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冬青這才插上話:“我不知音寂身子弱,若是音寂不嫌棄,可到我的房間去小坐一番,既能擋了風,又可以看到這庭院裏的景致,不曉得音寂可願意去?”
音寂瞧瞧綠兒,綠兒還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樣。
“那就叨擾冬青了。”
音寂隨著冬青進了屋,冬青在窗戶哪兒安放了一把椅子。
“這兒的窗戶正對著庭院,可以看清景色。”
音寂坐下,冬青將茶爐上一直溫著的藥茶端下來。
“音寂可有喜歡聽的戲?”
音寂接過冬青遞來的茶,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綠兒將茶盞放到一旁,一臉的苦相。
綠兒問一旁的冬青:“你這到底是什麼茶,難喝死了,苦的要命。”
音寂瞥一眼綠兒,聲音有點兒惱意:“綠兒,不得無理。”
綠兒還想說什麼,就聽一旁的冬青解釋。
“這也怨不得那位姑娘,這是藥茶,添了幾味護嗓子的藥材,是苦了些,不過對保護嗓子有很好的作用。”
畢竟是在戲台子上天天唱的,嗓子就是家當,必須要小心才是。
音寂喝一口那藥茶,剛入口就是一陣苦味兒,比她平日裏喝的藥還要苦上幾分,盡管眉因為太而皺到了一起,但音寂還是笑。
“良藥苦口,習慣就好。”
音寂將那藥茶放在一旁,回答方才冬青問得話兒。
“要說喜歡的戲,我其實聽得也不多,最喜歡的應該是霸王別姬了。”
音寂早先聽過一次霸王別姬,被項羽
同著虞姬的故事給吸引了去,隻不過後來阿爹在皇宮喝醉了酒,這霸王別姬還未看完音寂就離開了。
如今經冬青這麼一說,音寂倒真想聽聽冬青唱的霸王別姬,雖說這冬青看起來文弱了些,但不知怎麼的,音寂覺得若是讓冬青唱霸王,冬青一定會唱的很好。
冬青聽了這出戲,倒是愣了一下子,他從未想過,音寂會選這出戲。
音寂也是瞧出了冬青的異樣,連忙詢問:“怎麼了?”
冬青搖頭。
“沒事兒,這出戲好是好,就是悲了些,不過若是音寂喜歡,下次我便唱給音寂聽。”
“是麼?”
畢竟音寂並沒有聽個完全,她又那裏知曉霸王和虞姬最後的結局。
冬青將一粒糖蓮子遞給音寂:“何必糾結在這出戲悲與不悲上,音寂要是喜歡,下次我唱給你聽便是。”
音寂笑著點頭,見糖蓮子塞進口中,口中瞬間便被甜味兒給占據了,原先的苦已經消失了個完全。
音寂漱完糖蓮子,突然想起什麼,趕忙從袖中掏出一條纏頭。
“聽說贈纏頭是說那戲子唱的好,今兒來夢園的路上正好碰上一家賣纏頭的小店兒,也就買了一條,送給你吧。”
冬青瞅著音寂手中纏頭,那雙桃花眸有些異樣的情緒。
一旁的綠兒見冬青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開口,話語中多少能聽出些脾性來。
“小姐,你淨瞎說,這纏頭那裏是你買得,綠兒前不久還一同陪你到綢緞鋪子裏挑了許久的料子,這分明是你自個兒繡的。”
一旁音寂怎麼也沒想到綠兒這丫頭會揭了她自個兒的老底兒,那嬌俏小臉上是微微的薄惱。
“綠兒,你這丫頭,看來回去應該好好管教一番了。”
冬青接過音寂手中的纏頭,嘴角輕勾:“音寂莫要怪罪了那姑娘,左右是因為那姑娘心向著你,這才說出實情來。”
瞧瞧手中的纏頭,冬青繼續說道:“既然是音寂親手做的,那我也不好駁了音寂的一番心意,我收下便是。”
音寂覺得這種情景多少有些強迫的味兒道,可是她並非這麼個意思。
“冬青,其實你不用勉強的,你若不喜歡,可以拒絕的。”
冬青瞧著音寂麵上緊張的表情,不由笑出了聲兒。
望著音寂,冬青搖頭。
“不,我很喜歡。”
說著,冬青便將纏頭放進了袖中,音寂瞧到這兒,這才放心下來。嘴角的笑容也輕鬆許多。
一旁的綠兒卻有些焦急,方才一直注意著小姐和冬青,忘了回去的時辰,如今瞧一眼天色,已經晚了半刻。
“小姐,我們應該回去了。”
音寂皺眉,看看天色,不由對著冬青道歉。
“對不起,我該回去了。”
冬青親自送音寂到回廊,看著前麵兒的戲樓,有些為難。
音寂不是沒有瞧見。
“冬青不必相送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成。”
告別了冬青,音寂同著綠兒還沒走多久,就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