去朝拜達賴喇嘛和班禪喇嘛。
1690年,西藏達賴活佛賜給阿玉奇"汗"的封號,並送去了這一汗號的大印,阿玉奇始自稱"汗"。阿玉奇極力與西藏僧侶上層,特別是與達賴喇嘛、班禪喇嘛多方聯係,從而大大增強了部落的政治地位。在阿玉奇取得"汗"號的10年,使俄國政府在其政府的文件中也不得不稱阿玉奇為"汗"。隻是18世紀初,由於策旺阿喇布坦的梗阻,汗國與西藏僧侶上層的聯係才一度中斷。
策淩敦多克執政後,仍致力於和祖邦故土的藏傳佛教積極聯係。1730年(雍正八年),策淩敦多克派那木卡格龍為首的使團向雍正請安進貢的同時,並請求去西藏禮佛。雍正準許他們赴西藏謁見達賴喇嘛、班禪喇嘛,隨即成行禮佛,第二年方返回北京向雍正彙報禮佛的行情。
敦多克奧木巴同樣奉行先輩與西藏僧侶上層神權聯係的方針。1737年,敦多克奧木巴派遣劄木巴·劄木索,率領一個73人代表團到西藏參拜達賴喇嘛、班禪喇嘛,由於蒙部土謝圖汗嫌其使團有沙俄政府譯員和官員,作為拒絕理由,終未成行。
敦多克達什在執政期間,為了抵製沙俄東正教對部落的思想滲透,1756年(乾隆二十一年)派遣吹劄布為首的使團除朝拜乾隆外,又請求去拜謁西藏達賴喇嘛、班禪喇嘛,乾隆允其所請,並派官員護送吹劄布赴西藏禮佛。
渥巴錫在俄執政的10年間(1761-1771年),秘密散派了許多部落臣民赴藏禮佛。他們曆盡千辛萬苦,有的改道俄國的西伯利亞,經蒙古草原、北京等地去拜謁達賴喇嘛、班禪喇嘛,有力地阻止了東正教對土爾扈特部落思想控製的企圖,頂住了沙俄要求部落人民皈依東正教的強大壓力。
三,同祖國的各衛拉特部落之間的聯係
對於遠離祖國的土爾扈特人民來說,在強大的俄國勢力麵前,不能不加強與衛拉特蒙古各部的聯係,並與之改善關係,以得到他們的支持。1640年,和鄂爾勒克率領其子書庫爾岱青和伊勒登返回祖國的準噶爾,參加喀爾喀蒙古和衛拉特蒙古的聯合會議。參加會議的有26個各部落的首領,還有西藏派來的佛教僧侶3人,共29人作為會議的正式代表。會議由準噶爾部巴圖爾琿台吉和喀爾喀蒙古劄薩克圖汗共同倡議,於1640年在塔爾巴哈台召開。在這次會議上,東、西蒙古各部首領共同製定了《蒙古-衛拉特法典》。會後,和鄂爾勒克拜會了衛拉特各部首領,並向他們介紹了土爾扈特部落在伏爾加流域的情況。和鄂爾勒克與巴圖爾琿台吉進一步調整了雙方的關係。1644年,俄國政府派遣克列皮可夫使團去準噶爾部誘騙巴圖爾琿台吉,共同出兵攻打土爾扈特部落。巴圖爾琿台吉識破了俄國的陰謀,並說:和鄂爾勒克不是他的敵人,不可能攻打。他的態度是對土爾扈特部的聲援。"和鄂爾勒克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巴圖爾琿台吉,而他的孫子朋楚克又娶了巴圖爾琿台吉之女為妻,使兩部的關係得以改善與加強。"
