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如箏蹙眉點了點頭,這時連珺初忽而問道:“既然是印溪小築先祖忌日,那麼於賀之應該也會在場吧?”

聽他問起這話,嶽如箏心中一驚,但茜兒毫不知情地回道:“是啊,原本他早就要走,但師傅說一定要等到祭奠了祖先之後,才能讓他回樂清呢。想想也是,邵師兄現在去了衡山還來不及回來,實在是沒人了……。”

嶽如箏猶豫片刻,忍不住問她:“聽說師傅曾讓你和阿洪去伺候於師伯?”

茜兒不知她為何要問起這個,皺了皺眉,道:“其實我們去了以後都很少看到他,他好像經常不在住處……。”

連珺初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了然,嶽如箏與他對視了一下,正想發問,茜兒道:“小姐,你們現在是不是要回印溪小築?”

嶽如箏想要點頭,卻聽連珺初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們就不去打攪江夫人了。等到明天再去拜訪。”

茜兒愣了愣,連珺初又淡淡一笑,“還請你回去後先不要說起遇到如箏,以免讓前輩覺得我們不懂禮數。”

“好。”茜兒雖不知他為什麼不在今天就帶著如箏回去,但她看到眼前這兩人已然成雙成對,便不加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她因急著趕回去,也沒再與如箏多聊,就此下了馬車,匆忙朝著城郊方向而去。

茜兒離去之後,連珺初便吩咐車夫駕車去尋一處住宿之所。途中,嶽如箏望著連珺初道:“為什麼要明天再去見我師傅?”

連珺初放低了視線,端端正正地坐在她對麵,道:“我想趁明天印溪小築祭祀之時去,會比較鄭重一些。”

嶽如箏靜了一下,道:“明天於師伯也會在場,我覺得還是今天先去跟師傅說清楚會更穩當些。要不然明天我們忽然出現,說出來的話又不一定被別人相信……。”

“如箏,這些事你不需要多考慮。”連珺初緩了語氣,像是在安慰她似的道。

“我是擔心師傅會以為我們在騙她。”嶽如箏深知師傅雖很少發怒,但性子卻極其執拗,尤其是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更是不容別人質疑。

連珺初見她又是愁雲不展的樣子,隻得歎道:“如箏,你怎麼變得那麼膽小了?”

嶽如箏被他一激,瞪著他道:“我還不是怕師傅因為生氣而更看不上你?”

話一出口,她忽覺不妥,急忙想要解釋一番,連珺初卻道:“那有什麼要緊,我知道你看得上我就行了。”

“小唐,你居然也這樣厚顏無恥。”嶽如箏忍不住撲過去,這時馬車忽而顛簸了一下,她身子一晃,不由自主地坐在了他腿上,緊緊摟住了他。他的眼裏含著清亮的笑意,讓嶽如箏心神為之一蕩。

她倚在他肩前,伸手沿著他的眉眼撫了一遍,輕聲道:“我真喜歡你啊,小唐。”

連珺初與她靠在一起,兩個人的呼吸也幾乎融為一體。

“如箏……。”他似是想了許久,終將藏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其實,以前我曾想過,你究竟喜歡我什麼……。”

嶽如箏睜大了眼睛,扳過他的臉頰,正對著他,嚴肅道:“你難道覺得自己沒什麼值得我喜歡嗎?”

連珺初微笑了一下,道:“不是。就是曾經想問你,現在不問也可以了。”

嶽如箏眨了眨眼,忽而一笑,“等以後我會告訴你。”

“嗯。”連珺初被她這雙明若星星的眸子攪亂了心扉,嶽如箏見他出神,便情不自禁地朝他唇邊吻去,這時外邊車夫忽高聲道:“公子,客棧到了。”

原本已湊在一起的兩人被這大嗓門嚇得一怔,急忙分了開來。

“怎麼那麼不巧!”嶽如箏憤憤然地嘀咕著,滿是無奈之情。

在房裏吃過晚飯之後,嶽如箏給他整理床鋪,連珺初坐在一邊,道:“其實我自己也可以的。”

“我知道。”嶽如箏頭也不抬地回答道,“隻是天還冷著,我不想讓你光著腳做事啊。”

連珺初微微一笑,走到她身後,“那你的手現在豈不是也露在外麵?難道成天不做事了?”

嶽如箏愣了愣,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好像也有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