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影緩步走至丹鳳身前,朝著她身後的連珺初冷冷道:“公子還請嚴加管束你的部下!”
她話音剛落,那封住路口的人群忽而往兩邊一分,一個褐袍男子大步走來,年約四十開外,身量高大,臉型端方。在他身後還跟著數名青年,丹鳳眼尖,一下就認出正是道上發生爭執的衡山弟子。
周元緊隨於那男子身後,一見七星島眾人,急忙附耳向他低語。那男子臉色一沉,衣袂生風地走上前來,應龍抽劍欲攔,男子袍袖一卷,應龍還未及看清他的出招,劍尖便已他緊緊夾在雙指之間,動彈不得。
“退開!”男子出聲斥責,隨之手掌一震,竟將應龍生生迫退數步,周圍劍手猛地湧上,寶劍光寒,直逼向那男子。但見他雙掌翻飛,毫不避忌那些鋒利劍刃,忽而身形一起,足踏劍陣,朝著連珺初掠去。
丹鳳擋在連珺初身前,才要出招,連珺初已一震衣袖,自袖中激射出數道黑影,直撲向那褐袍男子。男子身形橫掠,未及落地,袍袖揮卷如風,將那些黑影硬生生迫在半空,再一翻手腕,運力反震,道道黑影挾著呼嘯之音倒飛向連珺初周身。
連珺初將丹鳳撞開,自己疾掠而起,蒼青錦袍在月光之下隱現寒芒。他雙足蹬上身側梅枝,此時那些暗器已迫至眼前,他忽地平掠向那男子,半空中眾人隻見他左袖一飄,射出數枚幽藍薄刃,寒似冰屑,將飛來的黑影一一削斷。
與此同時,他已迫至男子身前,原本低垂的右袖揚起,袖口隱露白光。那男子見他招式詭異,自腰後拔劍出手,狂挽劍花,直落向連珺初右臂。卻聽一聲撞擊,男子隻覺手中劍似是斬上了什麼硬物,這才發現連珺初的上半截衣袖中原來藏有機關。
他這一驚之下,劍招微微一頓,連珺初飛躍而起,足踢其麵門。男子揮劍一讓,連珺初踏著他的劍身翻躍至其後方,右袖繞著他肩頭倏然一過,男子隻覺肩頭微寒,悶哼一聲,反手斜刺,劍尖正落在連珺初胸前。
但他那一劍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深刺下去,此時連珺初雙袖一震,忽然間寒光暴現,兩截冷若秋泓的劍尖便架在了男子肩後。
“藍師叔!”
周元見狀,不禁大驚失色,帶著眾人就要往前衝來。丹鳳飛掠上前,與應龍一同長劍直指眾人,怒道:“誰敢再來?!”
“連公子此番專程前來,就是存心生事的嗎?!”那褐袍男子背對著連珺初,仰著頭冷笑一聲,將手中劍重重還入鞘中,揚起眉毛道,“若非你那衣衫有別於尋常,此時恐怕未必是我落敗。”
此時江疏影自一邊走上前道:“柏臣,這又是怎麼回事?”
男子麵帶怒色道:“方才周元帶著一幹弟子前來找我,盛泉腰間受了重傷,血流不止,據說是被七星島的連公子所傷。我正要出去尋找此人,不想你叫茜兒來報,說是七星島有人到此,這正是冤家路窄了!”他說著,側臉瞟了一眼身後,道,“想必這位就是連公子了?”
連珺初淡然一笑道:“原來是衡山派的煙霞劍客藍前輩,在下連珺初。”說罷,但聽兩聲輕響,他那自袖口露出的劍尖已隱沒不見。
因他穿著衣袖較寬的夾袍,江疏影本來一直以為他隻是雙手掩在袖中,但此時走到近前,才發現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她忽然想到嶽如箏以前提到過的唐雁初,不由目露驚異之色,凝望向眼前這個年輕人。
藍柏臣常年隱居於煙霞穀中,專心練劍,不太清楚印溪小築與七星島之間的恩怨。他冷冷地掃視四周,見雙方人馬劍拔弩張,不由揚眉道:“我藍柏臣從未與七星島有什麼過節,衡山派也並沒得罪過你們連家,連公子為何隻因一些口舌糾紛,就重創我那師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