書庫爾岱青執政期間,對準噶爾部落采取了一係列的忍讓政策,以圖和祖國的衛拉特兄弟部落搞好關係。1645年,書庫爾岱青在進藏禮佛當中,遭到了準噶爾部的襲擊,致使妻子被俘,侍衛被殺害。1650年,書庫爾岱青之弟羅卜藏,也在與準噶爾部鬥爭的一次自衛戰中戰死。書庫爾岱青對這兩次衛拉特其它部落侵害他的行為,為了對付沙俄的欺壓政策,對自己胞族采取了禮讓的政策。
朋楚克執政後,仗著自己是準噶爾部首領巴圖爾琿台吉的女婿,1662年打敗了準噶爾部落一些不友好的王公,排除來自準噶爾部的幹擾,並給宗族報了仇,使新建的土爾扈特汗國,對祖國衛拉特各部的聯係有所改善,但又與準噶爾部部分王公有所糾葛。
阿玉奇執政期間,把其先輩與祖國的多種渠道的聯係推向了新的發展階段。阿玉奇特別重視與衛拉特各兄弟部落加強聯係,奉行與祖國蒙古族部聯姻的政策,和碩特的首領鄂齊爾圖車臣汗娶了阿玉奇之妹多爾濟喇布坦為妻,阿玉奇還把兩個女兒嫁予準噶爾部首領策旺阿喇布坦和喀爾喀部首領墨爾根汗額列克。由於阿玉奇的聯姻措施,增強了土爾扈特部落與祖國的蒙古各部落的政治聯係。當鄂齊爾圖車臣汗被噶爾丹擊殺後,他的遺孀--阿玉奇之妹多爾濟喇布坦,率領餘部一千餘眾投奔了阿玉奇,增強土爾扈特的實力。但是阿玉奇執政時期,同準噶爾部關係的發展並不順利,阿玉奇雖然努力通過聯姻措施加強同準噶爾部聯係,由於準噶爾部勢力逐漸強大,特別是策旺阿喇布坦為琿台吉後,采取對衛拉特各部落同室操戈的掠奪政策,致使土爾扈特汗國同準噶爾部落的關係緊張起來。
1697年(康熙三十六年),西部落首先發生了"散劄布事件"。散劄布是阿玉奇三子,因"與父有隙",率一萬多人投奔策旺阿喇布坦,"阿玉奇幾經索還,策旺阿喇布坦才放逐散劄布歸額濟勒,扣留從屬戶不歸還,反而分給準噶爾各鄂托克。"
1698年,阿玉奇的侄兒阿拉布珠爾,陪同其母率眾由伏爾加河借道準噶爾部,赴西藏熬茶禮佛,被策旺阿喇布坦綁架,後經阿玉奇之女(策旺阿喇布坦之妻)多次說情,才予以放行。回歸伏爾加流域時又被阻截,策旺阿喇布坦欲留阿拉布珠爾於準噶爾部以增其勢,阻留競達5年之久。
1699年,阿玉奇派遣使者額裏格克遜等人赴京朝貢,在回歸伏爾加流域時,策旺阿喇布坦競然親自指揮予以洗劫,並且不聽其妻(阿玉奇之女)勸告,將額裏格克遜殺害。
準噶爾部落策旺阿喇布坦在以上3事件中的所作所為,不僅惡化了準噶爾部落同土爾扈特部落之間關係,而且阻隔了土爾扈特部與祖國聯係的一條最近的渠道,更重要的是造成了我國西部邊疆的動亂局勢,給土爾扈特部落維護祖國統一事業造成了不少困難。
策淩敦多克執政期間,接受了衛拉特準噶爾部羅卜藏蘇努的避難,羅卜藏蘇努是策旺阿喇布坦的次子。"其父在世時,他因傾向和清政府和好相處,與土爾扈特汗國友好交往,因而遭到其父的打擊,並將其囚禁。"策旺阿喇布坦去世後,羅卜藏蘇努同父異母兄弟噶爾丹策淩掌準噶爾部之權,奉行其父與清政府和土爾扈特汗國交惡的政策,竟然將羅卜藏蘇努的親母、親弟弟、親妹妹全部予以殺害。在土爾扈特汗國使者的幫助下,羅卜藏蘇努才得以逃到伏爾加河草原避難。策淩敦多克也在尋找時機,借助準噶爾人民的力量準備東歸祖國。羅卜藏蘇努的避難,策淩敦多克如魚得水。以後,由於種種內憂外患的原因,終未成行。
