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她一字一句，清晰而緩慢地述說著，表麵上漠然無情，而她的那顆心早已破碎成片！她甚至都可以聽到自己心破碎的聲音！
燕青聽她將責任全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就勸道：“主子，您救他的命沒錯！這件事前前後後，您一點錯都沒有！你何苦將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呢？”
她搖了搖頭，淚水突然滾落了下來，痛苦地說：“你不知道。紀將軍這次回朝本來不是說要辭官的，可是因我一時私心，因一時舍不得，所以就挽留了他！你知道麼，他之所以落得今日這種場景，我真地是脫不了幹係！燕青，雖然他不是我親手殺死，可是是因為我而死！我的手照樣沾染上了他的鮮血！燕青！我殺人了！殺了我最想珍惜，最想去愛的人！”
她越說越痛苦，越說人就越有些糊塗了，燕青發現她的臉上，眼睛裏都慢慢在呈現一種瘋顛的狀態！
“主子！你聽我說！認真地聽我說清楚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燕青舉起手將她的頭固定住，迫使她與自己的眼睛對視。
在燕青的蠻力強迫之下，她愴然而散亂的眼神不得不看向燕青。
“主子！紀將軍沒死！他還沒死！你聽清了麼！”燕青小聲而又堅定地對她說道。
她聽了，一開始激動得站了起來，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可是還不到一秒，她又灰心喪意地坐了下來，撫著自己的左胸口愴然笑道：“燕青！你又何苦也來騙我！我親眼看到，他的胸口這裏中了一刀一劍！那種致命的地方，連番兩次中傷，活不了啦！我心裏清楚得很！”
“主子！是真的！千真萬確！是墨寒臨走前對我說的！我想他之所以那樣對皇上說，一定是為了保護紀將軍！你要相信墨寒！相信我！”燕青緊握住她猶自顫抖的雙手，再次堅定地跟她保證。
“真的？真的沒騙我？”她淚水盈盈，透過水霧看著燕青，聲音顫抖不止。
“嗯。是真的。主子！等墨寒將他送出宮之後，會帶他去一個隱蔽的地方住下來的。你就放寬心吧！”
“嗯。那就好！那就好！燕青，謝謝你！謝謝墨寒！”
她一把抱住燕青，把頭埋在她的懷裏小聲地啜泣著。不過總算情緒平複了很多。
“主子！你還對皇上抱有希望麼？”
燕青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能很明顯地感到她的痛苦和脆弱，咬了咬牙，最終下了狠心問道。
“還談什麼希望！我真地是怎麼也沒料到昔日裏如此天真純良的他竟然有如此大的變化，變得讓我害怕得毛骨悚然！現在，隻怕是連同床異夢我都無法再做到了！”
她鬆開了燕青，看著外麵光禿禿的樹淡然慘笑。
“那麼，主子，我們走吧！離開這裏！離開皇上，去隨紀將軍一起生活吧！我，墨寒，還有藍安都會跟隨著你的！一切我們都會替你安排好！你不要擔心！”燕青看著她，對描繪的生活有著深深的期盼。
她聽了，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說：“不行！我若一走，隻怕他要下全力追查！以前先皇是因到底顧忌著皇上畢竟是他親生的兒子，所以不會狠心到下格殺勿論的死命！可是，現在，他會顧忌什麼？他又用得著顧忌什麼！隻怕，我這一前腳一出皇宮，後腳就會有大批殺氣騰騰的追兵來了！我，不能這麼自私！讓你們都為我殉葬！”
燕青還想再勸，她卻作了一個止住的手勢，說：“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再看到流血了！再者，我也希望紀將軍能夠過上他喜歡的生活，找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結婚生子，過著平凡幸福的生活！我不能再拖累他了！你明白麼？”
“主子！你可不可以自私一點，多為自己打算一點？你這樣苦著自己，燕青真地很心痛！”燕青聽了，淚水滾滾而落。
“不要為我心痛！今晚你也走吧！不要再留在我身邊了！跟著我這樣一個沒用的主子，以後的日子吉凶難料！還是偕著墨寒一起悄悄出了宮去吧！還有藍安，你們都走！這吃人的地方都不要再呆了！”
她掏出絲帕，笑著擦去燕青滿臉的淚水，臉上早已是一派寧靜與安然。
“主子！我不走！我若走了，你連個說體已話的人都沒了！你受了委屈，也沒人能懂你的痛苦！到時，你這樣悶著，我真擔心你身子會吃不消的！所以，別趕我走！隻要主子您好還在這宮裏一天，我燕青也決不會踏出這宮裏半步！”燕青猛然搖頭，眼裏閃著堅毅的光芒。
“唉！燕青！你為什麼這麼傻！”她無語歎息，最後頓了頓才又說，“好。不走就不走吧！可是你得答應我，一旦真地有一天，他要廢了我，殺了我，你就一定要走！不要有所留戀！否則的話，我現在就容不下你了！”
“燕青答應。”燕青無奈隻好先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