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教授來到3 08房間,開門進去,房間的規格,擺設等都與他的那個205房間相似,辛教授走到窗前朝外看看,街上已經空無一人,隻有暗暗的路燈孤獨地站在街邊,辛教授洗了一下,躺到床上,平時辛教授的睡眠不怎麼好,從準備人睡到真進人睡眠,得有很長一段的過程,可是今天卻不,辛教授很快睡著了,大概跑了一天,累了。
第二天早晨,辛教授就到電視台去做啟事,將事情又和電視台說一遍,電視台也笑了一回,不過他們也沒有少見多怪,電視台平時,常碰到稀奇古怪的事,比這離奇的多的是,他們很快替辛教授做了遊動字幕,說,你放心,中午就能讓你看到電視,辛教授說,不是我要看這遊動字幕,是希望旅館能看到,電視台說,那當然。
到了中午,辛教授打開電視機,果然就看到了那一則遊動字幕,心稍稍安慰了些,旅館的旅客,也有中午看電視的,看到了,知道這個丟失了自己住處的辛教授現在就和自己住同一旅館,有興趣的,都跑308房間來看看辛教授,也有再三詢問事情經過的,也有再向辛教授提建議出主意的,辛教授房問裏沒有電活,電話在服務台上,辛教授說,對不起了,我得去守電話,就往服務台去,也有人沒有盡興,仍然跟了去,再聽辛教授說說,笑一回,然後走開做自己的事情,辛教授在服務台守了一整下午,並沒有電話來聯係,大家說,別急,白大看電視的人畢竟少,到了晚上,新聞,電視連續劇,看的人自然多,遊動字幕的效果也挺不錯,會有結果的,辛教授繼續守在服務台的電話機邊等候,一個晚上過去,仍然沒有電話,客房部負責人過來,看看辛教授,說,你是不是非要找到那個旅館?辛教授一時不知怎麼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負責人又說,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有什麼貴重物品留在那個205房間?辛教授說,貴重物品,什麼貴重物品,沒有,我隻有一個提包,裏邊有一件羊毛衫,舊的,還有,一塊毛巾一塊腳布,一隻牙刷和一段用得差不多的牙膏,其他,沒了,負責人說是不是多付了押金,辛教授想一想,算了一下,說,不多,正好兩天房費,負責人說,那就是說,找不到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辛教授說,找不到是沒有什麼大不了,但總還是應該找到它吧,找不到,就這麼拉倒?走路?離開?從此以後,怕是很難有機會再到這地方來的,這算什麼呢,總有些叫人說不清的滋味,辛教授說,反正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上電視這也是孤注一擲,到明天早晨,再沒有消息,我也隻好走路。
再到下一天早晨,辛教授起床後,剛洗刷過,服務員來敲門,大聲喊,辛教授,辛教授,電活來了,辛教授奔到服務台接電話,那邊說,他們是雲中旅社,205房間確實住著一位教授,是前天上午來住宿的,兩夜未歸,他們到電視上的遊動字幕,到205房問看了下,房間裏隻有一隻手提包,包裏有一件駝色男式羊毛衫,是舊的,大約隻有五分成色了,另外在衛生間裏有一塊毛巾一塊腳布一把牙刷和一段牙膏,問是不是辛教授的那個加5房間。辛教授說,是,是,沒錯,就是它,那邊告訴辛教反路怎麼走指點清楚了,辛教授放下電話,和這邊旅館的然:清的服務員以及負責人告辭,急急地向雲中旅社去,很順利地找到了雲中旅社,旅館服務員已經在門口迎候,往205房間引去,一路過去,辛教授已經清清楚楚回憶起前天上午到這兒後的一切活動,來到205房間,服務員說,你的鑰匙呢辛教授摸口袋,卻再也摸不到那塊塑料鑰匙牌,這塊付了十塊錢鉀金的鑰匙牌跟隨了他整整兩天,這時候卻不見了,服務員見辛教授急,連忙說,不急,我這也有,拿出一大串的鑰匙,挑出205的那一把,打開了門,房間的規格,房間裏的擺設,給辛教授十分親近的感受,辛教授甚至有一種回到久別故鄉的激動,一隻提包放在桌上,辛教授疑惑地看了看提包,說,這不是我的提包,服務員說,怎麼會,房間裏就這麼一隻提包,你看看裏麵東西,辛教授打開來看,一件駝色男式羊毛衫,和辛教授放在包裏的羊毛衫相同顏色,相同式樣,新舊程度也一樣,但是辛教授說,這不是我的羊毛衫,服務員先是有些懷疑,後來想了想,突然想起來問,您姓什麼,叫什麼?辛教授說廠自己的姓名,並且強調了一下,說,辛,是辛苦的辛,服務員呀了一聲,說,對不起,錯了,不姓辛,不姓辛苦的辛,嘻,嘻嘻,服務員說,讓辛教授出了房間,反手帶上了房門,辛教授看到房門上有205三個數字。
