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回頭,“這好像跟獨孤太子無關?”
語氣沒有謙卑,也沒有高傲。
宮硯痕看了一眼寧君城,寧君城微微點頭,隨後笑著對雪衣道,“剛才蘭小姐還在找你呢,不如我們現在過去?”
說著寧君城率先走在前麵,雪衣看懂了形勢,也不願待在這裏,跟著寧君城離開,也不問小夭是否真的找過她。
得不到答案,獨孤咫心裏越加不悅,暗道雪衣不識抬舉。雖雪衣貌可傾國,但獨孤咫見過的美人還少麼?再者,他並非好色之徒,雪衣,隻是他現在要打敗宮硯痕的棋子而已。
“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宮硯痕這樣說著,卻是毫無殺氣。隻有了解宮硯痕的人才知道,現在的宮硯痕才是動真格的。
獨孤咫一點也不懷疑,隻要他做了什麼牽扯雪衣的事,宮硯痕會立刻將霜斬劍抵到他麵前。
可是,他偏要和他作對,看他痛苦難受。
“你覺得本王會聽你的?”獨孤咫輕嘲地勾起嘴角。
“選擇權在你,若是你打她的主意,殺不殺你是我的事。”宮硯痕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卻冷似玄鐵。
以前搶占他要收複的城池也就罷了,但是雪衣就不可以。
獨孤咫毫不理會宮硯痕的警告,冷哼一聲,他偏要打她的主意!
突然胸口一冷,獨孤咫低頭一看,竟然是宮硯痕手持未出鞘的霜斬劍,抵著他的胸口。
“我說到做到。”他語氣淡如風雲,卻重如千金,殺氣四溢。
獨孤咫麵容一僵,眼角微抽,壓抑著怒氣。卻隻見宮硯痕收回劍衣袂微揚,從獨孤咫身旁而過。
“宮、硯、痕——”獨孤咫咬牙吐出這幾個字,似要吃人一般。
他身後的侍女都害怕地後退了幾步。
“退那麼遠做什麼,本王會吃了你們嗎?!”獨孤咫側頭,冷聲喝道。
那幾個侍女身子一抖,捏著手跟在獨孤咫身後。
“沒用的東西!”獨孤咫不屑地冷哼出聲,眼眸恍若毒蛇般懾人。
他以為他宮硯痕什麼人,他一定會把他宮硯痕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獨孤咫在心裏暗暗發誓,捏著拳頭,而後微微冷笑,與獨孤夙喬的笑如出一轍。
這邊雪衣和寧君城漫步在小路上,寧君城給雪衣講了宮硯痕和獨孤咫的事情。
聽完了寧君城講完之後,雪衣終於知道為什麼宮硯痕從獨孤咫來了之後,就在也沒有看過她一眼,包括後麵不回答她的話,原來是有原因的。
雪衣心頭微動,腦海裏宮硯痕清雋的麵容越來越清晰。
“獨孤咫絕對不是個好人,你要多加小心。”寧君城的打開玉骨扇,輕輕搖著。
雪衣點點頭,這時宮硯痕大步走來。雪衣和寧君城停下,雪衣轉身,見他身姿出塵,麵容清雋,逆光而來,如九天之神。
“他沒有為難你吧?”雪衣問。
宮硯痕對著她輕笑,眉眼如畫,隨隨便便的一個眼神便可讓人深陷。
“他若有那個能力,在戰場便就已經殺了我。”
寧君城笑道,“也是,自從硯痕你坐上這個位置,哪一步不是踏著他獨孤咫的身體上來的?”