敦多克奧木巴執政時期,他多次派出信使,到準噶爾部聯係,請求準噶爾部和土爾扈特部聯合起來,準備共同對付俄國的高壓政策。1736年8月,敦多克奧木巴和其祖母達爾瑪巴拉,共同寫信致意準噶爾各兄弟部落,土爾扈特部落人民準備隨時重返祖國。但由於準噶爾之地戰亂不停,內訌頻仍,使土爾扈特人民回歸祖國的熱情冷了下來。
敦多克達什執政期間,1745年5月21至28日,敦多克達什和其祖母達爾瑪巴拉,同準噶爾部使者袞濟克劄布和公曼喇嘛,共同製定了擺脫俄國控製、東歸祖國的宏偉計劃。由於保密不慎,被阿斯特拉罕省長布萊爾金發現後,及時地報告了俄國外交委員會。卡爾梅克總督和居民準備在雷恩沙漠遊牧時,打算率領卡爾梅克人渡過烏拉爾河,擊敗吉爾吉斯人,打開通往布哈拉的道路,返歸準噶爾。
卡爾梅克人受領主的影響,對俄國抱有越來越嚴重的敵對情緒,在伏爾加河兩岸搶劫俄國居民日益猖獗,不斷襲擊俄國商人,用來準備回歸準噶爾的食物和資金。1749年,準噶爾部戰亂又起,並致使準噶爾輝特部的諾顏丹津率領自己的兀魯思離開準噶爾,來投奔土爾扈特汗國。此事又使土爾扈特汗國東歸祖國計劃又一次被暫時擱淺。
渥巴錫執政期間和衛拉特各部的聯係日益頻繁。渥巴錫多次派人赴西藏熬茶禮佛,並通過輝特部的巴達諾顏、杜爾伯特部的鄂勒登告知清政府:"土爾扈特部落準備回歸祖國。"
渥巴錫和他的先祖在異鄉身處逆境時,便自然產生重返故土的思想,和鄂爾勒克1643年就製訂過重返準噶爾的計劃。書庫爾岱青,朋楚克也準備實施這個計劃,阿玉奇兩次蓄意出走中國。策淩敦多克、敦多克粵木巴、敦多克達什都有此意圖,麵對渥巴錫來說,重返祖國的思想更加迫切堅定。而這時祖國的衛拉特各部也確實需要一位維護祖國統一、堅持正確民族導向的衛拉特人民的領袖。
正是土爾扈特部落人民和衛拉特各部落人民,綿延不已的交往和聯係,才促成了東歸祖國的偉大行動。
土爾扈特部落同睦鄰的關係的形式可分兩種:一是同俄國的關係,二是同鄰國和鄰部的關係。
四、同俄國的關係
和鄂爾勒克西遷後,沙俄政府在征服喀山阿斯特拉罕之後,進一步向伏爾加河和頓河流域擴張其勢力,剛到伏爾加河下遊的土爾扈特部落,便成為其征服的對象。和鄂爾勒克率領的土爾扈特部落,不可避免地要和力圖擴張的沙皇俄國有所接觸。盡管伏爾加河下遊一帶的草原,正是諾蓋人遷移後留下的棄地。1632年,俄國政府派了1名使者到土爾扈特部落活動。和鄂爾勒克很好地接待了這名來使,並派出使節到秋明予以回訪,表示願意和俄國和睦相處,但從來不曾有過一絲一毫臣屬於俄國的想法。然而和鄂爾勒克善良的願望,並不能改變沙皇俄國的侵略擴張政策。1634年、1635年,土爾扈特人不斷遭到沙俄軍隊的襲擊,並發生了爭鬥。為了休養生息,緩和部落人民西遷之苦,和鄂爾勒克采取了息事寧人的冷處理辦法,但這並不能阻止沙俄的不斷挑釁。