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融洽洽地吃完午飯,流雲一如既往地回房,先將劍心門內功運行一小周天,頭開始昏昏沉沉,於是爬到床上睡午覺。正睡得香時,耳朵裏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噪音。她皺皺眉頭,翻了個身,將被子舉過頭頂,捂得嚴嚴實實,繼續睡。
冷不防棉被猛地被人掀開,冷颼颼的空氣馬上把流雲的頭吹醒。她揉了揉眼睛,斜著眼睛瞪著麵前怒氣衝衝的陸謙,惱火道:“陸謙少爺,你不懂男女有別嗎?怎麼能隨便進女子的閨房?還掀被子。還好我今兒是和衣而睡,否則,明兒整條船上都會風傳你非禮丫鬟。”
“我對那些名聲可不怎麼在乎。”陸謙恨恨地笑了聲,把棉被甩到一旁,湊到她耳邊大聲道,“我說你呢,作丫頭就得要有做丫頭的樣子,你看看,我們整條船上有誰像你這樣的。簡直比豬還能睡,我讓你做丫頭是請你來睡覺的嗎?”
流雲捂住嘴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以為你也在睡午覺呢。這麼冷的天,不睡覺多可惜。”
“我就是睡午覺你也得在旁邊伺候著!”陸謙瞪著眼睛,很生氣的模樣,但眼中卻沒有絲毫嚴厲神色,流雲自然也不怕他。
“陸謙少爺,我早就說過了,我做不來那種伺候人的事,要不,你還是把我調到書房去吧。你若要找人伺候,恩,旁邊房間裏有書瑜、侞靜,你去找他們好了,保證伺候得又周到又細心,你就別妨礙我睡覺了。你看我這副病容,弱質芊芊,找人來伺候我還差不多。”流雲說罷又要去拉棉被,卻被陸謙一手打開。那手快而不重,以流雲的反應本應能躲開,不過她卻知道陸謙並無傷她之意,又不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便任由他的手輕輕刮過自己的手背。
“你還想睡覺,現在就跟我去書房一旁看著。”陸謙是不容置否的語氣和態度,流雲心知逃不掉,百般不願地在艙房裏磨了一刻鍾的時間,洗臉梳頭,這才眯著眼睛,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在陸謙的身後,進了書房。
除了無聊,流雲找不出任何一個詞來形容現在的情形。陸謙一進書房就捧了本《孫子兵法》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可是隻要她一閉上眼睛開始打磕睡,這家夥就會馬上反應過來,把書揮得高高的,在她頭上一敲,隻嚇得她“噌”跳起來。如此周而複始,流雲都快被他氣瘋了,而陸謙則一副勝利的得意表情,躲在書後偷偷直笑。
“你要是真的無聊,就幫我抄這個吧,趕明兒我要把它送給皇太後,就說是我抄的。反正你的字也粗放得很,看不出是女子手筆。”陸謙似乎是很隨意地遞過一本冊子,眼睛裏掩飾不住狡猾的光。流雲很氣憤,忍住了砍他一刀的衝動,勉強伸手接過冊子,原來是一本《金剛經》,一時不由得苦笑不已。
“抄得齊整些,可不能丟了我的臉。抄完了還有《南華經》、《般若經》,這些都是要送人的。京城裏那麼多女眷,單單是皇宮裏的妃子們,那都是不得了的數目。”陸謙越說越帶勁,最後居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手裏的書也不小心掉在地上。那書仍是保持在第一頁的位置,不曾翻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