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硯痕側頭,將帶著的薄氅蓋在雪衣的身上。雪衣頓時感受到了溫暖,抱著胳膊的手鬆了下來。
看著她恬靜婉約的睡顏,宮硯痕隻覺人生之美好不過是這樣陪在喜歡的人身邊,在她睡著之後,為她蓋上薄氅,以暖她身。
阿雪,待我了結這些事後,我便率領千軍萬馬,將你迎娶過門。
宮硯痕看著她,在心裏一字一句地許下這諾言,亙古不變。微風吹亂了雪衣鬢角的碎發,宮硯痕輕輕的替她將碎發捋到耳後,隨即嘴角輕揚,露出一個淺淡卻又溫暖的笑。
遠處的樹林裏掩映著一個綠色的身影。
烏搖老道微笑著看著遠處溪邊的情況,蒼老的聲音響起,“不管過了多少年,記憶是否還存在,你們都還是準確地找到彼此,以心相許。”
他似在感歎,直到今日,已經七千多年了。
倏爾想到了久樾七墨,烏搖老道心裏是又憐又惜。如今的久樾七墨不過是一個入了心魔的人,但是他的護法左翹卻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利州百姓所感染的並非瘟疫,而是是冥界的怨氣。雪衣的血之所以起了一段時間的效果是因為這些雪衣本聖潔的天地聖女,這些見不得光的怨氣自然是有些怕的,但是後來卻越來越加重,則是背後有人操控。
她這分明是要置宮硯痕於死地啊。
烏搖老道的眼眸裏含了一絲悲憫天人的光,七千年前的孽緣又要在今世重演了。
烏搖老道在心裏歎了口氣,青光一閃便消失不見。
雲端之上,清蕪荒看著麵前的鏡像,上麵所顯示的正是宮硯痕和雪衣在溪邊一幕。
她神色冰冷,毫無感情可言。隨便一個眼神便可冰凍千裏,萬物湮滅。
“雪神。”清蕪荒身後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
清蕪荒轉身,見麵前的人竟是烏搖老道。
“烏搖老道?”
自從七千多前她去了凡間之後,她便再也沒見過他了。他是衍上溪的忘年之交,清蕪荒對於他還算是熟悉的。
“我想,是你告訴冥王宮硯痕和雪衣之事吧?”烏搖老道問。
清蕪荒神色愈發冰冷無情,語氣冰冷至極,“是我找卦神算過一卦之後去告訴他的。”
這在烏搖老道的意料之中,清蕪荒在海花冰原碰見雪衣和宮硯痕不可能一點也不懷疑,但是她還去告訴了久樾七墨,利用久樾七墨,這卻是烏搖老道沒有想到的。
“你以為你這樣做就可以阻止他們?”烏搖老道沉聲問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她愛了他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看著他和雪衣雙宿雙棲,不可能!
烏搖老道在心裏搖搖頭,“聽老夫一句勸,你們之間的命運本是如此,破壞天命,乃是大忌。”
清蕪荒轉身。背對著烏搖老道,“若你是來敘舊的,樂意奉陪,若是來講大道理的,那麼請回。”
一個個怎麼都是這樣固執?
烏搖老道踏著祥雲離開了,清蕪荒看著鏡像,眼眸冰冷,“天命?那算什麼東西。”
她一身白色華服佇立於雲端,柔順的銀發披在身後,挽著的發髻間點綴著晶瑩剔透的水晶,在陽光下折射出異樣的光芒。容貌過人,分外精致,實乃天下美人。
“我愛他,一點也不比釋非苑差。”清蕪荒低聲說道,語氣冰冷而沒有感情。
直到現在,她也不明白衍上溪為什麼喜歡釋非苑而不喜歡她。