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謙一跺腳,硬生生拽著洛弦,到右邊靠門的桌上坐下,想想也是,慕謙堂堂七尺男兒,這麼大塊頭,被病閻王羞辱,被任東來嚇唬,被阿佳也嘲諷,任誰也受不了。
阿佳這才笑著說:“真是熱鬧,病秧子,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病閻王卻一臉焦急說:“你滾吧,別在這裏礙手礙腳。”
這話有些耳熟,類似的話,貌似在燒屍廟前,我和看上去已經力竭的任東來麵對苦行僧時候,任東來也跟我說過,他是為了我好,而現在,病閻王自然也是為了阿佳好。
可以看出,阿佳是來幫病閻王的,他倆關係匪淺,而且二人操控動物的手段,也是如出一轍,不知二人究竟是什麼關係,情侶?同門?師徒?父女或者母子?
看起來二人年齡相仿,但是他們這種人的年齡,又怎能從外表判斷,病閻王十多年前和巴次父子的合影,就跟他現在相差無幾。
阿佳懷裏鑽出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一雙綠眼,發出幽幽的光,綠眼石貂!綠眼石貂很是歡喜地朝大旱獺和四不猴過去,病閻王卻一巴掌把石貂拍了回來,石貂再次委屈地趴在阿佳懷裏,隻露出綠油油的眼睛。
綠眼石貂、紅眼大旱獺、四不猴,這特麼是動物世界的節奏?
阿佳忽然轉過頭,對任東來說:“同為六道生命,難逃因果輪回,一意孤行,必遭報應,必遭報應啊……”
任東來卻哈哈一笑,囂張地說:“報應?什麼是報應?不過是世人對罪惡無能為力時的期盼,他們無力懲治罪惡,就期盼著會有什麼報應,來懲罰他們認為的罪惡,以使他們心理平衡。”
說到這裏,任東來站起身來,戴上麵具,繼續說道:“而我,並不懼怕那虛無縹緲的報應,大業將成,世人所期盼的報應,將由我來執行!”
我擦,好牛逼。
戴著麵具的任東來,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實力翻倍的話,不得相當於兩個任東來了?
餐館裏的形勢很複雜,任東來似乎隻想帶走瑜伽士,並不想為難其他人,但是病閻王則堅決要留下瑜伽士,瑜伽士、任東來、病閻王,按說都是敵人,慕謙洛弦跟病閻王自然有仇,可是跟任東來關係也不怎麼樣,雖然任東來說看在風天的麵子上,不想對慕謙他們出手,可誰能保證,任東來反複無常才是正常。
而這時候阿佳又來了,阿佳對我們有恩,又和病閻王熟識,她就是衝著病閻王來的,我們夾在中間,很是難受。
阿佳果然開口:“吳建,孫小帥,小胡,奪底鄉茶館所說的話,可還算數?”
師父點點頭:“自然算數。”
“好,我也不過分,隻希望你們,助我擊殺任東來!”
這話說得很果斷,我曾以為她會讓我們放過病閻王,現在看來,竟是直接要幹掉任東來。
此言一出,師父麵露難色,有些為難地說:“倒不是我們想食言,隻是憑咱們的實力,我不想小帥和小胡做炮灰,我活了這把年紀,生死已經不怎麼看重,可這倆小子,都才二十幾歲,我……”
“孫小帥、小胡,你們倆自己看著辦吧,吳建,他們都是成年人,自然會有自己的判斷,多說無益。”
我看看小胡,小胡看看我,任東來這人,說他壞,他真是壞,惡行累累,欺師滅祖、殺人如麻,剜了貢覺加措的雙眼,擄走曲珍,拘了央金的魂,害死才紮,今天還把堆阿瓊辦了,簡直是個魔鬼,但是不知為何,我還真不想他死,甚至得知他沒死在尼泊爾的時候,心裏還有些興奮。
說實話,我也很想把這家夥胖揍一頓,逼問出曲珍他們的下落,好去解救我心中的女神,但是殺他,並沒想過。
何況任東來今天在門口貼在我耳邊說的話,更讓我心生疑慮,他並不忌諱我說出他的目的,但也坦言,他不會吃人,甚至還提到了師父……
殺或者不殺,這是個問題。
阿佳於我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好拒絕,心裏的打算是,先答應阿佳,然後圍剿任東來的時候,並不出力,這樣一來,豈不兩全其美?
小胡在燒屍廟前也承任東來照顧,也算是任東來救過他半條命,這時候他眼神飄忽不定,似在考慮對策,我則對他說:“小胡,阿佳對咱們有救命之恩,今天自當回報,大好男兒何懼一死!”
說著,我朝小胡擠了擠眼,小胡會心一笑,也開口說:“這是自然,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