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另一隻手兜住她的腿，一抱，她就懸空了。他抱著她，就像抱一個大布娃娃，他右手臂的傷一點沒礙事。他走到床前，把她放下來。她的下身同他碰到一起，又感覺到他的鐵一般的鋼硬槌：不行，說什麼也不行。他的嘴移開了，她大口吸氣，說：“放開我，聽見嗎，放開我。”
“不，我不放開。”
“你放開！聽見沒有？”
“沒有聽見。”
她咬牙切齒地說：“黃大鯨，你聽著，要是你今天敢，我死也要報仇。隻要你不把我弄死，夜裏，我怎麼也要爬起來，殺掉你！”她想起李兆民送她的那把刀子，她想自己臉上一定陰森可怖。
他怔住了，定定看著她，一會兒，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那好，我夜裏不睡覺，等著你。”說著就剝她的衣褲，就像剝一個筍子。
她流淚了，知道自己碰上的是十足的惡魔。她隻是一頭羔羊，一頭躺在屠宰台上的無助的羔羊。她似乎聞到了血腥。他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她的手就騰出來了，她突然生出一個念頭，心一狠，對準他右臂的受傷部位，狠狠打下去。
“啊！”他慘叫一聲，倒在一邊。
她趁勢推開他，爬了起來。她理齊衣服，站在邊上冷冷看他。
“你太狠了……”他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額上直冒冷汗。
她不說話。
“你是真的恨我啊……”他哆嗦著坐起來。
她狠狠剜他一眼，走過去，要開門。
“等一等。”他喊道，語氣完全變了，變成可憐的懇求，“你心裏在想，我碰上惡魔了。你會這麼想，一定會的。我要對你說，今天我感情是真的。你心裏肯定在說，這是鱷魚眼淚。不是的！我對你說過，我對年齡比我大的女人感興趣，這是個怪事情，我自己都不能解釋。”說到這裏他大口吸氣，仿佛喉嚨裏有個東西卡住了他。
“你聽我說，今天下午，我走到花園後邊去，在去狗籠子前，我先去了那塊草坪，就在墓碑邊上，我突然看見了那個女人，是的，我看得很清楚，她複活了！就跟我少年時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模一樣，她穿著白色的裙子，拖到地上，從墓碑上走下來，走到草坪上，不停地打轉……”
她冷笑一聲：“黃先生，你不覺得無聊嗎？”
“是真的……隻是一刻，她不見了。我心裏很亂，不然，我決不可能讓惡狗撕傷。”
“好了，你應該休息了。大概沒有多少時間了，取錢的要來了。我想，你受了傷，這事應該我來辦了。告訴我，你在信中怎麼寫的？”
“信中怎麼寫？”他用手指擰眉心。
“本來應該你出麵，現在你受傷了。但是，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我隻是照你安排的做。告訴我，晚上幾點？”
“9點。”他很不情願地說。
她緊接著問：“錢放在哪裏？”
“放在墓碑底下，有一個空隙，剛好能放進皮箱。我已經吩咐人放了。到時提前十分鍾，把花園後門打開，讓他從後門進來。我在信中畫了張草圖，綁在鴿子腳上了。他找得到這個地方。”
“好了，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吧。說一句真心話，我心中是感激你的。”
“你感激我？為什麼。”
她說：“因為你答應救我的女兒。”
他皺了皺眉頭，似乎並不滿意。
奔出護林人的小木棚，李兆民很快發覺自己迷路了。如果如護林人所說，二裏半地早就應該到了，但他好像偏離了方向，接著就在原地打轉。時間太金貴了！他必須趕在天逸取錢前，趕到紅五星處。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兒子壓縮的生命，將來他在監獄裏要放大幾千幾萬倍來償還！可是他偏偏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