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4(2 / 3)

這個晚上女伴少, 男的多,所以向小杉和阿娟幾乎就沒有空下來過,雖然有些累,但是心情愉快。那些舞伴都比較正派,沒有I.麼歪門邪道,都是規規矩矩地跳舞。舞步也比較正規,談吐什麼,也比較文稚,有一定的文化水平, 向小杉開始有一點擔心,後來很快就適應了,到十點多鍾,有人說,時間差不多了,兩位小姐也累了吧,休息吧,幾個人都和向小杉阿娟告了別,走了,阿娟和向小杉出來,阿娟打了的,先送向小杉回家。車到向小杉門口,向小杉下車,阿娟塞了什麼東西在向小杉手裏,向小杉正要間是什麼,車已經開走了。

向小杉回家,進自己房間,拿阿娟塞給她的東西一看,是錢,有一百多塊,向小杉的心突然一沉。

第二天上班時,向小杉不方便在醫院裏當著同事的麵給阿娟打電話問,找了個機會跑到外麵公用電話亭給阿娟打電話,責問阿娟什麼意思,阿娟說,小杉你別生氣,也是人家幾個朋友點心意,你也跳得蠻辛苦,向小杉說,阿娟你拿我當什麼人,阿娟說,小杉你別往壞處想,大家都是朋友,跳舞的時候不都是正正規規的麼,向小杉說,跳舞就眺舞,玩玩就玩玩,給錢算什麼阿娟愣了愣,說,小杉,我想不到你這麼頂真,你如果真的生氣,我下次再也不敢叫你了,向小杉說,那我手裏的一百多塊錢怎麼辦,阿娟說,總不見得叫我為一百多塊錢專門來跑一趟,你送來也不必了,先放你那兒,「次見了麵,若是氣還沒消,你就還給我,向小杉說,好,下次還給你,那邊阿娟歎了一口氣,說,你今天如果不打電話來,我倒想再約你呢,那幾個朋友,都願意和你跳。算了,我另外找人了,向小杉掛斷電話,回到醫院來上班,心裏不知是個什麼滋味,說不出來。

過了兩天阿娟又來找向小杉,仍然叫她去玩向小衫說,你不是說不再來叫我了麼,怎麼又來了阿娟說,你跳舞跳得好,你去了, 人家跳舞的人才有勁,向小衫說,我不去,阿娟說,算我求你幫忙好不好,這回保證沒有卜回的事情,不提錢不錢,就是兒個朋友一起聚聚,玩玩,向小杉抵禦不住誘惑,又跟著阿娟去了一回,仍然是規規矩矩的跳跳舞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甚至過頭一點的動作也沒有,這一次果然沒有說什麼錢不錢, 廠一天阿娟路過醫院進來看看向小杉,給了一瓶香水,說是她送給向小杉的,向小杉夠哥們,肯幫忙,阿娟走後。小凡拿香水瓶看了看,說,呀,這是C& D,法國名牌,這一瓶,好幾百,你的朋友出手好大方,向小杉沒有說話。

阿娟仍然來找向小杉,向小衫就跟阿娟去,後來也就心安理得地開始收錢每陪跳百多元到幾百元不等,但是錢不是由客人直接交給向小杉的,而是由阿娟轉交,向小杉一直提心吊膽,怕被熟人發現,阿娟說泊什麼呢,就是玩玩,跳跳舞,又不幹什麼不好的事,法律也沒有規定不許跳舞,你單位管得著嗎,向小杉說,我們畢竟是醫院,阿娟說,醫院怎麼樣呢,現在年輕的醫生出來陪跳舞涪唱歌的也多的是,向小杉說,但是我們醫院管得很嚴的,阿娟說,什麼破單位,不要你,你反倒自由。

