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瞧著音寂麵上緊張的表情,不由笑出了聲兒。
望著音寂,冬青搖頭。
“不,我很喜歡。”
說著,冬青便將纏頭放進了袖中,音寂瞧到這兒,這才放心下來。嘴角的笑容也輕鬆許多。
一旁的綠兒卻有些焦急,方才一直注意著小姐和冬青,忘了回去的時辰,如今瞧一眼天色,已經晚了半刻。
“小姐,我們應該回去了。”
音寂皺眉,看看天色,不由對著冬青道歉。
“對不起,我該回去了。”
冬青親自送音寂到回廊,看著前麵兒的戲樓,有些為難。
音寂不是沒有瞧見。
“冬青不必相送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成。”
告別了冬青,音寂同著綠兒還沒走多久,就因回廊上迎麵而來的人頓住了腳步。
來的人是戲樓裏的兩個茶水小哥兒,手裏捧的全是纏頭。
一茶水小哥兒抖抖手中的纏頭,不由感歎。
“這末子的名氣兒倒是越來越高了,可也苦了咱們,這要是老看客也罷,咱們至少也不用麻煩,可近些天兒,新看客也頻頻出入夢園。”誰說不是
想到這兒,說話的茶水小哥兒不由歎了口氣兒。
一旁同行的茶水小哥兒也忍不住的抱怨。
“誰說不是?這要是老看客,咱們還用得著這麼麻煩?誰不曉得,夢園末子別的規矩沒有,就一個規矩不能破,看戲可以,這纏頭就算是給了他,他也是不收的。說到底還不是怨領班兒的,說什麼讓新客知道了這些,對末子的影響不好,害的咱們每次都要假裝收了纏頭,隨後尋個沒人的地兒方給扔了去……”
茶水小哥兒還想抱怨一番時,被一旁的同伴扯了扯袖子,瞟一眼音寂,在茶水小哥兒耳邊兒嘟囔道:“別說了,前麵來人了,我瞧著麵生兒,別在是來聽末子戲的新看客。”
茶水小哥兒也瞧見了音寂,當即就閉了嘴,經過音寂身邊兒的時候,問了聲安,就匆匆離開了。
若真如他們所想的那般,估摸著他們倆人工作就給丟了,誰不曉得,現在的新客最難伺候。
音寂見那兩個茶水小哥兒走遠後,問身邊兒的綠兒:“剛才他們說的什麼,你都聽見了嗎?”
綠兒點頭:“聽到了。”
音寂側眸,望一眼滿庭的紅葉,眸內含著憂傷。
“綠兒,你說,我是不是不應該將那纏頭遞給冬青。”
她當初送還纏頭的時候,就應該知道,那個纏頭對他的重要,重要的可以不接受客人的纏頭的。
“小姐,你別多想,若是那冬青真的不想接你的纏頭,應該會明說的,他這不是沒拒絕嗎?”
綠兒這一番話,另音寂更加在意了。音寂可記得綠兒說了些什麼的,說不定他是不好意思拒絕呢?
這種事兒,她又怎能不多想,出了夢園,音寂就上了馬車。
心裏還想著剛才纏頭的事兒,算了,明兒一早還是去一趟夢園,跟冬青道個歉吧,畢竟是她破壞了冬青的規矩。
翌日清早兒音寂起床的時候,綠兒一邊兒為音寂整理衣服,一邊兒瞅眼窗外。
“小姐,外麵下雨了,今兒咱們還去夢園麼?”
音寂從綠兒端來的首飾盒中隨手挑了一支簪子,遞給綠兒。
“下的大麼?”
綠兒打理著音寂那三千青絲,搖頭。
“也就是些細雨。今年的秋末也真是奇怪,往年都是豔陽高照的,今年卻是連綿不斷的陰雨,這身子骨裏都是些寒氣兒。”
說到這,綠兒突然想起來宰相今早兒囑咐她的事兒。
“小姐,老爺說你的身子從小就弱,這連下陰雨的,怕你身子骨受不住,昨兒讓宮中的禦醫給你開了幾副護身子的藥,如今兒正在廚房溫著,讓你醒來喝了它。”
音寂起身,走到門前,看一眼外麵的庭院,果然下雨了,外麵的青石蒙上了一層水,那芭蕉葉也被雨水打得綠了幾分。
音寂將身上的披風緊了緊,對身後的綠兒說道。
“綠兒,去廚房把阿爹給我熬的藥端過來,回來的時候記得跟流爺說一聲兒,讓他駕著馬車在府門口兒等我。”
這雨也不算得大,應該是不礙事的。
綠兒點頭,轉身離去。
音寂喝完藥,撐著油紙傘就出去了。
府門口,流爺瞧著音寂,快要花白的眉毛皺在了一起。
“小姐,這天氣你還要去那夢園?”
音寂以為流爺是擔心她自個兒的身子:“恩,這雨下的不大,不礙事的,若是今天不去,這心裏總覺得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