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廬州的路上,嶽如箏從連珺初處得知了更多關於於賀之的事情。
原來三年前,墨離從嶽如箏手中取得了定顏神珠後,曾經想擺脫於賀之,一人獨占神珠。
不料才回到極樂穀,於賀之便出現了。墨離以毒物圍攻於賀之,想要置他於死地,可於賀之見墨離妄圖反悔,也不動武,隻說了一句話:“你盡管用這神珠修煉內功試試看。”說罷,大袖飄搖,返身便離開了。
墨離以為他故弄玄虛,一心想要借助神珠之力治愈痼疾,但過了許久,竟隻覺體內陰寒更甚,反比過去更加不堪。無奈之下,隻得再派出蘇沐承,從樂清找來了於賀之。
此番再度對話,於賀之告知,定顏神珠性屬陰冷,乃海瓊子融彙高山冰雪之氣塑成,若沒有神霄宮的鈞雷心法加以輔助,隻會使脈象錯亂。
墨離暗中悔恨,見於賀之胸有成竹的樣子,料定他必有那神霄宮心法在手,便要挾他道:“你要是再藏匿心法,我就將你的醜事公之於眾,讓你這龍湫散人顏麵盡失!”
豈料於賀之哈哈大笑,“你盡管去說,看看這江湖上的人到底是信我還是信你。況且你已走火入魔,如果不及時學會鈞雷心法,隻怕還沒等出穀,就一命嗚呼了!”
墨離恨極,但知道中計,隻能重新與於賀之商議。於賀之提出,自己願意將鈞雷心法的部分要訣傳授給墨離,一旦墨離病情緩解,必須將神珠歸還於他。
墨離果然得到了一些口訣,照此修煉,將原先的陰寒真氣漸漸化解,但那些口訣似乎還未傳完,想要找於賀之再行索取之時,於賀之便要求他歸還神珠,以此作為條件,再將另一半心法要訣交給他。
如此之後,於賀之便帶著神珠離開了極樂穀,墨離照著他留下的另一半心法繼續調息。誰知不到半年的光陰,墨離體內的真氣漸漸混亂,時好時壞,仿佛不受自己控製。大怒之下,便帶著手下出穀尋找於賀之,故此才遇到了七星島眾人……
連珺初說這些的時候,嶽如箏正與他一起坐在馬車內,朝著廬州行進。她聽得心驚膽顫,許久才道:“鈞雷心法又怎麼會在師伯手裏?難道不是一直在你們七星島嗎?”
連珺初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誰對你說過鈞雷心法在七星島的?”
“那心法原是海瓊子傳授給師傅的父輩,後來由邵颺師兄的父親保管……他不是因為比武失敗自盡而死的嗎?心法就是從那時起失去了蹤影,師傅自然認為是被你父親奪走了……。”嶽如箏小聲道。
連珺初倚著車廂,淡淡道:“我從未聽說過島上有過這物件。想是當時便落在了於賀之手裏了。他空有心法,不能提升內力,因此就總是想著要取回神珠。”
嶽如箏無言以對,心緒低落,撩開簾子望著外麵的景色。遠處田野荒蕪,仍是淒涼景象,她怔怔看著那綿延的枯草,道:“那蘇沐承告訴你這些,是想要叫你去殺了師伯?”
連珺初靜默片刻,道:“是。”
嶽如箏依舊望著窗外,語氣低緩,“你真要去做?”
“如箏……。”連珺初深深呼吸了一下,低聲道,“他不止殺了我大姐,這一路上的很多事情,都是由他而起,你知道嗎?他為了擺脫墨離的追蹤,故意打傷重明,再引來極樂穀的人,讓他們抓走了重明他們,目的正是要假借七星島,來除掉極樂穀。在被你發現蹤跡後,又對你下手,險些害死了你。”
嶽如箏心中隻覺可笑可悲,從小到大看著自己成長的師伯,原來是這樣的人,而自己卻一直蒙在鼓裏,茫然不知。
“蘇沐承的話,確實可信嗎?”她明知徒勞,還是最終問了一句。
連珺初無奈地道:“你覺得他還有必要騙我嗎?何況,到底是不是真的,等到我們見了於賀之之後,不是可以當麵對質嗎?”
嶽如箏愁眉不展,“可我覺得師傅她不會信我們的話……。”
連珺初坐到她身邊,道:“我早已想到這點了。放心,不會有事。”
返回廬州的途中,他們經過了天台。嶽如箏忽憶起當時衛衡說過,連珺初曾因為她尋訪海瓊子而到了此地,她遙望渺渺青山,不由道:“小唐,你九歲之前是不是就住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