和鄂爾勒克麵對沙俄的擴張勢力,不得不組織部落的兩萬多常備軍騎兵嚴陣以待。因當時沙俄政府還不夠強大,而土爾扈特部落的自衛常備軍足以和沙俄政府軍事力量相抗衡。1639年,和鄂爾勒克采取"阻截援兵,直攻城中的戰略戰術","一萬多土爾扈特部落的自衛軍騎兵進攻薩馬拉城,使該城陷入了極大的危險之中。"和鄂爾勒克和沙俄當局發生的"第一次大的衝突"以沙俄當局的失敗而告終。
1643年,由於沙俄當局力圖對土爾扈特部落加以控製,用限製通商自由的這種蠻橫無理的貿易政策,來壓迫土爾扈特人。俄國不準和鄂爾勒克和他兒子的兀魯思來的150名商人去薩馬拉城經商,雙方關係急劇惡化。
1645年,和鄂爾勒克為爭得土爾扈特部落自由通商的貿易權,進逼到阿斯特拉罕城下。不料,沙俄當局采取了正麵迎敵,側有伏兵,引誘和鄂爾勒克的自衛軍188萬多人進了沙俄軍隊的口袋陣中,不幸中了埋伏,和鄂爾勒克和他的幾個兒子都在這次戰鬥中壯烈犧牲了,土爾扈特部落自衛軍騎兵傷亡極為慘重,僅有15萬多部落子弟突圍出來。和鄂爾勒克偉大的抗俄行動,激勵了後代子孫,認清了沙皇俄國侵略擴張的真麵目,成為西遷後百餘年間,土爾扈特部落人民反抗沙俄鬥爭的旗幟。
書庫爾岱青執政時期,他審時度勢,在對俄關係上作了靈活的調整,製定了以謀取勝的策略方針。1645年,俄國利用土爾扈特部落戰敗之機,一方麵煽動早已臣服俄國的巴什基爾人不斷地襲擊土爾扈特的牧地,一方麵派出使節對土爾扈特部落進行外交活動,妄圖用軍事威脅和外交訛詐來控製整個土爾扈特部落。俄國從烏發派出了庫德裏亞佛采夫使團來土爾扈特部落,迫使台吉們宣誓臣服俄國,並要求部落派兵去和俄國人一起攻打克裏木。出於鬥爭策略,書庫爾岱青沒有接見使團,參加談判的是書庫爾岱青之弟伊勒登和羅卜藏;而在幕後指揮的卻是書庫爾岱青。土爾扈特的台吉們聲稱,"他們從來沒有請求加入俄國國籍,為什麼要進行臣服保證。"並指出巴什基爾人侵襲土爾扈特部落的事實,使庫德裏亞佛采夫連想都不敢想沙皇訓令中的要求。在土爾扈特台吉們強烈譴責和堅決抵製下,庫德裏亞佛采夫請求沙俄政府做了如下的重大讓步:一、允許土爾扈特牧民在伏爾加河流域放牧;二、命令巴什基爾人停止侵擾土爾扈特部落。但是,俄國政府讓步不過是騙人的花招,沙俄政府沒有一次禁止巴什基爾人對土爾扈特人的搶劫和騷擾,從來也沒有放棄要土爾扈特人臣服俄國的野心。
1649年7月,俄國政府在給書庫爾岱青的信中要求:"土爾扈特人離開伏爾加河流域。那時和巴什基爾人的衝突就會停止。"
同年9月,書庫爾岱青會見了來土爾扈特部落活動的俄國使臣昂烏欽時表示:"土和水都是神的,土爾扈特人遊牧的地方,原來是諾蓋人放棄的地方,從來就不是巴什基爾人的領地。"
盡管書庫爾岱青抵製了俄國使團的無理要求,但俄國政府還是不止一次地給阿斯特拉罕地方當局發出指示:"禁止土爾扈特人在伏爾加河流域放牧。"