聽言雪衣笑出了聲,如玉珠掉在地,亦如天籟之聲。
寧君城望著她的笑也笑得越發愉悅起來。
“不是要去找小夭麼,走吧。”爾後雪衣抿唇,雖現在已經知道這是借口,但是她但是真想去找小夭了。
“也是,怕她要等急了。”寧君城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
宮硯痕望著雪衣心越發柔軟起來,爾後三人一起去找蘭小夭和蘇瑾年以及蘇羿臨。
第二日,清晨。
從窗欞投進來的陽光零零散散地照在雪衣如白瓷般的臉龐上。許是感受了陽光的刺激和溫熱,少女的睫羽顫了顫,而後睜開雙眼。霎時間的不適應讓雪衣下意識地伸手擋住眼睛別過頭,等適應了她才放下手,下了床。
赤腳走到窗前,雪衣打開窗戶,深吸了口氣。等向遠處看去的時候,卻看到了宮硯痕和寧君城坐在花間小路的石桌前對弈。
從一到這裏就時不時看一眼遠處的窗子的宮硯痕終於如願見到了想見的人。他望著雪衣就這樣披散著一頭長發,還未梳洗的模樣不由眉眼帶笑。
雪衣立在窗前,未換衣,未梳洗,卻仍是清麗脫俗,幽若蘭芳,陽光打在她身上像是為她鍍了一層柔光,此等麗人,人間難得幾回見。
看到宮硯痕望著她,雪衣心頭微動,莞爾一笑,隨即轉身。
“硯痕,看什麼呢,再不落子你就要輸了!”坐在他對麵,背對著宮硯痕的寧君城自然是不知道宮硯痕在看什麼,隻是得意的笑。
伊人已走,也沒什麼好看的了。宮硯痕淡然地收回視線,看了一眼棋盤,隨意落下一子。
“啊!”寧君城怪叫一聲,“你破了我的局……”寧君城苦著臉,怎麼他辛辛苦苦布得局被宮硯痕隨意的就給解了啊!!
對方明顯心不在焉,但是他這麼認真,怎麼還是敵不過宮硯痕呢?!
這邊寧君城還在求著宮硯痕讓他三子,那邊雪衣已然出現在花間小徑盡頭。
看到來人,宮硯痕又隨意落下一子,並且帶著勝利者淡薄的笑,語調輕淡,聽不出喜怒,“你輸了。”
寧君城盯著棋盤,“不公平啊硯痕,我還沒想好怎麼走呢你就先發製人了,不公平!”
宮硯痕連眼睛也未抬一下,道,“我已經讓你三子,而且,你已經悔了五步棋,按理說,最不公平的是對我而言才對。”
聽罷寧君城麵上難掩心虛,是啊,但是為什麼他這樣還是贏不了宮硯痕呢?!
緩步走過來的雪衣見這一幅兄弟對弈圖著實有趣了些,兄弟間的情誼不溢於表。
“原來堂堂十四王爺也會悔棋?”雪衣淺笑著道。
寧君城回頭隻見雪衣一身淺綠色束腰百褶裙,裙擺處繡著大朵的白色蓮花,在她的走動下恍若綻放般。她容貌傾國婉約,身姿美如雛菊,氣質幽若玉蘭。
第一回看見雪衣穿這樣的衣裙,寧君城都不知道該用何語言來形容此等佳人了。
“雪花,你怎麼來了?”寧君城趕緊道,難道剛才都被她聽見了?完了他的形象全沒了。
“要是我不來的話也不知道十四王爺竟然也會悔棋。”
“那個……都是我和硯痕鬧著玩兒的哈哈。”寧君城幹笑兩聲。
宮硯痕忽視他的胡言亂語,對著雪衣道,“阿雪可會下棋?”
雪衣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棋盤,搖搖頭,“不會,不過我看著倒是很有趣。”
“如此我教你如何?”宮硯痕眼眸含笑,將白子和黑子從棋盤上撿到棋盒裏。因為斂著眸,他眼中的笑無人可見。
“我正有興趣。”雪衣抿唇一笑,猶如雪山上的雪蓮那般清靈,柔中參雜著清冷。
說罷雪衣坐到旁邊,寧君城識相地閉嘴,隻在一旁看著或者提醒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