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粉敷上後,嶽如箏的傷口漸漸止了血。蘇沐承捂著肩頭,瞪著眾人道:“解藥已經給了你們,還不放我走?”

嶽如箏正待有話要問,連珺初卻以眼神示意,應龍撤下長劍,蘇沐承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轉身便朝著原路疾行而去。

畢方與應龍等人牽過馬匹,低聲向連珺初說著什麼。嶽如箏獨自站在他們身後,聽又聽不懂,隻能看出他們神色凝重。片刻之後,她見這幾人像是要準備離開的樣子,不禁急了起來:“你們就這樣走了?”

應龍等人詫異地望著她,連珺初走上一步,平靜地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為什麼就這樣放蘇沐承走了?他不是本該在廬州的嗎?忽然出現在這裏,不覺得意外嗎?”嶽如箏雖是一連串地拋出問題,眼睛卻是望著其他人。

連珺初冷淡地看了看她,道:“這是你們印溪小築與極樂穀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我們還有其他事情,不可能再浪費時間。”

嶽如箏又氣又惱,抓起劍走到他麵前道:“我不是想讓你幫忙,你明明知道極樂穀的人在追查我師伯的下落,卻還將蘇沐承放走,連問話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周圍幾人不知她與連珺初的關係,見她忽然發怒,皆是頗覺意外。連珺初扭過臉冷笑了一下,望著別處,道:“那你想怎麼樣?”

嶽如箏本想發泄心中煩悶,見應龍等人都用狐疑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隻得強壓下想說的話,徑直從連珺初身邊走過,朝著蘇沐承離開的方向而去。

應龍與畢方等人雖是不知就裏,但見嶽如箏走了開去,便頗為著急的想要讓連珺初上馬。不料連珺初未看眾人,拗著唇望著嶽如箏的背影,見她毫無回頭之意,忍不住叫了一聲:“嶽如箏!”

她的腳步頓了頓,又繼續前行。

連珺初快步追到她身前,怒視著她,壓低聲音:“你究竟想幹嘛?!”

嶽如箏深深呼吸了一下,平緩地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想要挾你什麼。我想清楚了,這事確實與你無關……我沒有理由再叫你做什麼事。之前對你發火,是我的錯……。”

“你能不能別說這些廢話?!”他忽然打斷嶽如箏的道歉,抬起眼盯著她,臉上帶著悲傷的笑,“為什麼你現在一點都不像你自己了?”

嶽如箏的臉色變得蒼白,她感覺自己的心口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就快要呼吸不過來。

她很想灑脫地大步邁過他身邊,雙腿卻沉得難以抬起。

“是,我變了,已經不是以前的嶽如箏了。”她吃力地說完這句,才咬牙與他擦肩而過。

她的身影隱沒於葦叢深處,連珺初還站在原地,他並沒有回頭去望,甚至連動都不曾動一下。

七星島的部屬們一直都在遠處觀望,畢方躊躇半晌,才走到他近前。

連珺初低著頭,在那些部下看來,是從未有過的頹喪。

“公子,剛才跟您說過的事……。”畢方本想詢問清楚,但看到連珺初的神情,又隻得止住了話語。連珺初的麵容隱在陰影下,過了片刻,才啞聲道:“你們先沿原路返回巢湖,讓我自己靜一靜。”

畢方似乎很是意外,回頭望了望其他人,又向連珺初道:“不需要我們前去查探嗎?”

連珺初沉默片刻,低沉地道:“不用,極樂穀的人恐怕也在附近,暫時不要驚動。”

“是。還有……。”畢方躊躇著道,“我離島之時,二小姐也已經在準備啟程來這裏了。”

連珺初默默地點了點頭,應龍返身退下,與眾人齊跨上馬,向著巢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