1655年4月,沙俄政府卻又允許土爾扈特部落沿伏爾加河流域放牧。俄國政府出爾反爾的原因,是俄國政府正與波蘭、立陶宛王國爭奪烏克蘭和白俄羅斯,處於戰爭狀態。在這一戰爭中,克裏木汗國站在波蘭方麵,而地處伏爾加河中下遊的土爾扈特部落的向背,便成為戰爭雙方勝敗的一個重要因素,所以雙方都極力爭取土爾扈特部落作為同盟。沙俄政府為了戰勝對方,不得已以承認土爾扈特牧地為條件。另一方麵,土爾扈特人從來就不聽從沙俄政府不讓放牧的禁令,經常越過規定的界線,去伏爾加河流域的其它城鎮地帶去遊牧。土爾扈特部落已成為一個強大的部落,這已無法改變,沙俄政府用武力已無法征服,隻好承認事實。
但是承認土爾扈特部落的牧地卻是有條件的。自1655至1661年,土爾扈特部落首領一共同俄國舉行了5次談判,雙方交涉的焦點,主要在於土爾扈特部落牧區的確定和俄國人、巴什基爾人停止騷擾土爾扈特部落的問題,而沙皇方麵則要求土爾扈特人臣服,每次談判都以沙皇政府要履行約定和土爾扈特部落首領對沙皇履行"保證"而告結束。
第一次保證是在1655年,"書庫爾岱青等土爾扈特汗國首領保證對沙皇堅守信義,不詭詐,不向沙皇的違抗者和叛逆者通風報信。並承諾土爾扈特部落派軍隊為俄國服軍役的義務。"但由於汗國首領們的抵製,俄國要求汗國出兵攻打克裏木和波蘭的計劃未能實施。
第二次保證是在1656年3月。雖然形式上首領們作了保證,但未收到實際效果,因為不久汗王接待了俄國的敵人波斯國王的代表,因此俄國政府要求部落首領們作第三次保證。
第三次保證是在1657年3月,並且還手簽了保證書,規定土爾扈特汗國不得與土耳其蘇丹和克裏木汗來往,以此限製土爾扈特人對外關係的自由。雖然俄國政府通過了3次保證,但當時俄國政府要求汗國派兵攻打克裏木汗國的協議,始終未能履行。因此1661年初俄國政府再次遣使來部落進行第四次談判。
第四次保證是在1661年6月,共同保證反對克裏木汗國。書庫爾岱青答應出兵遠征克裏木汗國,並將克裏木戰俘送莫斯科和俄國的其它城市,戰利品(包含馬匹)全部由土爾扈特汗國支配。但是不久,俄國政府發現汗國的首領沒有把獲得的戰俘交給俄國政府。
1661年冬天又進行第五次保證,朋楚克代表全體台吉還簽了保證書:"保證對沙皇永世順從,不耍任何陰謀詭計。"而俄國政府也要履行不騷擾土爾扈特汗國的保證書。
通過外交上的多次談判,土爾扈特部落麵對俄國政府強大的壓力,雖然表麵上表示和解,但是汗國首領隻不過把保證當做一種策略和手段,是為爭得部落牧民的遊牧地與生存環境的一種權宜之計。實際上每次保證之後,汗國首領們依舊我行我素,並不受諾言的束縛,也從未履行保證書。因為沙皇政府也從未履行過停止騷擾土爾扈特部落牧民的諾言。書庫爾岱青以靈活的兩手策略來對付沙皇政府兩麵手法,爭得了俄國對土爾扈特汗國在伏爾加河中下遊遊牧區域的承認,為他的繼承者奠定了汗國疆域的基本格局。書庫爾岱青不愧為有才能的政治家和外交家,他為土爾扈特部落對抗俄國製定的兩手策略奠定了政治基礎和外交基礎。
