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謙再次坐下,又叼起雪茄,大大咧咧對我們說:“別這麼看我,我這不是妻管嚴、怕老婆、耙耳朵,我這,我這就是,就是尊重她,給她麵子,哎對,就是在外人麵前給她麵子,回家再收拾她。”
洛弦則嫵媚地說:“收拾我?你行不行?”
這話有點歧義,我和小胡都咽了口吐沫,小胡臉都紅了。不過,這慕謙和洛弦倒是都沒把任東來太當回事。
任東來的反應,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他慢慢坐下,把玩著手裏的木雕麵具,唉,想想當時,這麵具還是我收的,給了幾百大洋,從早已死去的頓珠手裏,或者說是從麵具幻化成的頓珠,手裏收過來的,還拍了不少照片,當時隻覺得它很邪乎,沒想到,竟然能讓人實力翻倍,這絕對是大殺器。
任東來盯著手裏的麵具,緩緩開口說:“孫慕謙、風洛弦,如果不是顧及風天的舊情,今天,我就教教你們怎麼做人了。對了,我不叫小白臉,我叫,任,東,來!”
任東來說話聲音並不大,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果然,慕謙和洛弦的臉色都變了,臉上陰晴不定,像是在考慮任東來的話,狂野不羈的慕謙,終於站了起來,對著任東來作揖行禮,然後拉著洛弦就往外走。
我還在思考任東來的話,慕謙跟我是本家,叫孫慕謙我是知道的,那個洛弦,全名應該就是風洛弦,而他提及的風天,顯然是風洛弦的長輩,或者是兄長,聽起來似是男性名字,而任東來與風天有交情,所以他忍著沒動手,而慕謙和洛弦也很尊敬風天,聽到任東來的話後,狂放如慕謙,也謙卑地行禮。
風姓,可不一般,這個被稱作“中華第一姓”的姓氏,雖然少見,但是大有來頭,相傳人皇伏羲就是風姓始祖,不過迄今年代久遠,無從考證。
風洛弦,名字跟她本人一樣美麗。
師父倒是沉得住氣,一直沒說話,病閻王又冷哼一聲:“大胡子,怎麼人家一提你大舅哥的名字,就慫了?這就走?不是要來弄我嗎?”
病閻王的話,充滿挑釁,非常欠揍,而且可以知道,風天,是風洛弦的大哥。
慕謙終於忍不住了,在門口停住,對病閻王吼道:“病閻王,你有能耐出來和我一戰!”
病閻王:“我現在心情好,不想殺人,怎麼,又被人唬住了?想拿我開刀?以後可別說你那什麼七代傳人的名號了,辱沒先人,唉……”
病閻王就坐在那裏絮絮叨叨,聲音不大卻連諷帶刺,很是惡心,我要是慕謙,絕對受不了,可是外表狂野的慕謙卻不是莽夫,在門口跟病閻王對罵一陣子,就要離開。
可他還沒走幾步,又來人了,我聽到門外傳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就起身看,一個藏族阿佳已經走到慕謙身邊,麵無表情地說:“你見到我兒子了嗎?他叫寶寶,他不見了……”
慕謙和洛弦很是警惕地看著阿佳,這阿佳正是我們在奪底鄉去易措湖的路上,那家茶館遇到的阿佳,她嘴裏說的兒子,是那隻幫了我們大忙的綠眼石貂。
慕謙先開口了:“阿佳,您兒子幾歲了,有什麼特征?”
洛弦卻拉住慕謙,指了指阿佳身後。
慕謙往後一瞧,我也跟著往後看,什麼都沒看到,慕謙低聲問洛弦:“你讓我看什麼,什麼都沒有啊?”
“就是什麼都沒有才讓你看的,這裏是無人區啊,這阿佳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她沒有交通工具,徒步到這裏,昨晚下過雪,路麵有些泥濘,可是你看她的鞋……”
我也伸長腦袋看阿佳的鞋,一雙很簡單的黑色布鞋,可是太幹淨了,連一點泥土都沒沾到。
阿佳怎麼也來了,還嫌不夠熱鬧?我還沒理清楚我們這些人的立場,到底是應該對付誰,怎麼又來一個。
慕謙注意到阿佳的奇怪之處,往後退一步,拉開與阿佳的距離,阿佳卻又往前走一步,慕謙再退,終於,慕謙退回屋裏,阿佳則堵在門口。
病閻王見到阿佳,臉色就變了,說道:“你來幹什麼,誰讓你來的,快走啊,別來煩我……”
病閻王前麵一直比較淡定,就算和任東來起衝突,就算和慕謙對罵,也沒這麼激動,更讓我意外的是,他居然認識阿佳。
我和師父小胡連忙向阿佳打招呼,阿佳看到我們,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露出慈善的笑意,過來我們旁邊坐下,洛弦拉著慕謙的手,想要離開,阿佳卻瞪著慕謙說:“就這麼走了?不怕辱沒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