向小杉的事情向家的一點也不曉得,向小杉從小是個嚴肅有餘的孩子,不拘言笑,骨頭很沉的,所以即使天天晚歸,做兄姐的也不會懷疑到別的什麼事情上去,都以為和同學朋友一起玩玩的,再說,女孩子有了對象,更多的時間恐怕是和對象在一起,而不是和父母在一起。

但是楊展多少有點感覺,他是從向小杉的性格變化開始感覺的,他認得的向小杉臉呢,總是掛著的時間比笑的時間多得多,但是現在向小衫情緒好起來,看見楊展也沒有很多冷言冷語了,也有了笑臉,楊展說,小杉,最近碰到什麼好事情?向小杉說楊展你別瞎猜,你別瞎說,楊展說,我沒有猜什麼,我也沒有說什麼,你緊張什麼?向小杉真的有點緊張,說,我緊張什麼,我哪裏緊張了,楊展笑笑,也沒有計較向小杉的緊張,說自己最近不算太忙,約向小杉下天晚上出去玩玩,向小衫答應了,可是到了第二天下午,向小杉打電話來說,晚上有事情,不能和楊展一起玩了,改日吧,楊展在電話裏和向小杉開玩笑,說,向小衫,是不是另外找對象了?向小杉愣了半天沒有回答,最後說,楊展,我不會那樣的,楊展說,我相信你,楊展反正有的是年輕的朋友,向小杉沒時間和他一起,他就和朋友們去聊天,朋友問起向小杉,楊展說,可能對我沒有信心了,朋友說,怎麼,嫌貧愛富了,楊展說,嫌貧愛富是正常的,人活著首先是要過日子, 日子過不下去,哪裏來的愛情呢,聽不出他是感傷還是無所謂。

楊展雖然對向小杉晚上的事情有點想法,但他並沒有去跟蹤向小杉,看看向小杉到底是不是重新談了對象呢還是幹別的什麼,向小杉陪跳舞的事情,是被高三五發現的。

這一天晚上,高三五車上載了幾個乘客,是到某某舞廳去的,上了車,就聽得其中一個問另外兩,今天誰陪?另外兩個說,向小姐今天要來,那一個就很開心情緒也高昂起來,說,向小姐跳舞確實跳得好,輕盈,飄飄欲仙,另兩個就笑,說,你小子別動歪腦筋啊,向小姐這樣的小姐,隻是陪跳舞不陪其他的,你一旦動歪腦筋,她就不陪你了,他們說了說現在的幾陪小姐,怎麼樣的情況,又說,文化水平是很重要的,有素質的女人就是耐人尋味,向小姐,雖然也大過隻讀個衛校,但是到底不一樣,素養高得多,等等。

起初呢,高三五隻是聽到他們在議論向小姐,向小姐,也沒有往自己鄰居向小衫身上想,後來又說到讀過衛校,也仍然沒有想到向小杉身上,隻是想到現在醫院裏的年輕醫生和護士也有三陪的,高三五倒是蠻同情她們,也是沒有辦法,工資太低,日子過得太苦,陪著跳舞就跳舞吧,隻要不做得過分惡心,再說了,像高三五這樣開出租車的人,還就指望著這些人坐他的車掙錢呢,如果小姐們誰也不出來做三陪,先生們當然就不願意出來跳舞,高三五到哪裏去做生意呢,普通老百姓除了有要緊事情要辦,才坐一回出租,晚上一般是不出來的,要是沒有這些三陪小姐,沒有這些被小姐陪著跳舞的先生,高三五近三十萬的車錢,到哪裏去還?從某種意義上講,高三五是蠻感謝這些晚間出來活動的人們,是他們給高三五生意,讓高三五的生活慢慢地好起來杯這麼想著,車子就到了舞廳,停下來,收錢的時候,突然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車上三個人都說,向小姐己經來了,高三五直到這時候才把注陪的向小姐和向小杉聯係起來了。