1661年,書庫爾岱青傳位給溫敦持重的四兒子朋楚克。朋楚克即位後,對俄國政府抱有深深的敵意,卻唯恐被俄國人所征服,因而對俄國政府關係的處理,比較審慎和戒備,並時而與俄國的擴張政策針鋒相對,予以抵製。"但是他奉行的是比較溫和的對俄政策,"客觀上為土爾扈特汗國贏得了一個相對穩定的發展環境。1661年冬,書庫爾岱青和朋楚克參加了反對俄國政府的巴什基爾人的起義。用以反對俄國人的高壓政策。
1664年,朋楚克派人告知俄國政府,克裏木汗國又將舉行反俄行動,並答應土爾扈特汗國出兵支持俄國的軍事行動,其目的是為了緩和同俄國日益緊張的外交關係。俄國政府得寸進尺,讓土爾扈特朋楚克,參加鎮壓斯傑潘·拉辛領導的農民起義。1668年,朋楚克拒絕派兵支援俄國希爾科夫軍,拒絕去鎮壓農民起義軍的行動引起了俄國政府的極大不滿。同年底,朋楚克又不得不在俄國高壓政策下,參加了包圍被起義的哥薩克所占領的葉克(烏拉爾斯克)城的戰鬥。由於在葉克城立下了汗馬功勞,莫斯科諭令督軍們厚待土爾扈特人,並以沙皇的恩典來鼓舞他們。朋楚克曾娶卡斯普拉特·切爾卡斯基王公的妹妹為妻。1661年,朋楚克剛即位,就把曾反對過他的劄爾巴堂弟擊敗後交給俄國政府,表麵上是劄爾巴反對汗國向俄國保證,實質上朋楚克是為了鞏固政權翦除敵手,卻遭到有病退位的父親書庫爾岱青的堅決反對和極大憤怒,強烈要求盡快釋放劄爾巴,"否則他將重新帶病即位,去攻打阿斯特拉罕軍政長官,以武力解救自己的侄兒。"由於其父的強烈要求,使朋楚克不得不要回了自己的堂弟劄爾巴。朋楚克即位當年發生的這件事,也使他認識到,隻有堅持先輩用鮮血和生命為代價換來的靈活的對俄兩麵政策,才符合土爾扈特部落客觀實際,才能贏得部落發展的相對穩定的環境。朋楚克卒於1670年,他在位10年間奉行了比較穩健的對俄兩麵政策。
1670年阿玉奇即位執政,他在對俄關係中繼承了其先輩製定的兩麵政策。阿玉奇執政時期不同於先輩的是,由於俄國政府對汗國的控製逐漸加強,因而使阿玉奇反控製的鬥爭事件更加頻繁、尖銳,策略更加靈活、巧妙。
阿玉奇執政時期正是俄國彼得一世在位期間,他對外謀求霸權,頻頻發動了對黑海和波羅的海控製權之戰,以爭奪俄國的出海口。他向土耳其、瑞典、波蘭等國兵戎相見,侵略別國。對內實行中央集權,鞏固貴族統治,殘酷鎮壓農民起義,瘋狂掠奪弱小的民族地區。他妄圖以高壓手段控製土爾扈特汗國,以保持南部地區的穩定,進而利用汗國強悍的騎兵為其服務。而對汗國來說,雖然較過去發展壯大,但畢竟遠離故土,缺少足夠的後援,時而受到周圍部族的侵擾,尤其俄國政府的高壓控製,無時不對汗國造成威脅。為了維護民族的生存與發展,也必須在不損害汗國人民根本利益的前提下,與俄國建立聯係,並與之進行頻繁的交涉和尖銳複雜的外交鬥爭。這鬥爭是以5次保證的形式出現的。
