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皇帝站定,雙目落嘉容臉上,口中隨意這麼道了一句。
胡公公知道這是對自己說的,看了眼嘉容,忙躬身應是,匆匆退了出去,偌大的廂閣裏,立刻隻剩下嘉容獨自與他對立。
嘉容垂下眼眸,疾步正要繞開他出去時,麵前拂過一陣微風,見他身形一動,伸出了臂,擋自己的腰身之前。
一股愈發濃烈的酒意撲麵而來,她抬頭,見他攔住了自己。
或許是被酒水刺激了的緣故,他一改自抓到自己逃離後便一直陰著的臉色,望著自己的雙目閃動,唇邊掛了絲懶洋洋的笑,低聲道:“朕方才去找,不見,宮說到這裏來了,朕便……”
他頓了下,“便來瞧瞧……”
嘉容往邊上再退,身子剛一動,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臂,一拽,她不由自主便似個偶般地被扯到了他的麵前,一下撞到了他的懷裏。
“身子好了沒?”
他順勢攬住了她腰肢,低頭問道,一股酒氣再此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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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肢被他臂膀攬住,緊緊相觸。隔了層春衫,肌膚卻也能感覺到來自於他的如火一般的熱燙。一陣毛骨悚然,從她的腰肢處迅速蔓延開來,蔓延到了她全身的四肢百骸和每一處角落。
她整個幾乎要跳起來了,憋住呼吸,極力避開迎麵那股混合了酒液和男體膚的濃烈味道,奮力去掰他箍住自己腰肢的那隻臂膀,男的臂膀卻如同鋼筋鐵骨鑄就,她的力氣不但絲毫不起作用,反倒被他收得更緊。
他的兩邊臂膀都箍住了她的腰身,將她身子緊緊貼住自己,揉蹭著她,低頭下來,她耳畔道:“別動,就讓朕這樣抱抱……”
桌麵之上,放了一柄紅豆木柄浮雕龍紋的精致裁刀,她奮力從他臂膀箍抱中掙脫出一隻手,抓到了那柄裁刀,咬牙揮過來時,被他一把捏住了手腕。
他看了一眼。
“嘉容,到現還是這麼狠的心。想殺了嗎?朕若是死了,一定是要陪葬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唇邊甚至帶了些許的溫柔。
他將她握刀的手抬到了自己的唇邊,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親過去,親完一個,就扳開她緊緊握住紅豆木刀柄的一個指。刀鋒投映他醉意熏然的黑亮眼眸之中,宛如一道婉轉如同流水的光芒。直到扳開她的五個手指,他從她掌心拿出了刀,隨意投了出去,噗一聲,裁刀深深釘入對麵的窗木之上,刀柄微微顫抖,發出輕微的嗡嗡之聲。
“等朕以後教會怎麼殺了,再來試著殺朕吧……”
他喃喃地低語了一句,順勢再次扯她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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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覺得自己真的是喝醉了酒。
醉酒,總是男幹出各種縱情之事的最好借口。
所以他現對自己正幹的事十分心安理得。
懷裏的女子,她一直奮力掙紮,渾身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他被懷裏動來動去的身子刺激得愈發渾身冒火,雙目發紅,借了酒意,也不顧她的撕咬,對她神情裏的厭惡更是視而不見,抽出她發間的一支簪子,掌指j□j她發,隨意攪弄兩下,她的一頭青絲便如瀑布般墜散,他改為捧住她的臉,低頭胡亂親她發頂和眉眼鼻頭的時候,外頭忽然起了一陣腳步聲。
“高小姐,未經傳召,您不能進去,皇上裏頭……”
傳來胡公公極力阻攔的聲音。
高小姐便是先前高九成送來此處的“義女”召媚。說是“義女”,其實不過是旁進給他的一個渾州壇女而已。渾州一帶的尋歡之所,以盛產豐乳肥臀媚功高一等的“壇女”而聞名。大致方法便是讓女孩自小便坐闊肚窄口的壇子之上練功,日夜不輟,如此長及十三四歲,便大功告成可以接客,據說但凡嚐過滋味的恩客,無不拜倒地,回家之後,對原本妻妾便再難提起興趣。有鴇母便專門培養日用伺候達官貴的壇女,挑揀樣貌清麗的,不僅習這伺候男的功夫,且亦教些詩畫,若被看中,便高價賣出。這召媚,便是被一個想要討好高九成的買去送給他的。高九成正有意想皇帝身邊安一自己的,見這女子一身雪白肉條,不但生得勾魂魄,且聽聞又有禦男奇功,心中便立刻有了定奪,遂將她認作義女,送去給了皇帝。
這召媚全身上下,除了那坐壇練功的皮肉還沒被破外,餘下每分每寸,早被高九成弄了個遍,伺候男的功夫更是早就練得精通無比。心中牢記高九成的叮囑,自被送到此地後,便日夜盼著皇帝能來。如今果然等到了,前些日,遠遠隻消看了一眼,登時便骨軟神銷,愛慕不已,心想倘若能抓到這等男子的身心,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離不開自己,再封個妃,便是折十年陽壽也願意。每日裏便打扮得恍若神妃仙子,又買通承德宮的宮,教皇帝麵前提幾句自己,便隻等著皇帝召幸,自己再一展媚功,惜乎一直等到今日,還不見有絲毫動靜。昨日被高九成暗地裏喚去斥了一通,心中委屈,更是焦急,今日便一直留意皇帝的行蹤,方才聽說他從宜仙宮宴樂之場出來,身邊也未帶隨從,似乎朝天淵樓去了,便立刻端茶跟著來了,到了門口,仗著自己是高九成女兒的身份,哪裏將胡公公這等閑散太監的阻攔放眼裏?心想以自己的身份,加上這等媚貌,隻要皇帝入了眼,便必定上心,又哪會與自己計較?快步便徑直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