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如箏緩緩抬起眼眸,呆呆地望著她,茜兒見她好似神誌不清一般,急忙扶著她。
這時藍柏臣為了弄清連珺初臨走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便帶著周元等人往回趕去。
江疏影見他們離開,快步上前,看著嶽如箏,蹙眉道:“如箏……你看到他了?”
嶽如箏深深呼吸了幾下,抑製住顫抖,聲音低不可聞:“是。”
江疏影見她這般痛苦,不禁伸手撫著她的肩頭,道:“我不曾想到你以前說過的小唐……是這個樣子的。”她頓了頓,又繼續說了下去,“他說七星島的部屬莫名失蹤,打鬥之處還留有我們印溪小築的劍痕……如箏,你和邵颺那天出去,該不會是遇到他們的人了吧?”
嶽如箏忍住悲聲,望著江疏影道:“師傅,我沒有劫走他們的人。”
江疏影微微一怔,沉吟片刻道:“我隻是怕你重遇到七星島的屬下,一時難以控製情緒。既然不是你,那就最好不過,可那劍痕……。”
“那劍痕,或許是我所留……。”嶽如箏望著地上不斷搖晃的樹影,喃喃自語著,緩緩朝印溪小築走去。
嶽如箏僅憑著習慣慢慢走出梅林,回到了印溪小築。原本寧靜的庭院中因為有了衡山派那一眾弟子,變得有些嘈雜。
路過他們借住的偏院時,正聽到盛泉在大聲地說話。
“什麼?三年前在平陽?”他雖是受了傷,嗓門卻還是不小,隻是聽得出來,此時的盛泉也充滿疑惑,“我根本就沒有見過那什麼連公子,他不是亂找借口吧?”
“我看他方才說這話之時,不像是在編造謊言。”藍柏臣沉聲道。
“師弟,三年前你是否去過平陽?”
“平陽……哦,是了,那年在溫州城遇到峨眉派梁映雪她們,當時想要套套近乎,便跟著她們去了平陽……可我沒有遇到過七星島的人啊!”
這時有另一人遲疑道:“盛師兄,我想起一個人,隻怕就是連珺初。”
“誰?”
“你可還記得當時在渡口,你正要追上梁映雪她們,卻被一個少年擋住,想要問什麼事情來著……我記得清楚,那少年斷了雙臂,剛才我親眼看見了連珺初,好像就是那樣。”
“他?”盛泉似乎是想了半天才驚呼起來,“你是說,那個被我推倒的小子就是連珺初?”
他話音未落,忽聽房門砰地一聲被重重推開。
眾人一驚,抬頭隻見嶽如箏蒼白著臉站在門口。
“嶽姑娘?”坐在床邊的藍柏臣揚眉站起,“有什麼事情……。”
“你對他做了什麼?!”嶽如箏眼裏完全沒有藍柏臣的存在,直接衝到床前朝著盛泉大聲道。
盛泉側身臥在床上,乍見嶽如箏這氣憤不已的樣子,不由愣住了。
“我怎麼了?!我隻是嫌他礙事罷了!當時我急著上岸,他卻跑到船頭來問這問那,一個連手都沒有的人,好像還在打聽什麼江湖上的事情,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盛泉憤憤道,“我就惱了,罵了幾句,他還要去追梁映雪她們,我就上前將他推了一下。那渡口路滑,他不是沒有手嘛,好像就摔在地上……。”
“你混蛋!”嶽如箏不等他說完,怒罵了一句,轉身便衝了出去。
走出院子,嶽如箏隻覺胸口壓抑,好似氣血上湧,要將她的呼吸阻斷一般。她快步走到後門馬廄處,隨便牽了一匹馬出來,未及細想,推開院門便飛身上馬,在茫茫夜色中奔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