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店還敢這麼招搖,住進來的客人就這麼沒了也不怕被人找上門來!”
寶瓷哼哼一陣指責,花太歲仰天大笑,“小姑娘,你還沒搞清楚狀況麼?這在這江樂阜,我若說你沒來過,江樂阜就根本沒有你這個人,又怎麼會投宿在我的店裏?”
——吃準了她們出門在外好欺負麼!?
可是他說的卻是沒錯的,他可以完全抹消掉寶瓷和春桃出現在這裏過的痕跡,可以讓她們從這世上蒸發,再沒有人能找得到。
花太歲稍稍斂了笑,又吐了一口煙圈道:“小丫頭,這隻能算你運氣不好,本來我在這裏開店,也不想搞的太招搖,住店的客人是不會隨便下手的。可誰讓金爺看中了你們,非要從我這裏買人呢。不然,你這種毫無風情的丫頭,白給爺,都懶得要。”
“……。”
這是什麼樣的邏輯?
見她一臉混亂的抽搐,憂鬱小哥在她旁邊淡淡說明道:“啊,這是道上勢力的劃分問題——進了花老大店裏的客人金爺就不能動,但是他可以找花老大買,花老大負責拐綁,他隻要來買人。”
“……。”
寶瓷默默轉頭看他說的這麼平淡……才想起,這孩子貌似被牽連了啊……
本來隻是好心收留他一晚上,現在似乎是連他都被扯進來了,現在說要讓花老大放過他……好像不太現實吧……?
雖然是這樣寶瓷還是不得不開口試試——“能放了他嗎?他跟我們不是一起的,這事跟他無關……。”
“嗬……小姑娘,你都知道我這裏還開著店呢,難道會放他出去走漏風聲,等人找上門麼?何況以這位小子的容貌,搞不好真多客人爭著抬價呢——”
要讓兩個人徹底的消失,當然要徹底杜絕消息的走漏了。
寶瓷歎,隻能無奈的看看憂鬱小哥——果然還是抱歉了……
“瞧你也是自己一個人出門在外的,自己照顧好自己吧小哥,有機會就趕緊逃——”寶瓷說完從腰間抽出長鞭一抖就要一躍而上要卷住花太歲,那憂鬱小哥卻突然喊一聲:“等等!”
——等?等什麼!?
不過答案似乎不用她去思考——下一刻寶瓷就感到腦袋一暈險些又摔了下來,幸好被那少年接住。
……差點忘記自己剛剛摔了腦袋,這麼突然的動作果然還是不行吧。
花太歲的輕笑聲又一次響起,居高臨下著看著寶瓷,“雖說第一次見到時就隱約察覺到了,果然是有點來曆。花爺我也很久沒活動一下筋骨,讓我親自動手,你也算是榮幸了——”
他突然一手撐著欄杆一躍跳下來,鬆散的長袍裏露出一雙光潔的美腿——難道他下麵什麼都沒穿!?
憂鬱小哥下意識就要去擋寶瓷的眼,寶瓷於是瞪著那紋路細致的掌心……她完全對那雙大白腿沒什麼感覺啊,露就露唄,看了又不會真的長針眼。倒是這位小哥……你不要真的像被喂來的小狗一樣這麼快就開始忠心護主了吧!
花太歲可沒有給他們磨嘰的功夫,方一落地便直竄而來,看起來似乎格外沉重的煙杆破空狠戾——寶瓷一腳踹開憂鬱少年就揮開鞭子去纏住煙杆,那少年對她大概是毫無防備的,就這麼被踹到一旁,看著她跟花太歲打鬥起來。
以寶瓷那點功夫,應付花太歲這樣老練的人物顯然還不是對手。她沒有敢輕易下毒,既然花太歲對春桃就用了藥,那搞不好也是懂行的。倘若當真是高手過招,不明底細很容易失手反受其害。
她的鞭子蛇一樣的纏卷,花太歲順勢一扯,便一腳踢來——寶瓷慌忙避開那隻光腳丫子,正巧看到因為踢腿而撩起的衣擺下那條花色的大短褲……
原來有穿?
她一愣的功夫那光滑的煙杆已將纏繞的鞭子甩脫,直向寶瓷胸口搗來——
下一刻他的煙杆卻被一隻細瘦的手徒手擋下,那憂鬱少年竟毫發無傷的穿過寶瓷防守的鞭子,握住煙杆。
花太歲瞳孔驟然一收,第一次認真看了這個半路出現的少年一眼。
以為他不過是那兩個丫頭一時好心收留的落魄少年罷了,但是一個普通的落魄少年,怎麼可能接得住他的煙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