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榭等人鬆了一口氣,與此同時的歸元山莊,卻是另一番景象。
自從穀靈榭從地牢逃脫,撒出去的一隊精衛已在山腳下的城鎮明裏暗裏的搜了小半個月,雖然人未抓著,但好歹有些收獲。
他們在城外西郊一個破落村子裏尋到了他們的蹤跡,卻被人誤導追錯了方向,待他們察覺不對勁,轉身再去抓人時,卻隻在樹林深處發現了一些血跡,除此以外,任憑他們如何搜查終再無所獲。
高高的日頭掛在當空,卻一絲也照不進沐園的前堂。
男子變了調的哀嚎聲從前堂飄出去老遠,漸漸沒了動靜,但棍杖打在皮肉上的悶聲卻未停,直到打滿了一百杖,麵無表情的行刑者才退了下去,沒人注意到他藏在袖子裏發抖的手臂。
趴在長凳上的人腰下被鮮血染紅了褲子,手軟軟的垂在地上,怕是沒了生息,堂下兩排身著黑衣的侍衛卻大氣兒都不敢出,偷偷瞅著上首那位陰沉快滴出水的臉色,暗自咽了下唾沫,繼續眼觀鼻鼻觀心。
秦恪冷冷的看著行刑之人,心思卻全然不在此,他想起前不久道長所下的批言,眼中厲色更甚,恨不得立刻將那妖女滅殺在眼前,如此便能阻止批言中所發生的事,可最精銳的人馬派出去,卻一個水花兒都沒掀起來!
兩個孩子加一個侍衛,竟然能在精衛的眼皮子底下逃得無影無蹤,簡直荒謬!若是傳出去,他這個一手訓練精衛的人如何還有臉麵繼續待在歸元山莊?
於是,他越發相信道長所言,她果然是個妖女!
一名平日得力的侍衛低聲提醒道:“秦總管,此人已死。”
秦恪回過神來,冰冷的目光終於肯落在那人身上,厭惡的皺了皺眉,仿佛那是世上最肮髒的東西,“拉去亂葬崗。”
“是。”
很快便有人將死透了的屍體抬走,將地上的血擦拭幹淨,一陣陰風吹進來,仿佛是陰靈無聲的哭泣……
秦恪斜睨了方才說話的手下一眼,淡淡的說:“白銳之,可招了?”
“屬下無能,那白銳之嘴硬的很,自從進了地牢便一聲不吭,您又不讓……”那手下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秦恪的臉色,才又說道:“大刑之下,或許能吐口。”
秦恪冷笑一聲,“若動刑便能讓他招了,要你們何用!”
一屋子的黑衣侍衛齊齊跪下,“屬下無能,請總管責罰!”
秦恪懶得再看他們一眼,起身徑自往地牢走去。
依然是暗無天日的地牢,踩著幽暗狹窄的巷道,越過吃人的機關,才能看到一個接一個的鐵牢房。
牢房裏的人們雙目無神的或是躺或是蜷縮,皆無人樣,唯有路盡頭的一個牢房之中,綻放著與地牢的髒臭既然不同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