高三五猶豫了一下,側著臉,沒有讓向小杉看見他,等三個客人一下車,他就將車開走了。

高三五也不知道這事情該怎麼辦,告訴人吧,也不知該告訴誰,向小杉父親母親早去世,姑奶奶向緒芬也有點老糊塗,和她說,恐怕說不清,向覺民呢,陰陽怪氣的,高三五不大願意和他多話,向小桐呢,脾氣也是嚇人,想來想去,隻有錢梅子能告訴將事情在心裏壓了幾天終於忍不住告訴了錢梅子。

站在備弄裏,高三五說,我昨天晚上看到向小杉的,錢梅子說,在哪裏看到?高三五說,在舞廳,錢梅子說,大概是同學叫她去玩的,小杉喜歡跳舞,高三五搖了搖頭,神色嚴肅地說錢梅子,這件事情我連謝藍也沒有告訴她,她嘴快,會說出去的,我本來呢,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告訴你,但是想來想去,幾個晚上也沒有睡好覺了,還是要和赤說說,錢梅子就聽出些緊張的意思來,盯著高三五,你說,你說呀,高三五好像開不出日,過了一會,才說,你家裏都不知道你們小杉在幹什麼?錢梅子說,千什麼?高二五說,在舞廳裏陪人家男人跳舞,錢梅子說,你在舞廳裏看見她,怎麼就知道她不是自己在玩。是在陪人家跳舞呢,高三五把自己在出租車L聽到的話和所見所聞說了,錢梅子的眼睛突然就紅了,高三五有些慌張,說,錢梅子,也可能是我搞錯了,也可能是我搞錯,你先別著急,再問問向小杉,錢梅子說,高三五,這事情你不要告訴別人,高 三五說,我知道,所以我連謝藍也沒有告訴,錢梅子含著眼淚說,謝謝你,高三五。

向小杉這一天整個就沒有回來,錢梅子心裏七上八下,又不敢把事情告訴向覺民,也不敢和向小桐他們說隻是憋在心裏,坐立不安,到第二天上午實在坐不住了,便來到向小杉的醫院,到注射室,看到向小杉正忙著給人打針,病人患者圍了一大堆,都是等打針的,又是大哭小叫,吵得厲害,錢梅子在門日站了一會,向小杉也沒有發現她還是小凡先看到了,說。小杉,門口站著的,好像是你嫂子?向小杉才抬頭一看,果然是,“呀”了一聲,說,嫂子,你怎麼來了,說著就要站起來走過來,錢梅子說,你先打針吧,這麼多人等著,抓緊時間替他們打完針再說,向小杉說,再抓緊時間也打不完的。打完這批,又會來新的天到晚,哪有時間空著,錢梅子聽了,心裏難受,也說不出話來,果然就有病人說,哎呀,我是請假出來的。隻給我半個小時,超過時間要扣獎金的,你快替我打吧,另一個說,我一大早出來看病,掛號排隊, 看病排隊,劃價排隊,交款排隊,配藥排隊。到了打針還要排隊,向小杉說,那你就別來看病,現在的病。就是這樣,看了,打針吃藥也是那麼幾天才好起來,不看呢,不打針不吃藥,那麼兒天也會好起來,不是省卻一番麻煩麼,大家都說不出話來, 向小杉也不理他們的意見,跟著錢梅子走到走廊上,說,嫂子你怎麼來了。家裏有事情?錢梅子說,家裏沒有事情向小杉說,那就是為我的事情,錢梅子心裏緊張,說,你說什麼,你的什麼事?向小杉說,有天晚上高三五看見我在舞廳裏的吧,向小杉說著還笑了一下,又道。我知道高三五會說出來的,他不說出來,要爛在肚子裏,多難受。

錢梅子說,小杉。你別瞎說,高三五沒有告訴任何人,他隻告訴了我。

向小杉說,你相信他,他是個藏得住話的人嗎,我知道他看見我的,他假裝不看見,其實我知道他看見了,於是把阿娟怎麼找她的事情說了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