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慶哼笑了一聲,挽起袖子,“你敢罵我是虱子包,我就知道你不想活了,實話跟你講,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天正好收拾。”
王潛給他歧視鎮住,想到此人曾經和西府趙王那百年難遇的神力怪物戰成平手,手底功夫自然是不弱的,一時心下膽怯,不由自主退縮兩步,卻又不想示弱,狠了狠心,大著膽子抖著嗓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今日傷我一根寒毛,我日後必定十倍百倍還給你。”
裴元慶仰天大笑,“我才不怕呢。”
一個箭步上前,論起剛硬的鐵拳,就要招呼到王潛身上去。
王潛話雖然放出去,眼看裴元慶拳頭夾著風聲,呼嘯襲來,還是嚇得魂飛魄散,危難之際再也顧不上顏麵,雙手護住頭臉,大喊道:“花生救我!”
那廂花生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有一人清清淡淡說了一句,“元慶,住手。”
花生呆了呆,身子不受控製顫抖成一團,那是誰的聲音?
裴元慶那拳頭堪堪已經轟上王潛麵門,猛不丁聽到這一句,當下住了手,又驚又喜四下張望,“聶十七,聶十七你來啦?”
中庭那方,高大的菩提樹下,影影綽綽站著一個人,晨光幽暗,也看不清楚他長相如何,隻辨得到他頎長身姿著一件黑色長衣,袍角翻飛,在初夏黎明的微風之中撲落如蝶。
東廂小鶯鶯摒住呼吸,兩隻烏溜眼兒興奮的發光,似耀眼黑寶石,“出來了,出來了,吵吵了五萬多遍的聶十七終於出來了。”
糯米小牙牙卻有先見之明,潑了一瓢冷水,“咪住,且慢激動,影影綽綽站著一個人,隻怕未必是他,猥瑣大嬸文如其人,最喜將我們一幹人等撓得癢癢的,關鍵時候卻話鋒一轉,讓人空歡喜,前次洞房就是明證。”
東廂小鶯鶯想想也對,當下握緊雙拳,呲著雪白的小牙齒,凶猛發誓道:“今次再要放個空心彈,我就生生吃了她!”
糯米小牙牙聞言吃吃笑出來,“鶯鶯兒,那大嬸皮肉堅實,怕是不好下口的,蹦壞你一張櫻桃小嘴,多麼不劃算,莫如用我的法兒,省事不說,提到泄憤,也是一等一的。”
“什麼法兒?”
糯米小牙牙卻賣了個關子,隻抿著嘴偷笑不已,神情活似吃了八隻雞的小狐狸,“先忍住不提也罷,端的看米大嬸討打不討打再論。”
東廂小鶯鶯氣得把眼一瞪,“我說小牙牙,咱倆一窩研究這本猥瑣小錄有些日子,你別的不曾學到手,吊人胃口的毛病倒是見漲。”
糯米小牙牙打了個哈哈,拉著東廂小鶯鶯的手,親親熱熱說道:“鶯鶯兒,不要生氣嘛,看書看書。”
東廂小鶯鶯又瞪她一眼,這才又籠到一處接著讀那小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