辛教授終於還是沒有找到自己丟失的旅館,也最終失去了時間,現在辛教授趕往火車站,搭上了北去的火車,半小時後,他下了車,來到會議地點,會務組已經在焦急地等待了,見了他,喜出望外,說,我還以為辛教授趕不上了,我還以為辛教授趕不上了,到底還是趕上了,太好了,太好了,辛教授來不及多說什麼,會務組風風火火地將辛教授的行李什麼連同辛教授一起送上一輛小車。小車穿過擠擠攘攘的城市,再次來到火車站,會務組幫辛教授提著行李,又一直送上火車,在火車上辛教授和周教授相逢,他們找到了自己的臥鋪,放好行李,躺下來,一直支撐著的發酸的腰背腿,得到了舒展和休息,想,還是臥鋪好呀。
林老師碰到了一點困難,不怎麼容易解決,林老師的兒子小林今年要結婚了,可是未來的兒媳婦一直在縣城裏教書,縣城雖然離城裏不算很遠,有兩三小時的汽車,也能到了,但總是不怎麼方便。結一1婚,也算是夫妻分居,總不是個事情,小林一心要把對象調進城來,這事情已經說了好幾年。當初小林和周紅在學校談戀愛,周紅說,我們不行的,我是鄉下的,分配肯定要回去的,以後怎麼辦。小林說,分配的時候,我想辦法。但是分配的時候,小林沒有能把周紅留下來,周紅回到自己縣裏去教書,和原來估計的結果一樣。臨走的時候,小林說,你放心回去,過不了多久,我會去接你回來。雖然有小林這樣的話,周紅仍然是滿腹心事。一般人認為,小林以後會忘記周紅的,這種想法,多多少少影響了周紅,但是事情並沒有朝大家預想的那個方向發展,而是沿著小林和周紅的愛情線順利地向前。終於有一天,小林和周紅告訴大家,我們要結婚了。別人聽了,也覺得這很正常,應該是這樣的結果。小林對林老師說,爸,當初分配,沒能留下周紅來,現在,我們全家都得齊心協力。林老師點點頭。林老師的一些老同事,老朋友,也都說,老林呀,你得出一把力,否則,時間長了,總不太好,以後再有了孩子,怎麼辦,再說,現在的社會,就這樣子,夫妻長期分居,難保公有些不好的事情產生出來。林老師說,是的。
經過林老師全家的努力,周紅的調勸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他們在城裏找到了接收單位,教育局和人事局的有關同誌也都已經進行了初步的聯係,看起來障得不算很大,小林受到鼓舞,在這一個星期六他坐班車趕到縣裏登卜將好消息親口告訴周紅,周紅聽了也很高興。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周紅自己在縣裏活動,爭取縣教育局將她放出來,和原先預料的一樣,在這關被卡住了。教育局說,縣裏教師緊缺,恨不得從哪裏再去偷去搶些人來做教師,怎麼能放人走,不可能,再說,教育係統要走的人排了長隊,請客送禮塞紅包托人扯關係拉大旗做虎皮上吊投河尋死作活威脅利誘恐嚇訛詐無其不有,不管是誰,放走了一個,肯定會引起大混亂,所以局裏規定,無論是誰的關係,無論是誰的條子,一個不放,豎著進來,橫著出去,就是這樣。
小林回去告訴林老師,小林說,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我再也沒有辦法,卜麵的事情,爸,得靠你了。小林說得有些辛酸,林老師背上了沉重的包袱,說話行事,上課開會,都有些神不守舍。有一次係裏開會學習,一個同事坐在林老師身邊,看林老師心事重重,同事說,老林,是不是媳婦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林老師說,是,沒有辦法解決。同事問是在哪個縣。林老師說在哪個縣。同事便笑了起來,說,呀,是那個縣呀,你怎麼不早說,是那個縣,你找夏時雲便是。林老師怔了二下,他的記憶裏好像是有夏時雲這麼一個名字,但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診,誰是夏時雲,林老師問,同事說,是我們係的畢業生,現在在縣人事局做幹部,說話很來事。林老師問夏時雲是哪一屆。同事想一想,說好像是八三屆,或者就是八二屆,反正是那兩屆中的一個。林老師說,你怎麼知道夏時雲在縣裏做人事局種幹部。同事說,幾年前,為一個親戚的事情,我找過他,很幫忙,老林,你找他沒錯。老林說,他在人事局,要在教育局就好了。同事說,人事局雖然不直接管教師,但是縣裏管教師的人都歸他們管,夏時雲若是說一句話,管用。林老師又說,他們教育局說,無論是誰的關係,無論是誰的條子,一個不放。同事笑了笑,說。話是那樣說,你試試看麼。林老師點點頭。同事最後又說,不過,我找他的事情也已經好些年了,現在不知還在不在,可能調了單位,也說不定提拔了,反正,你若是去,見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