1673年2月27日,阿玉奇在夏爾科克河畔進行了第一次保證,表示願意像他父親朋楚克那樣"不進攻俄羅斯的城鎮,不同克裏木、韃靼汗、土耳其、蘇丹、波斯5國往來,保持俄羅斯地方免遭進攻"。而阿玉奇汗國新統治者的地位,在這次談判中得到了沙皇俄國的確認。阿玉奇汗要求俄國政府保證汗國的邊境和牧民不受巴什基爾人、哥薩克人的侵襲和騷擾。但是俄國政府首先不信守諾言。第一次保證後,頓河與雅依克河的哥薩克對汗國的侵擾又趨加劇。1675年春,阿玉奇汗向俄國使臣科茲洛夫提出了抗議:要求歸還被哥薩克搶去的和趕走的牲畜,阿玉奇汗還派遣使者帶著他的抗議信控告哥薩克野蠻的掠奪行為。他信中說:"頓河的哥薩克們從我們的兀魯思趕走的牲畜,真是不計其數。"阿玉奇汗為了抗議俄國政府對頓河哥薩克侵襲小國的放任態度,毅然同俄國的敵人克裏木與亞速夫聯係,共同對抗俄國。俄國政府為了有效地控製汗國,進行了第二次談判。
1677年7月15日,阿玉奇汗在阿斯特拉罕城附近舉行了第二次保證。然而俄國政府並不履行諾言懲罰哥薩克,阿玉奇也不被一紙保證書所束縛。他與杜爾伯特台吉索羅木策淩一起,同克裏木和亞速夫貴族達成協議,於1680年共同進攻了平劄。土爾扈特汗國的騎兵,還襲擊了頓河、伏爾加河以及雅依克河一帶的騷擾過汗國的一些居民點。俄國政府為了平息土爾扈特人的憤懣,采取措施製止了哥薩克對汗國的侵擾,但同時要求與阿玉奇舉行第三次談判。
1681年3月13日,阿玉奇汗在阿斯特拉罕軍政長官普西金的主持下,舉行了第三次保證。然而保證後,經過一段短暫的平和後,汗國的邊境在哥薩克人的騷擾下又動亂起來。而且俄國政府在1682年竟然要求阿玉奇汗送交3名親信為人質來履行諾言。對此,阿玉奇汗作出了強烈的反應。他和部落的騎手參加了正在興起的巴什基爾人的反俄起義。起義的軍隊開進了烏發和喀山,並進攻了薩馬拉。俄國政府針對汗國和巴什基爾人的聯合,采取了分化瓦解手段,向巴什基爾人挑撥說:"土爾扈特人帶領你們打仗,引誘你們嘩變,致使你們倒黴,像過去一樣,巴什基爾人因土爾扈特人的到來而破產。"而對汗國則同阿斯特拉罕軍政長官戈利琴來勸說阿玉奇汗停止反俄的軍事行動,並要求阿玉奇汗信守和承諾諾言,因而又舉行了第四次談判。
1683年1月24日,在阿斯特拉罕城郊舉行了第四次保證。保證後,雙方都沒有受保證的限製。由於俄國不信守諾言,並用宗教的或其它種種手段,勾引土爾扈特人,逃往頓河一帶哥薩克人的居住區,並強加洗禮,迫使信仰東正教。"阿玉奇汗堅決與之鬥爭,又派兵參加了巴什基爾人的起義,使俄國政府大為恐慌。"直到這一年的冬天,阿玉奇汗的騎兵撤離了巴什基爾人的起義隊伍,起義才停止。俄國政府鑒於以上情況,又命戈利琴赴伏爾加河下遊和阿玉奇汗舉行了第五次談判。
1684年,在伏爾加河下遊汗國的營帳內舉行了第五次保證。
五次保證的內容都不盡相同,但不外乎以下幾項:(1)阿玉奇對沙皇要表示服從;(2)汗國承擔俄國的兵役義務;(3)不得與俄國的敵人往來;(4)不得襲擊俄國轄區。從上述內容看,雙方有明顯的不平等性質。關於保證,土爾扈特人認為那是一種有利的交易,往往使他們不負任何責任。阿玉奇的外交出發點就是維護部落和人民的根本利益。這可從阿玉奇對俄關係的特點顯現出來。
