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嬸子，我爹娘人都很好，她們都很想讓你去。”
“那也不行，過年不是平常做客，各家有各家的過法兒，我這守寡的人不吉利，不能到別人家去。”
“怎麼不吉利了，你再不吉利，還能有我不吉利？我爹娘都讓我回去了，還怕嬸子你去麼。”
“那也不行，不能去就是不能去，你還是安心回家吧，不用擔心我，我這裏左鄰右舍的，過年都會過來串門兒，不會寂寞的。”
餘小六既不放心她，又擔心家裏的父親，想了想說道：“那過年那天，我上午在你這兒，下午回我爹娘家，然後第二天再過來。”
“你不用來回跑，安心在家裏就好……”
餘小六又在她家呆了兩天，幫鬱壘娘把家裏都收拾好了，還準備了過年的食物。
轉眼就到年三十了，她按自己之前說的，在上午在鬱壘家，和鬱壘娘一起做飯做菜，中午吃過，她就一個人回了村子。
她回來之前，鬱壘娘把炸的春卷給她拿了一些，讓她帶回來給家人吃。
餘小六回到家裏，見蔫了大半年的弟弟總算精神起來了，和兩個比他小的孩子在院子裏放鞭炮玩兒。
她把春卷給他們抓了一些，然後進了屋。
一踏進屋門，她心裏就是一陣發堵，又是一團負麵情緒憑空產生，衝得她難過。
見到母親在燉雞肉，她張嘴就問：“大娘，我大伯呢？”
難怪她如此心急要見到父親，上午在鬱壘家的時候，做飯都靜不下來，心慌成一團，總是想哭的感覺，她覺得可能父親又嚴重了，現在到家，還是有這種情況，當然要先見到父親。
呂氏說道：“他在屋裏呢，你去看看他吧。”
餘小六拿著春卷包兒進了屋，看到父親果然在床上躺著，看樣子應該沒睡著。
她輕聲叫道：“大伯，鬱嬸子給我拿了春卷你吃不吃？”
餘寶貴挑起眼皮說道：“我不吃，給可心吃吧。”
餘小六聽著，父親說話的聲音都不對了，像那種幹活累到很疲憊的聲音，一點底氣都沒有。
“我給可心了，鬱嬸給我拿了好多呢，你吃吧。”
說著她抓了幾個遞過去。
餘寶貴沒起來，伸手接過，放在嘴裏吃起來。
餘小六看他眼皮都強挑起來看樣子，心裏更難過了，拿著春卷又出來，見呂氏已經把雞肉燉進鍋裏，空出手來了，她抓了幾個春卷給她，小聲問道：“大娘，我大伯這幾天怎麼樣？有沒有說哪裏不舒服？”
呂氏有點尷尬，怕被丈夫聽見不好意思，小聲說道：“要說不舒服，就是有點‘攢肚子’，不過都好些天的事了，不是這幾天才有的。”
她說的“攢肚子”是便秘的意思，隻是不好意思直接說，才用了這樣一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