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承見他果然對連珺秋之死很是介懷,便緩了緩神色,道:“殺害連珺秋的人,與打傷嶽如箏的人都會神霄宮心法,你是否知道?”
“我知道。”連珺初一省,“你的意思是說,於賀之他竟學會了神霄宮心法?但我看那內力很是陰寒,神霄宮一派的武功,應該並不是這樣。”
蘇沐承冷冷道:“他又不是神霄宮嫡傳弟子,隻是依靠自己偷來的心法,加上定顏神珠一起修煉,雖大大提升了內力,卻並不懂得要領,當然與真正的神霄宮武學不一樣。”
“定顏神珠就是我師伯從墨離那偷回的,他早就完璧歸趙,又怎麼會是你口中的小人?!”嶽如箏到了此時,也顧不上多加考慮,衝口便說出了此事。
蘇沐承一笑,道:“你可真是嫩得很!於賀之已經被我們追得四處逃亡,連印溪小築也知道了這事,若是他再不交出神珠,豈不是洗不幹淨自己了?那神珠中的精華已被他提取了大半,做個順水人情歸還給江疏影,不僅洗脫嫌疑,更為自己贏得了臉麵,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再者說,那枚神珠根本就不是他從極樂穀偷回的,原先就在他手裏!”
“什麼?!”嶽如箏大驚失色。
連珺初蹙眉道:“墨離不是也憑借神珠提升了內力嗎?難道還有另外的隱情?”
蘇沐承望著兩人,麵露不屑之意,“看來你們還真完全不知此事……嶽如箏,四年前你上七星島盜取神珠,就正是你師伯與我們穀主商議好的計劃。”
他這話一出,即便是連珺初也感到十分意外。嶽如箏眼中充滿了極度的不信之意,驚道:“他不是與墨離是冤家對頭嗎?!怎麼可能在一起商議?!”
“於賀之早就想從七星島取回定顏神珠,但他知道自己沒本事上島,隻能望洋興歎而已。巧的是你恰好認識了連珺初,據說他也曾勸你利用好這機會,但你卻不聽他的勸告。所以他便來極樂穀找了我們穀主……。”
蘇沐承眯著眼睛,回憶起往事,“我還記得那年他忽然來到,讓我們很是驚訝,本以為他是為江疏影主持公道來的,不料他竟提出若是我們與他合作,便有機會可以得到定顏神珠。這神珠雖然不止一枚,但其他的我們更是無法得到,聽他這樣一說,穀主便動了心。於賀之的意思是由穀主親自出手,以印溪小築來要挾你嶽如箏,逼迫你上七星島盜取神珠,待得事成之後,神珠可先由穀主保管兩年,再轉交給於賀之,這樣一來一往,兩人互有好處。”
連珺初聽到這裏,已是緊緊咬著牙,強忍著怒意,隻是礙於嶽如箏就在一邊,不好做聲。嶽如箏的身子微微顫抖,道:“難道師伯在那時便已經與墨離勾結了起來?他怎麼可能為了練功而做出這樣的事?!”
她神情恍惚,忽又怒視著蘇沐承,道:“是不是師伯曾經得罪了你,所以你在這裏惡意中傷,想要利用我們向他報仇?!”
蘇沐承的眼中浮現一絲恨意,“他確實得罪了我,隻不過不像你想的那樣。”他說到這裏,轉頭看著連珺初,道,“實話告訴你,那夜於賀之潛藏在草叢之後,原本是想要偷襲墨離,不料連珺秋忽然到來,她大概以為有人想要朝你出手,便衝了過去。那於賀之又怎能讓她看到自己的行蹤,所以連珺秋就是死在他的手裏。連珺初,事已至此,你是不是應該做出打算了?”
連珺初在這段時間內很少開口,始終眼神肅殺,讓身邊的嶽如箏不寒而栗。她雖被蘇沐承這番話說得心慌意亂,但在情感上仍不願相信,更不願連珺初為此而與於賀之決一生死。
一時間,她既想阻住蘇沐承的話語,又怕連珺初生氣,心中氣急,猛地站起身道:“你說了那麼多,可有什麼真憑實據?”
“如箏……。”連珺初忽然望著她,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隱忍著沉默了下去。蘇沐承見狀,不禁搖頭歎道:“嶽如箏,我真覺得你傻得可憐!巢湖紫薇山上,將你打成重傷的也就是於賀之,你竟然還要幫著他來質問我?!”
嶽如箏手腳發冷,再也支撐不住,搖搖晃晃地倒退了一步。連珺初見她臉色極差,擔心她重傷初愈禁不住這樣的刺激,忍不住道:“如箏,你若是累了,就不要強撐。”
嶽如箏雖也曾與於賀之有過爭執,可無論怎樣,他在嶽如箏的心目中,始終都是淡泊名利的隱逸之人,更是德高望重的長輩。而現在到了蘇沐承的口中,於賀之不僅手中沾著連珺秋的鮮血,更是與墨離狼狽為奸,造成這一連串事情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