第一,堅持民族獨立,維護民族尊嚴。
他對俄國沙皇政府一點也沒有卑躬屈膝。他向俄國政府表示:他是"他們的同盟者,而不是他們的臣民"。阿玉奇汗經常以國家元首的身份向俄國地方當局發敕令,就連俄皇彼得一世也認為:"阿玉奇汗是同盟者"。1722年,彼得一世遠征波斯於阿斯特拉罕停留時,並把阿玉奇夫婦當做國家元首很隆重地予以接待,還把阿玉奇請到靠近薩拉托夫伏爾加河的遊艇裏遊玩散心。彼得一世如此優寵拉攏、利用阿玉奇,是與阿玉奇在對俄關係中堅持維護民族尊嚴分不開的。
第二,外交獨立自主,內政自謀自主。
阿玉奇汗在外交上,從不受保證的約束。他不僅和抗俄的山民往來,與中亞的希瓦、波斯等國互派使團,還與俄國的敵對國家克裏木、土耳其等國交往親密。在內政上他不允許俄國政府幹涉汗國的內部事務,阿玉奇汗晚年選接班人時,沙皇彼得一世力選並推薦阿玉奇的外甥道爾濟·納劄洛夫為汗位接班人,而阿玉奇卻選定了他的另一個兒子策淩敦多克為繼任者,堅決抵製了俄國政府的幹涉。由於阿玉奇在汗國的內政外交上堅持了獨立自主的立場,使土爾扈特汗國保持了獨立的政治地位。
第三,策略靈活多變,巧妙高明。
阿玉奇汗對俄策略時而保證允諾,時而違約對抗。阿玉奇對俄鬥爭策略多變,並不是他個人性格反複無常、出爾反爾,而是他在不同條件下對策略靈活的運用,把維護民族利益作為對俄政策的基本原則。例如1682年,阿玉奇聯合巴什基爾人、諾蓋人襲擊烏發、喀山,進攻薩馬拉後,唯恐俄國報複,要求與俄談判,但俄國政府卻要汗國交出人質和每年上交貢馬500匹,並停止每年給他贈款,以此向阿玉奇汗要挾,而他卻抵製了俄國的無理要求。1683年,他率領一支軍隊去攻打巴什基爾人,卻突然改變了方向,渡過了雅依克河,並擺出欲與巴什基爾人聯合的態勢,俄國政府不得不降低條件。可見阿玉奇時而服從、時而反俄的態度都是以土爾扈特汗國是否受到損害為轉移的。1715年,當時牙帳設在阿斯特拉罕附近的阿玉奇及其屬民,受到了希瓦人的軍事攻擊,汗國受到了極大的損失。阿玉奇向當時駐防在希瓦的俄國公爵別科維奇·切爾卡斯基請求出兵援助。而別科維奇·切爾卡斯基借口沒有上級命令不肯出兵,使希瓦人把原阿玉奇統轄的一些韃靼部落遷到了希瓦汗國。通過這件事,阿玉奇汗對俄國人懷恨在心。認為沙皇俄國"未按談判的協議保衛其屬"。阿玉奇時圖報複,兩年後,找到了報複的機會。1717年,別科維奇·切爾卡斯基在彼得一世指示下,組成了一支數千人的隊伍,去阿姆河一帶探求金礦,同希瓦人和蘇丹人交涉。阿玉奇利用這個機會,派人冒充俄國使者到希瓦蘇丹人處,聲稱俄國已出兵征伐。希瓦蘇丹人設伏襲擊了別科維奇·切爾卡斯基的遠征隊。數千人的隊伍全部被殲,別科維奇·切爾卡斯基被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